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名潞的“观念”,既不是形式,也不是笔墨,甚至不是方法,而是“观念”,是介入社会现实生活的态度,是变化的国际思维趋势和未来预测。一句话,是主题、逻辑和理性,而不是材料、笔墨、形式。所以,高名潞文章的题目《中国当代水墨的危机是缺乏方法论》应该改成《中国当代水墨的危机是缺乏观念》,甚至可以直截了当地改为《中国当代水墨的危机是缺乏干预社会的观念》。在这个题目下,高先生文章的前后观点是统一的,态度是鲜明的,逻辑都是合理的。反之,在现有的题目下,高名潞先生的文章显得前后观点矛盾,态度鲜明但是逻辑混乱。
“空泛地谈论中国当代水墨的理想,就像谈论那天上的神话,它离我们还太遥远。我们还不如先脚踏实地地站在地面上。从水墨作为一种‘痕迹’这个最基本的中性问题出发,去思考什么样的痕迹、如何做痕迹、痕迹在哪种情境之中发生,以及它可能产生何种意义等问题。”
就形式理论而言,形式就是形式,笔墨就是笔墨,痕迹就是痕迹。现代英国美学家克莱夫·贝尔的名言是“艺术是有意味的形式”,我对他的补充是“艺术是不一样的有意味的形式”。首先必须强调“不一样”,而不是强调“意味”,因为“意味”是可以重复的。因为“意味”两字本身就很含混,它和意思、意义很接近。中国人对意义的理解比较窄,往往就会想到社会和政治意义。而且不同的形式就有不同的意味。艺术需要追求的是不一样的意味,就需要有不一样的形式。而高名潞的思维基本上是沿袭着克莱夫·贝尔而来,只是他更直截了当地讲出了“意义”,按照他的文字逻辑推理,高名潞对艺术的理解应该是:“艺术是有意义的形式。”和贝尔的“意味”相比,高名潞显得更加理性和现实,因此也就更加陈旧。因为,自古典绘画以来,绘画就一直被要求有“意义”。(www.daowen.com)
克莱夫·贝尔认为:“当我们将任何东西本身作目的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到其意义更为重大的属性,它要比这种东西与人类利害关系相关联的任何性质的意义都要重大。我们不是在认识它的偶然的、有限的价值,而是认识其本质性的现实,认识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的神性,认识个体的一般性,认识无所不在的韵律。”(克莱夫·贝尔《艺术》,江苏教育出版社 2005)他在此书中明确表明他的“意味”就是形式的“终极实在”,其实就是形式本身,而不是形式之外的“与人类利害关系相关联的任何性质”。原始艺术历来被认为是“没有思想的艺术”,但是,在贝尔的笔下:“原始艺术既没有创作再现的幻像,也没有显示铺张的技巧,而是专力于一件该做的事情——创作形式,因而他们创作了我们所拥有的最好的作品。”贝尔认为原始艺术就是形式艺术,就是“有意味的形式”。
高名潞“意派”的“意义”,显然已经和贝尔的“意味”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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