倪瓒(1301~1374)字元镇,号云林居士,元代诗人、画家。博学好古,家中富甲一方。传于世的作品有《西林禅室图》、《幽寒松图》、《容膝斋图》等。
倪瓒的祖父是乡里的大地主,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只有他们兄弟三人相依为命。长兄倪昭奎是道教的上层人物,在元朝,道教的上层往往有很多种特权,除了没有劳役的辛苦之外,还有额外的生财之道。
倪瓒从小就被他的长兄抚养,生活舒适,并且兄长还为他请了“真人”王仁辅作为倪瓒的老师。因为从下就受到了很好的教育,便养成了不同于常人的性格和习惯,不问政治,清高孤傲,也不管理生产,并且自称“懒(嬾)瓒”,也号“倪迂”。倪瓒常年沉浸在诗文画中,和儒家积极入世的想法不同,他一生未仕。倪瓒还十分喜爱干净,服巾每天要洗很多次,家里的藏书大概有好几千本,他每本都要亲自勘定。
此处插入图片:容膝斋图
青年时期的倪瓒,生活优裕,家境富裕,却并没有染上纨绔子弟的习气,他对自己要求很高,并且重视修身养性。在他的家里,有一座三层高的藏书楼,名叫“清閟阁”,里面除了藏经、史、子、集外,还有上千卷佛教和道教的书籍。
每天倪瓒都在楼上读书作诗,除了研读经典书籍外,对佛道书籍也有广泛的关注。另外,藏书楼里也有多历代的书法名画,倪瓒也十分喜爱,并且常常临摹。尤其对李成的《茂林远岫图》、董源的《潇湘图》等,时常揣摹他们的神韵气质。倪瓒还经常外出游览,见到心仪的景色和事物也经常精细的观察,认真的描绘。在描绘的过程中,他一方面摹仿传统的经典笔法,博各家所长,另一方面也注重高自己的创新。这就为他日后绘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倪瓒擅长画山水、枯木、竹石等,是当时南宗山水画的代表。他的绘画以水墨为主,在传统的笔法上有很大的创新,格调天真幽淡,风格疏简。景致多取材于太湖一带,构图平远,浅水遥岑,落寞中内蕴着激情;小中见大,简中寓繁,萧散中透着超逸。他还擅长画墨竹,瘦劲开张,风格“遒逸”。倪瓒的画,很是简单,便于临摹,但却很少有人画出其萧条淡泊的心智。在他的画论中倪瓒,不求形似,主张主观感情的抒发即表现胸中逸气。明清时代,他的画受到董其昌的推崇,居于元四家之首。何良俊有言:“云林书师大令,无一点尘土”。
相传,倪瓒爱洁成癖。 自己使用的文房四宝每天都有专人来照看,他专门雇了两个童子,负责随时擦洗这些笔墨纸砚。来访的客人才刚刚离去,他就要命人把客人过的地方重新刷洗。庭院前面的梧桐树,早晚派人揩洗乾净,硬是把梧桐树洗死了。 自己的衣物更是每天要清洗很多遍,穿戴的衣服与帽子,每天拂拭数十次。据说,他的香厕是一座楼阁,下面填土,中间铺着鹅毛,便下,鹅毛便起而覆之,不闻秽气。可见,倪瓒的洁癖到如何的地步。(www.daowen.com)
关于倪瓒洁癖的故事,还有很多。据传,倪瓒煮茶所用的水必须是挑水者身前的那只,因为它觉得身后的那桶有皮臭味。有个佣人不信,有一次,这个佣人去挑水,在半路上故意调换了两只桶的位置,然后煮好了茶给倪瓒喝。倪瓒喝了一口气恼地把茶杯摔在地上,问清原因之后就把佣人打了一顿,并且赶出了家门。后来,又换了一个佣人打水,但是煮出来的茶还是味道不对,他打量了这个佣人一番,感觉忠厚老实,便问:“你真的没有调换两只桶的位置?”那人摇了摇头。
倪瓒想了想,又问:“那你是不是在挑水的时候放过屁?”佣人老老实实地说:“小人不敢。”倪瓒听了十分生气:“那为什么茶里还是有异味呢?”佣人支支吾吾地说:“小的有口臭。”
还有一次,倪瓒的好友来访,夜宿在家。因为怕他不干净,倪瓒竟然一夜之间亲起视察了三四次。听到朋友的一声咳嗽之后,担心得一晚上没有睡觉,第二天便命佣人们找朋友吐的痰,可是找遍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佣人们怕挨骂,就找了一片稍微有点脏的树叶,送到了他面。倪瓒斜了一眼,就厌恶地闭上眼睛,命人赶快送到三里外丢掉。
一次,“吴王”张士诚的弟弟张士信,差人送来很多钱,想请他作画,并拿了画绢。倪瓒十分生气,说:“我从不为王门作画!”不仅退了钱还撕碎了卷。
不料,有一天他在太湖上泛舟,竟遇到了张士信,结果被他痛打了一顿,但是倪瓒当时却噤口没有出一声。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一出声便俗”。后来因故入狱,在吃饭的时候,倪瓒要求狱卒把碗举至眉毛的高度,狱卒问原因,他回答说:”怕你的唾沫飞到碗里。”狱卒十分生气,就把他锁到了马桶旁边,有人为他说情才放了他。
倪瓒寄住在邹家时,也有一个故事。有个叫金宣伯的书生,是邹先生的女婿,这一天来拜访他。倪瓒知道他是个读书人,就急忙出来迎接,连鞋子也没穿好。可是,当倪瓒发现他的说话行为和长相都很粗鲁后,十分生气,还打了他一巴掌金宣伯即惭愧又忿怒,没见邹先生就先离开了。邹先生出来后,责怪倪瓒。倪瓒却说:“金宣伯言语无味,面目可憎,实在可气!”还有一次,赵行恕听说倪瓒喜欢喝茶,特制了“清泉白石茶”,味道十分独特,便慕名而来。倪瓒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但是赵行恕饮后却觉得不怎样。倪瓒说:“因为你是王孙,我才拿出这样的好茶的,谁知道你竟然领略不出其中的妙处,真是个俗物。”自此,倪瓒就与赵行恕绝交了。
倪瓒虽洁癖成性,被世人称为古怪之人,可是他的诗书画也为人所称道。从历史来看,倪瓒开创了水墨山水的新一代画风,所谓“有意无意,若淡若疏”。是无人能仿的淡泊和宁远。从影响来看,倪瓒的画在明代江南一带广为流传,并且名士们多以有无收藏他的画为尺度来衡量一个人的雅与俗。并且倪瓒所主张的绘画理论也影响了中国数百年的绘画风格。在今天,倪瓒在被评为“中国古代十大画家”之一的同时也被英国大不列颠百科全书列为世界文化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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