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再上黄山

张大千、黄君璧谢稚柳、徐悲鸿

黄山蓬莱三岛

1931年9月18日，日本出兵中国，东三省被日军占领。同年，张大千和二哥张善孖第二次上黄山写生，“大风堂”门人弟子吴子京、慕凌飞、张旭明等随同。孙云生先生说：“他们从钱塘江上溯，经富春江、新安江而上，游玩了一个月才返回。其中的几个重要景点，如天都峰、莲花峰、鹭鸶门、莲蕊峰、清凉台、始信峰、光明顶，都有简单的速写。回到网师园，凭记忆和照片绘制粉本。”这次上黄山，张大千带了当时极为珍贵的三脚架坐式照相机和一架手动折叠式相机，一共拍了三百多张黄山作品。

二上黄山，张大千拍摄了许多黄山风景，其中的一幅《黄山蓬莱三岛》摄影作品在比利时万国博览会上获“摄影金奖”，刷新了中国获国际金奖的记录。同时另一幅摄影作品《黄山云海》在巴黎国际影展获得大奖。回沪后张大千再办“张大千黄山写生画展”，同时展出黄山摄影50多幅。关于张大千黄山写生，台湾作家高阳在《梅丘生死摩耶梦》一书中有过记述：张大千曾三登黄山绝顶，师法石涛以名山作画稿之法，黄山的丘壑对张大千所作山水的影响，或者说益处极大，但如无郎静山同游，所获就不会太多…… 郎静山在《怀念大千先生》一文中，提到张善孖带回黄山的照片，“与我讨论”，自是讨论画山水的构图，而非讨论照片的集锦。张大千仿制石涛，常有化简为繁，或化繁为简的手法，移此幅之城楼，补另幅之云山，或者缩短两岸的距离，突出人物的形象等，亦可说是一种“集锦”。(www.daowen.com)

仿石溪笔意作山水

二上黄山之后，张大千画作中常钤有“两到黄山绝顶人”印章，黄山写生渐为世人所知。著名画家刘海粟也喜欢画黄山。这位20世纪初积极倡导西画进入中国的艺术家，曾在所属上海美专开设女人体模特课，当时震动社会。两位同时代画家，年龄相差无几，情怀均寄黄山。巧的是两位大师都在晚年创立泼墨泼彩，孰先孰后，据专家介绍说张大千更早一些。

20世纪80年代，黄山成为画界、摄影界热衷追捧的写生拍摄之地。画家、摄影家蜂拥而至，对此，张大千自信地说：黄山写生是我开始的。不过，张大千也是受曾、李二师影响，曾、李二师又受石涛影响。康熙五年，石涛在安徽宣城住了十五年，每年登临黄山，乐此不疲。在当时“舟车闭塞”的原始山林中，石涛等把“天造的仙境”绘成纸上丹青，传播民间，对当时的画坛和后来的山水画都产生了积极而深刻的影响。石涛、梅清、弘仁等被称作“黄山派”。“石涛得黄山之灵，梅清得黄山之形，弘仁得黄山之质”，在当时已成佳话。

张大千曾有回忆：“曾、李二师又以石涛浙江皆往来于数年，所学诸胜，并得兹山性情，因命予往游。三度裹粮得究松石之奇谲，烟云之幻变。延誉两师奖誉不已，于时大江南北竟以黄山派呼予。名摄影家郎静山先生，与予兄弟皆为黄社，畅游黄山，一时入社者之百有余人。许静仕、吴礼卿两公复拉予辈共组黄山建设委员会。”这段文字是张大千古稀之年的回忆，实际李瑞清于1920年去世后不可能目睹张大千这个学生的黄山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