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行以行业管理为主的经济体制

一、以行业协会为主管理企业的优越性

以行业协会管理为主的经济管理体制，能够克服现行管理体制的一些弊端，有以下各方面的优越性。

1．有利于彻底实行两权分离

国务院把各经济部门管理的企业下放给省、市和计划单列各城市管理后，地方往往多考虑本地区的经济发展，对全国经济的发展注意不够。各省、市有了国家领导机构赋予的一些权力后，大都更多地努力发展本地区的经济。当发展国民经济整体的需要与本地区的经济发展相矛盾时，在不少情况下，不能把本地区经济的发展服从于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国家领导机构在制定经济政策和措施时，主要研究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的要求。当这些经济政策、措施和某个地区经济发展的要求不相一致时，地区经济工作的领导者往往不太努力贯彻有关的政策。因为，一个地方的经济工作领导者，往往难于了解全国各方面的经济情况；同时，他们所领导的地区经济发展了，这个地区财政收入能够增加，群众的经济生活水平也能有更大的提高，这个地区的经济会更繁荣。但是，一个省、市经济的发展，如不能和其他省、市的经济发展和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相协调，对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是不利的。

行业协会具有它自己应有的独立性。企业的一些重要经营活动主要由行业协会管理之后，国有企业按照行业协会的规定和指导，去进行生产经营活动，有利于企业实现企业法赋予的自主权。由于在国家和省市政府经济管理机构与企业之间有个行业协会组织，如果有些经济管理机构随意干预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行业协会可以抵制。作为企业联合起来的组织，抵制不适当的干预会更有力量。集体企业、乡镇企业、个体企业和私营企业，在国家公布的有关经济政策和法规的条件下，本该有它们的独立经营和自主权，但事实上并非完全如此。一些地方经济机关和干部对它们擅自干预，借故向它们摊派各种费用甚至敲诈勒索，它们参加行业协会之后，不仅在生产经营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行业协会可以帮助解决，而且任何机关和干部对它们有不法行为时，行业协会就可出面予以抵制，甚至依法向法院起诉，以保障这类企业的正常生产经营活动和经济利益。如果没有行业协会，单个企业受到不合理的干预时，就很难抵制，很难落实企业的经营自主权，很难保护企业的经济利益。

由于全国各部门、分部门所属的同类企业都组织了行业协会，地方各级政府就将不直接管理企业，现存的国民经济整体发展与地区经济发展之间的矛盾也就可能得到克服。

2．能制定全行业的发展规划

在现行体制下，各省、市和计划单列城市，为了发展本地区的经济，争相兴建新企业。现在，一般加工工业已大大超过原材料、燃料和电力工业的发展，但由于加工工业的企业建设速度快，利润大，各地区都还在兴建，重复建设。这些加工企业，既由于原材料、燃料和电力短缺，经常不能充分开工，又由于资金少、机器设备落后、技术力量薄弱及职工素质差，难以形成应有的生产规模，生产效益低下。这种盲目的重复建设，给社会的物力、财力和人力造成很大浪费，也不易形成合理的生产布局。

组织行业协会后，行业协会可以根据国家产业政策，按本行业发展生产和提高社会经济效益的需要，从具体情况出发，制定本行业的发展规划。这样，那种不合理的重复建设问题，就能够逐步加以克服。因为，一个行业协会，在它所属企业需要的生产资料已经不足时，在它所属企业技术力量薄弱和经济效益较低时，在它所属企业产品已经不易销售时，绝不会支持再去兴建新企业。一个行业的企业布局对整个行业的发展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条件。行业协会制定的行业规划，既要在建设新企业时研究合理布局，又要对原有企业不合理的布局设法加以改变，还要研究什么企业应靠近原料来源地，什么企业应靠近销售市场，各企业交通运输的便利条件等。根据这些原则，我国现在有些行业的企业的布局就不够合理。如棉纺织业，是我国现时一个大的行业，相当数量的企业集中在几个大城市里，如上海、天津、青岛和北京等城市，需要把原棉从很远的地方运到这些城市的企业，加工成棉纺织品后，又要运到其他城市或乡镇。如果这个行业所属企业，在远离大量产棉区的大城市建设少量的棉纺织厂，产品供应本市及附近城镇、农村，并把在这些大城市中已经建设起来的纺织厂，改用化纤作原料，或改为对外来料加工的企业，而大量的棉纺织厂设在靠近产棉区的交通比较便利的中小城市，就较为合理。

在制定行业规划时，将研究全行业各企业在现时和在今后的一定时期内所需原料的供应情况。行业协会所属的全部企业，如果需要的原料已经不足，就不会再建设新企业；如果所需要的原料能在今后一定时期内增加供应量，而增加供应的部分只能够满足原有企业扩大再生产的需要，也不应再建设新企业。我国现时有些企业，已经因缺乏原料而开工不足，经常停工待料，这种情况就是由于没有全行业的规划造成的恶果。行业协会能对企业所需原料的供应统一加以研究，在现行经济管理体制下，各地区相互争夺原料的现象，如棉花大战、蚕茧大战、烟叶大战等，就能够合理地加以避免。

在制定行业规划时，还将研究市场在现时和在今后一定时期内对本行业各种产品的需要量，行业协会对本行业所有企业的生产能力和生产量，是能够大致加以计算的；同时，对市场在今后一定时期的需要量，根据市场现时需求状况，各种需求条件可能发生的变化，也大致能够计算出来，使本行业企业的产品的市场供求关系能达到基本平衡。我国现时有些行业所属企业的产品，市场需要已发展到饱和的程度（如某些家用电器产品），但一些地方还在建设同类新企业。行业协会统一研究市场需要后，按市场需要指导生产，这种弊病就能加以消除。

制定的行业规划，必须同整个国民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变化相适应。有些行业是现时相当发达的行业，一定时期之后，可能为其他行业所超过；有些现时还比较落后的行业，一定时期之后，又可能大大发展起来，特别是一些和城乡居民物质生活需要关系比较密切的行业。因此，如何适应国民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变化的趋势，应当列入行业协会的统一规划中。

3．有利于全行业所需要的生产资料和产品的流通，形成全国统一市场

在现行体制下，生产资料不易自由流通。各地方为了发展本地区的工业生产，不愿把本地区企业生产的原材料调拨给其他地区，不愿把本地区生产的物资出卖给国有大企业作原料。从社会经济效益来看，国有大企业机器设备一般比较先进，工程技术人才比较多，劳动者的劳动熟练程度高，加工工艺精细，生产的产品质量好，又能比较充分地利用原料、燃料和电力。但是，各地方往往不愿把本地区生产的原料卖出去，而是留给本地区加工企业使用。地方所属中小型企业甚至乡镇企业，能够得到原料、燃料和电力的充分供应，国有大企业需要的这些生产资料反而得不到应有的保证，这对发展整个社会经济是不利的。

在现行体制下，不利于形成国内的统一的商品市场。有些地区为了支持本地区一些企业的生产，即使一些国有大企业的同类产品质量好、价格低，也往往采取措施制止这类产品进入本地区的市场。而对本地区的同类企业，即使在生产过程中物资消耗高，产品质量低，价格高，却也在财力上支持这些企业进行生产和再生产，认为这是为本地区经济的发展奠定基础，使本地区劳动者有更多的就业机会。但是，这样做的结果，会阻碍国内统一市场的形成，不利于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行业协会帮助把本行业先进企业生产的产品调往各地，合理安排市场供销，产品就能在全国范围的市场上顺畅流通。

4．有利于提高行业管理水平和培养本行业技术人才

行业协会的组成人员，都是由本行业企业选举产生的具有较高水平的人才。他们熟悉本行业的生产经营管理和技术状况，能了解企业出现问题的症结所在，并给以指导和帮助。同时，行业协会组织同类企业之间相互学习，交流企业生产和管理中的经验，这比由一个企业单独去探索提高管理水平更有利。

行业协会能很容易了解一个地区和全国所有同类企业现有的科学技术人员的数量及他们所具有的水平。我国所有的生产部门、分部门和行业内，必须培养足够数量的科学技术人员，并提高他们的水平。行业协会能够计算出所属企业需要的各种专门技术人才的数量，并且给他们创造继续学习的机会和条件。不断提高技术人员水平的任务是非常艰巨的，需要大量投资和相当长的时间。但行业协会制定这种计划，可以根据各地区企业的具体情况进行，如协助本地区各企业开办业余大学和夜校，请有关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的教授、研究员讲课，或让适当人选脱产一段时间，送到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进修。对他们学习和进修的成绩，进行认真的考核，对特别优秀者和成绩不合格者给以奖励、升职或淘汰。行业协会还必须促使企业的科学技术人员，运用科学技术知识去解决企业生产过程中的问题。

行业协会还能设法促使工程技术人员在全行业内合理流动。行业协会促使一些企业的富余的或水平较高的技术人员，流向需要这些技术人员的企业，可以帮助它们解决生产工艺中的难题。现时在技术人员流动中，主要的是城市户口问题。绝大多数技术人员，特别是一些具有高水平的技术人员，集中在城市的企业里，特别是集中在大中城市的大型企业里，他们大多不愿把户口迁入小城市的企业，特别不愿迁到乡镇企业去。因此，可让他们仍在原企业留职，不迁户口，本人到需要他们的企业工作一定时期，或定期到这些企业帮助工作，然后再回到大中城市的大型企业，并把他们在那些企业里的工作成绩作为是否升级的考核内容。现在，有些地方出现的星期天工程师或业余工程师的形式，我认为是可取的。在现有工程技术人员数量不足的情况下，采用适当方式，使他们合理流动，是充分发挥他们作用的好方法。

5．便于有计划地统一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适合我国的企业管理方法

行业协会参与这件事，不仅能够避免重复引进，而且能避免在引进技术时被外国商人所蒙骗，以致引进一些陈旧的甚至已经被外国企业淘汰的机器设备。行业协会在引进先进技术的同时，也应该引进该项技术的专利。对于引进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行业协会要有计划地逐步解决推广和应用的问题。这就能够节省外汇支出，避免大量人力的浪费。

在引进先进技术同时购买专利权之后，行业协会应组织行业内具有最高水平的科学技术专家，如有必要，也可请有关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的教授和研究员协作，在引进的机器设备的基础上，采取各种措施，努力研究和制造出具有更加先进性能的机器设备。我们必须清楚地认识到：我们引进的技术即使当时是先进的，过一段时期之后，又会变得陈旧起来，这样会形成又要用大量外汇重新引进的状况。不改变这种状况，我国的科学技术只能长期落后于经济技术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我国只能出口劳动密集型的初级产品，去换外国技术密集型的附加价值高的产品，使我国在对外贸易中受到损失，而且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也不能发挥出来。统一推广和应用引进的先进技术，并不是不让每个企业自行研究新技术。任何一个企业和个人如果研究出新的技术，行业协会就应给予大力支持，努力协助其完成研究、应用和推广的任务。对于引进的先进管理方法，行业协会也应努力指导企业加以应用，并在此基础上，创造出我国企业更为优越的管理方法。先进技术和管理方法在全行业及时普遍的推广，一定能加速整个行业企业的发展。

6．便于在本行业内及时传播市场经济信息

行业协会比起单个企业来，市场信息要灵通得多。行业协会在了解市场信息的基础上，可协助所属企业与生产原料、电力的企业和购买其产品的企业，签订经济合同。如果可能，也可由本行业协会与其他有关行业统一签订经济合同，然后把按合同订购的生产资料的数量，按本行业内每个企业的生产规模大小、加工工艺水平高低和产品质量好坏，分配给每个企业。对于本行业产品的销售，行业协会也能积极帮助扩大用户，开拓市场。在以行业协会为主的经济管理体制下，不利于本行业和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的不合理供销现状、市场经济信息闭塞的现状就可能改变。

7．能按本行业所属不同类型的企业制定同类型企业的统一定额(www.daowen.com)

在一个行业协会内，由于生产力发展不平衡，所属企业的类型也不同。这里所讲的不同类型，是指本行业所属各企业使用和支配的资金数量不同，使用的机器设备完善程度和技术水准不同，技术人员数量多少和水平高低不同，工人的劳动熟练程度不同等。对于不同类型的企业，制定的各种定额也应有所不同。对于同类型的企业，应制定统一的定额。

制定各种统一定额，包括原料、燃料、辅助材料、电力的消耗定额；活劳动消耗定额；各种机器设备磨损和保修定额；生产资料购置费用和产品销售费用的定额；工程技术人员在一定时期内应完成的科技成果的定额；等等。在企业内部，在职工各自的工作和劳动岗位上，也应制定相应的劳动和工作定额，以作为考核的标准。制定统一的各种定额，可促使职工努力提高劳动生产率，降低各种物化劳动和活劳动的消耗，降低成本。产品的成本降低了，在市场价格不变的条件下，能获得更多的利润。即使生产资料价格上涨，在一定幅度内，也能在企业内，采用降低消耗的办法加以消化。如果上涨的幅度小于企业降低消耗的幅度，企业仍能获得较多的利润。在制定定额时，应逐步提高原来落后企业的各种定额，逐步采用各种比较先进合理的定额，最后达到经济技术发达国家的同类企业采用的各种定额水平，使我国企业生产的商品在国际市场上也具有很强的竞争力。

8．能指导和帮助本行业企业实行自负盈亏和开展竞争

参加行业协会的各个企业，都是相对独立的商品生产者。行业协会只能对它们在生产经营活动上给予一定的帮助和指导，无力也不应该在财力上给予补贴，它们经营的好与坏、盈与亏，只能由每个企业负责。每个企业都实行独立经济核算，自负盈亏，这是促使企业提高经营管理水平所必须采取的措施。

由于实行以行业协会管理企业为主，在现行体制下，存在的由各级政府以财政补助企业或政府负责人迫使地方银行贷款支持亏损和落后企业的情况，就难以再发生。这样企业也就不能像过去那样吃国家的“大锅饭”，就能消除平均主义弊病。

行业协会应积极引导和组织所属企业相互之间开展合理的竞争。企业之间合理的竞争是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条件。行业协会制定企业竞争的各种项目，宣传每个企业怎样更好地竞争，采用什么办法去进行合理的竞争。同时，行业协会要制定并实施严格的考察制度，定期进行考察和评选。对于规定的各种合理的竞争项目都执行得很好的优秀企业和按这些项目不断进步的企业，应该给予奖励；对于规定的合理竞争项目完成不好的企业应给予批评，促使改进。淘汰落后企业，对发展整个国民经济不仅无损，而且是非常有益的。对淘汰落后企业，绝对不能有丝毫的犹豫，淘汰得越快越好。被淘汰企业的固定资产由所有者拍卖给其他同行业企业。如属于国有企业，由国家给职工发基本生活费用，或由他们自谋职业，或由国家劳动部门进行培训，使他们能重新就业。如属于集体企业和私营企业，职工先自谋职业，在没有重新就业以前，由社会福利机构发给最低生活必需的救济金。在这期间，劳动部门也可组织他们学习或进行培训，等待就业机会。

二、以行业管理为主必然促进国家经济管理职能的转变

同行业所有企业组织起行业协会，进行自我管理，国家经济机构对行业协会和企业是否还需要进行指导和管理呢？当然还是需要的。但和现在的经济管理体制相比较，国家经济管理部门的职能要转变，即在管理和指导的方式和方法上要进行根本性的改变，绝不能像在旧体制下那样，对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作过多的干预。国家经济管理机构指导行业进行规划，监督企业执行政府有关的经济政策和法令，征收税金，利用经济杠杆及在必要时采用行政手段对行业和企业的经济活动进行调节等，仍是十分必要的。

1．在行业协会制定规划时进行指导

行业协会制定规划时，会遇到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一个行业协会很难了解清楚其他行业的情况，很难了解清楚市场变化的趋势，更难以了解清楚国民经济发展的战略和社会生产结构将会发生的变化。行业协会除了自己多方搜集各种经济信息外，政府有关经济管理机构应主动向行业协会提供各种经济信息，即提供整个国民经济在今后一定时期内发展的趋势、市场可能发生的变化和对该行业会产生些什么影响等信息。行业协会制定规划时，除把自己搜集到的各种经济信息作为依据外，更重要的是依据政府有关经济管理机构提供的资料，因为政府有关经济管理机构对国民经济和行业经济所了解的情况会更全面、更清楚。行业规划由有关国家经济管理机构提出意见后，行业协会要吸收其合理部分，进一步对行业规划进行修改。经过这些过程，才能制定出科学的行业规划，并能被行业所属各企业执行，取得行业和社会应有的效益。

2．监督行业协会和企业认真贯彻执行国家有关的经济政策和法令

行业和企业必须遵照经济政策和法令的要求去进行生产和经营活动。国家有关经济管理机构对行业协会及其所属企业在执行政策法令上进行监督。有些企业不注意安全生产；有些企业在生产过程中偷工减料；有些企业大量偷税漏税；有些企业不完成计划内的产品供应，把计划内产品转为计划外按议价和高价出售；有的企业滥摊成本，把许多不正当的开支也列入成本，把费用转嫁给消费者；有些乡镇企业大量使用童工，严重影响儿童身心健康等。对这些问题，行业协会应按制定的各种规章和条例，认真检查，采取措施。同时，政府经济管理机构也应对一些不执行政策法令的企业给以应有的处罚，使这些企业不仅不能得到经济上的好处，还必须使它们在经济上受到一定惩罚。对于违法犯罪的行业和企业的负责人和直接责任者，还应追究其法律责任，直至刑事处分。

3．协助行业协会制定企业的承包基数

对于行业所属企业的承包基数，行业协会难以单独制定。国家经济管理机构根据企业资金的占用量及其他情况，可以协助行业协会在逐步完善承包制的要求下，合理地制定企业承包基数，并支持和监督企业完成承包任务。

4．协调各行业之间的经济关系

一个行业和其他许多行业，在生产经营的各种活动中，时时都发生着密切的经济关系或联系，而且这些经济关系或联系并不是固定不变的，经常在发生变化。某个行业所属企业的生产经营规模扩大了，与之发生经济关系或联系的各行业所属企业不能相应地随之扩大，这些行业与生产经营扩大了的行业就发生不相适应的情况。另一种是与之发生经济关系或联系的其他行业的生产经营规模扩大了，而这个行业的生产经营规模没有相应地扩大，也会发生不相适应的情况。各行业的经济活动中不协调或发生利益冲突的情况是很多的。一个行业协会在处理与其他行业发生的问题时，往往多考虑本行业的经济利益，对其他行业的利益注意却不够。因而，国家经济管理机构对各行业之间的经济关系必须进行协调。除及时采用各种现代化的通讯形式，发布经济信息，对各部门、分部门和行业及企业进行指导，以促使调整它们之间的经济关系外，还应在必要时采取行政手段和法律手段，使各行业协会能更快地调节其相互关系。国家经济管理机构必须采用适当方法，帮助行业协会协调和解决好各行业之间的经济关系，才能为各行业所属企业的顺利发展提供条件。

5．制定合理的价格政策

合理的价格是推动国民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杠杆。我国在现时大量商品出现短缺而货币又超过需要大量发行的条件下，全部放开商品价格会给社会生产和人民生活带来极大的混乱。因此，国家管理物价的机构必须制定出合理的价格政策。制定价格政策，除主要依据商品的生产价格外，必须认真研究各种商品的供求关系。某种商品在市场上的需求大大超过供给时，价格可适当提高，反之可适当降低。利用价格杠杆，以平衡供求，促进或抑制某种商品的生产。在现时，应制定出商品的最高限价，以避免在某种重要商品提高价格之后，引起其他商品相继提高价格。各种商品的价格最终是要全部放开的，但要完全放开物价，必须经过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生产有了相当程度的发展，各种商品逐渐大量丰富起来，在市场上各种主要商品的供给与需求已经能基本保持平衡状态，只有在这时，完全放开物价才不会引起商品价格的全面上涨，才不会引起社会生产和人民生活的混乱。在我国当前时期，要压缩需求和稳定物价，根本途径是控制货币发行量和平衡财政收支。国家经济管理方面的政策具有指导意义，制定和公布的法令带有强制性，各行业和企业必须执行。国家管理物价的机构还必须检查各行业和企业对价格政策和具体规定的执行情况。

6．利用经济杠杆进行调节

一种经济杠杆，只在社会经济运行中产生某一方面的作用。进行调节时，可根据当时经济运行中所发生的情况。当只运用某一种经济杠杆难以起到调节作用时，就必须同时运用其他经济杠杆进行调节。若需要运用所有的经济杠杆进行调节，就必须在时间和步骤上统一，相互配合，才能很快起到应有的调节作用。为了能更好地统一时间和步骤，只有国家各有关经济管理机构制定出各自的政策还是不够的，还必须有统一的组织和领导。因为，管理物价的机构、税收机构、金融机构等都是相互独立的，它们进行调节时，有可能发生不一致，特别是在有些机构受到某些上级部门的不正当干预和在这些机构工作的有些干部以权谋私时，调节过程中发生不一致的可能性就会更大。我国在过去运用经济杠杆调节时，大多收效甚微，原因虽然很多，但没有统一的组织和领导，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7．征收税款

对于制定的税收政策和法令，应深入广泛地进行宣传，协助每个行业所属企业职工认真学习，使他们知道为什么必须纳税、怎样纳税、不纳税应受到什么处理等。现在对大量企业和一些个人在查出有大量偷漏税之后，仅让其补交税款和处以一定量的罚款，我认为是非常不够的。严重的应追究其刑事责任。征税原则对于工业企业，应按其资金利润率征收。企业使用资金进行生产经营活动时，在正常条件下，会创造出新价值。其中有一部分是净产值，即企业的盈利。企业按资金利润率，将其盈利的一部分以税金形式缴纳给国家；给企业的留利，应归企业支配。企业职工的个人工资、奖金及集体福利的提高，都必须建立在全体职工提高劳动生产率的基础上。劳动生产率不提高，企业的留利也不能增加。对于商业企业，在扣除其购进货物的成本后，也按商业企业资金占用率征收税款。同样，商业企业的留利、职工的集体福利和个人收入的增加，也必须以提高劳动生产率为基础。对于零售商业企业，由于其网点多，地区分布广，税收人员不足，向它们征税会发生很大困难，应由批发商业企业代为征税，即在零售商业企业向批发商业企业购进商品时，按所购全部商品扣除商业成本后的零售价格的总额所得盈利的一定比例征收，同时要规定市场上的商品零售价，特别是一些主要商品的零售价，以避免零售商人以提高商品零售价的办法，把税收转嫁给消费者。为了完善税收制度，避免偷税漏税现象屡禁不止，工业企业和商业企业必须使用工业和商业的统一簿记，以便检查，对于设立两本账簿的，要处以重罚。商业企业，不论是批发还是零售，售出商品都必须开出由国家统一印制的发票，买者也必须向售货员索要发票。国家管理商业的经济机构，应把这些规定作为所有商业职工必须遵循的原则。要加强税收工作，还必须对税务人员进行培训，提高他们的业务水平、工作能力和政治品质。对于一些税收机关的职工以权谋私，应加重处罚。只有这样，才能根除大量偷漏税现象的发生。

由于组织起行业协会，各级政府就都不直接管理企业了；地方各级政府，原来从它们所属企业承包基数的上缴利润所取得的收入就不存在了。因此，行业协会所属的各企业，除向国家的税务机关纳税外，还应向企业所在地区的地方政府的税收机构按国家规定的一定比例纳税，作为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实行分税制，以调节中央和地方政府在税金收入上的经济利益，调动各级地方政府征税的积极性。地方政府的税金收入主要用于城乡公用设施的建设，用于发展教育、科学研究和文化事业的建设。对企业投资则通过各专业银行，以信贷的形式进行。

组织行业协会，以行业协会管理为主，国家经济管理机构对行业协会进行必要的指导和帮助，从理论上来说，固然有许多优点，但实际上做起来，还会发生一些问题。我认为这种经济管理体制会更有利于政企彻底分开，更有利于落实作为相对独立的商品生产者的企业的经营自主权。我们对在实践过程中发生的问题，探索一些解决的办法，就会使这种经济管理体制逐步改进和完善起来。

（原载《经济学家》，198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