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宁(970年-1052年),北宋画家,生卒年不详,长安(陕西西安)人。多写秋江、雪景等自然景物,并点缀行旅、野渡等人文景观。流传至今的有《秋江渔艇图》、《关山密雪图》、《秋山萧寺图》。其行笔简快,所画峰峦挺拔有力,所绘林木刚强有劲。
《渔夫图》是许道宁的代表作,纵48.9厘米,横209.6厘米,绢本,水墨。画中的山峰大多是悬崖峭壁,这是他熟悉的华山风貌,但崖底由曲曲折折的溪水汇成的大河,却是他的想象。水色映照着山光,生机盎然,山水一色,大气磅礴之势瞬间跃然纸上。河面上有四、五只渔舟,渔夫们有的担网,有的撒网,有的收网,忙得不亦乐乎,好像能够听到他们之间的互唤之声。旁边的长堤小桥上,有人担物,有人笠帽,也有人骑马紧随其后。人物十余,姿态不一,微小却不失精细。从山顶到峭壁,直线而下,皴笔较简,笔力雄强,石壁结构由淡至深。富有层次和质感。近处的树,双勾描树干,弧曲绘枝干,所画的树形如雀爪,枯枝较多。远处的树,则画一竖干,约与山体相合相依,更能映衬山峦的起伏险峻。
据资料显示,许道宁是活跃在北宋初期的河间画家,但是很多显达贵人都对他的画青睐有加。虽然他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诗画学习,但是也有无数文人墨客争相吟诵他的诗。在他去世之后,依然还有人为他赋诗纪念,就连清朝的乾隆皇帝也对他的诗画赞不绝口。
许道宁年少时,酷爱绘画,也喜欢恶作剧。见到有人睡觉的姿态十分难看,他便画下来,还把画张贴到酒店里。可能是他画得太像了,人们见了画都忍俊不禁。被画的人则恼怒不已,揪住许道宁就打。许道宁衣服被撕破了,脸上也开了花,可是,他依然不改“恶习”,以后还是照画不误。
长大了的许道宁和当时许多青年人一样,开始了出门游历。当他来到长安(今西安),游览了五岳之一的华山。许道宁被这它的鬼斧神工深深震憾了,从此下定决心,要以手中的画笔,描画这神奇壮美的山山水水。
后来,他来到东京汴梁(今河南开封)。生活无着,便以卖药为生。与众不同的是,凡是买药的人,他都赠送人家一幅自己的山水画。不知道他的药效如何,但人们都很喜欢他的画,“得者无不称其精妙”。就这样,他的画传播开来,也引来一些达官贵人也请其作画。中年之后,师承画家李成的许道宁,在诗画上又加入了自己的创新,艺术上更是炉火纯青。在画家李成和山水画家范宽故去之后,许道宁的山水画更是显得弥足珍贵。当时的宰相张士逊曾特邀他为自己作壁画和屏风。完成之后,张宰相不禁赞道:“李成谢世范宽死,惟有长安许道宁。”
关于许道宁的绘画魅力和水平,我们在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中也能找到相关的记载。有一天,司马光从江边经过,忽然看到江岸上有一幅许道宁的寒林壁画。心里叹道,那分明是自己当年顶风冒雪,骑马过寒林的真实写照!司马光感觉画家的写意和自己的心灵有了超越时空的真切沟通。于是写下了《观江上人壁许道宁画寒林》五言绝名一首:昔曾骑瘦马,冲雪过荣阳。不悟当时景,萧然在此堂。不仅是司马光,我们还可以从当时几位“大腕”的诗作中,领略许道宁绘画的风采。
此处插入图片:关山密雪图(缺图)(www.daowen.com)
员外郎梅尧臣写道:“山情水思半轩间,试问来居有底闲。惟有才高方暇佚,无论岁月能自攀。”(《依原韵和甫庭壁许道宁山水云是富彦国作判官时画》)
出使过契丹、著有《春秋权衡》的刘敞在百忙之中,也会为许道宁的画所吸引。那些繁杂之事都不重要了,只愿在画前驻足欣赏,所谓:“许生擅邱壑,融结随毫端。醉埽堂上壁,参差皆可观。飞雪暗连峰,对之中夏寒。吾能捐万事,于此聊盘桓。”(《凉榭许道宁画山》)
翰林学士韩维见了许道宁画的松树,也赋诗道:“……许翁写生意,独得毫墨外。”另一位翰林学士陈与义同样称道许道宁画的写意功力:“向来万里意,今在一窗间。”
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北宋工诗文、善书法、尤长画竹的“笑笑先生”文同,也对许道宁的寒林赞赏有佳:“许生虽学李营丘,墨路纵横多自出。”
大诗人黄庭坚,与许道宁本人有过往来,也十分喜欢他的画。在许道宁故去之后,有一天,黄庭坚在一座寺观里,又见到了许道宁的画。睹画思人,黄庭坚不禁回忆起当年许道宁醉酒之后,挥毫疾画的狂放情景,于是写下了一首44行的七言长诗《答王道济寺丞观许道宁山水图》:往逢醉许在长安,蛮溪大砚磨松烟。忽呼绢素翻砚水,久不下笔或经年。一日踏门撼门钮,巾帽欹斜犹索酒。举杯意气欲翻盆,倒卧虚樽将八九。醉拈枯笔尝墨色,势若山崩不停手。数尺江山万里遥,满堂风物冷萧萧。而且,黄庭坚还在诗后注道:“郭若虚图画见闻录云,许道宁河间人,学李成山水,笔墨简快,峰峦峭拔, 自成一家。”
后世有人评价许道宁称:“道宁之格所长者三:一林木,二平远,三野水。皆造其妙。”从这几点来看,主要都是师法大画家李成,但是他那丰富想象力和创造力,大胆用笔,简括宏大却和李成迥然不同,人们都说他“得李成之气”。由此可见,“师造化”的重要性。也许对许道宁而言,华山才是他画山水的启蒙老师。华山地处陕西省华阴县南,乃秦岭之一脉,北临渭河平原,高拔众山,壁立千仞,以险绝著名于世。《水经注》称:“远而望之若花状”,故名华山。可以说,正是华山的苍润峻拔孕育出了许道宁独特的绘画风格。“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这正是中华传统文化“天人合一”的精神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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