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隐喻在日常生活中的运用看隐喻的重要性

胡　佳^[1]

摘　要：人们每天都在使用语言，语言成为人们生活、学习、工作中不可缺少的一门工具，而人们在使用语言时，自觉或不自觉地用到了隐喻。隐喻已成为现代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本文通过分析隐喻在生活中的运用的来论述隐喻的重要性。

关键词：隐喻　运用　重要性

一

隐喻长期以来一直被看成是一种文学修辞手段。对隐喻的研究已达2000多年的历史。最早研究隐喻的是古希腊哲学家亚里斯多德。他对隐喻的定义是：“隐喻通过把属于别的事物的词给予另一个事物而构成，或从‘属’到‘种’，或从‘种’到‘属’，或从‘种’到‘种’，或通过类比（束定芳，2000）。”因此隐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认为是附属于语言之上的一种语言现象。但是随着语言研究的迅速发展，人们对隐喻的本质有了新的认识。“隐喻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现象，它更是一种人类认识现象。它是人类将其某一领域的经验用来说明或理解另一类领域的经验的一种认识活动。隐喻可分为被动和主动两种情况。被动就是人类在认识事物时，由于思维能力的限制，或者由于语言中缺乏现成的词语或表达方式，而不得不用另一种事物来谈论某一事物，其结果就是隐喻。主动就是使用者事实上已经认识到两种事物之间的差别，或者语言中存在着现成的词语或表达法，但为了更好传达其他的意思，获得更好的交际效果，他选择用另一种事物来谈论某一事物。”束定芳等语言学家认为隐喻是人类思维的重要手段，它直接参与人类的认知过程，是人类生存的基本方式。隐喻的形成是建立在人类自身体验基础上的。“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往往参照他熟知的、有形的、具体的概念来认识、思维、经历、对待无形的、难以定义的概念，形成了一个不同概念之间相互关联的认识方式（赵艳芳，2001）。”正是由于隐喻的这种认知本质属性，才使得人类的语言越来越丰富，越来越生动。

二

语言是表达思想的工具。而正因为有了隐喻，才使得语言能更清楚、更生动地表达思想。“卡里尔（T.Carlyle）的这样一段话形象而生动地表达了隐喻在语言中的作用。‘语言被称为思想的衣服；然而，更确切地说它是用肉做成的思想的衣服，即身体。我说过是想象织成了这一肉衣；难道不是吗？隐喻是她的原料；看看语言吧，除了几个原始的成分以外，完全都是隐喻，有的仍可以认出，有的已经认不出来；有的仍然充满生命，有的已经完全成熟，失去了色彩。如果说那些原始成分是语言这一肉身的经纬的话，那么隐喻就是其肌肉、织体和活的肌肤。没有隐喻的风格你是永远找不到的”（赵艳芳，2001）。隐喻的运用在现代社会生活中处处可见，无论是在政治、经济还是日常生活中，到处都可见到隐喻的影子。隐喻使得我们的语言更加简洁、形象和生动。

三

隐喻能用简练的文字表达出形象、生动、耐人寻味的含义，能增强语言的表达力，使人耳目一新。这主要体现在隐喻的修辞功能上。隐喻作为一种修辞格，Webster's New World Dictionary 给它下了一个很完整的定义“a figure of speech containing an implied comparison,in which a word or phrase ordinarily and primarily used of one thing is applied to another.”这句话的意思是指，隐喻是一种隐含着比喻的修辞格，它的通常的和基本的用法是表达某一事物的词或词组被用来比喻另外的一种事物。日常生活中到处可见用一种事物来语指另一种事物的例子。在描述一个饿极的人吃饭的样子常用“狼吞虎咽”；说某个地方的商人对外地人卖高价用“宰人”这两个字；在祝福某人时常说“祝你龙马精神”；形容一个人做事开始时雄心勃勃，到后来便懒懒散散，或是在没有结果之前就草草收场，常用“虎头蛇尾”这个成语；说某个人聪明、机灵常说“你这个人真猴精”。以上的例子都是通过隐喻的手段将一种具体事物用另外一种更形象、更生动且更简练的词表达了出来，让人既能领会到表达者所要说的意思，又能体验到语言的美妙之处。随着现代科技的迅速发展，新生事物层出不穷，同时也出现了许多新的词汇。而这些专业词汇术语被通过隐喻的手段来语指另一类事物，这样的表达方式既让人觉得有新鲜感，又能达到表达目的。最常见的就是一些股票上的术语和电脑科技方面的术语被运用到婚姻领域上来。请看下面的例子：

踏空=自做多情而无功

托盘=危急关头朋友相助

买保值公债=未婚青年出席朋友婚礼馈以礼金

平仓=离婚后分割财产

反弹=夫妻破镜重圆”（束定芳，2000）

绩优股=一个优秀的男朋友

不兼容=男女感情不和

隐喻还常被用来表达一些委婉的说法，既避免了直接表达的 不礼貌性或唐突性，又能产生幽默效果，这些在日常生活中也都可随处可见。这在英汉语里关于死的说法就能表达出来。汉语里常用“长眠、永别、上西天、仙逝、故去”说一个人死了，古时还有“驾崩、薨、驾鹤”等说法。英语里则用“kick the bucket,go to the heaven,pass away,be called to God,go to his long home”（李鑫华，2000）来说明一个人死了。在英语里面用委婉语来替代一些禁忌语的用法更是普遍。下面一些例子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ugly丑——homely不好看

plain 平常

old老——getting on years年岁增长

advanced in age 高寿

elderly年岁大的

senior年事已高的

senior citizens年长的公民

past one's prime过了鼎盛期

feeling one's age感觉到上了年纪

free love非法同居——trial marriage 试婚

illegitimate child私生子——love child 爱情所生之子

pornographic movies黄色电影——adult films成人电影

x-rated films级电影

homosexual partner同性恋伙伴——spouse equivalent等值配偶

veneral disease性病——social disease 社会病

defecate大便　 urinate小便——go to stool去大便

pass water 小便

answer nature's call 响应自然的召唤

go the bathroom去盥洗室

go to W.C去洗手间

go to washroom去洗手间

poor贫穷——needy需要

under priviliged特殊情况

the indigent贫困

in debt互债——cash advance钱用得超前了

in difficulties处于困难之中

bankrupt破产——out of games出局

be fired被解雇——be selected out 被选掉了(www.daowen.com)

be terminated 到期了

prostitute妓女——a lady of the town城镇上的女人

call girl 应召女郎

street walker街头女郎

prison监狱——the big house 大房子

correctional center 改正中心”（李鑫华，2000）

任何一种语言都不是无限的，而宇宙是无限的。世界是杂乱的，纷繁复杂的。语言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也在发展，但相对于纷繁复杂变化的大千世界来说，语言的发展变化要小，要慢，这是由语言的相对稳定性决定的。因此要用相对有限的语言来表达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就必须依靠隐喻。隐喻形成的一个重要基础就是事物之间的相似性（similarity）。“亚里斯多德曾经说过，创造隐喻的天赋依赖从不同的事物中发现相同”（赵艳芳，2001）。这种事物之间的相似性是由于人类在认知领域里产生的相似联想。“物体的物理特征固然起着一定的作用，但是人们认识事物不只是通过视觉，而是通过各种感官的共同作用，这种共同作用的结果使人们在日常经验中发现不同事物（包括具体与具体事物、具体与抽象事物）之间的相似之处（赵艳芳,2001）。基于这一点，隐喻才能用表达一种事物的词去修饰表达另一类事物，而提高了同一词汇的运作量，并由此为它增添了许多新的意义。因此，“隐喻是语言发展和变化的一直重要方式”（束定芳，2000）。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用到的许多词汇及习语、典故都是隐喻，只不过由于习惯性的使用而使隐喻失去了意象性，变成了“死喻”。如汉语中的山脚、山腰、粗枝大叶、呆若木鸡、对牛弹琴、桃李满天下、风马牛不相及；英语中的make one's blood boil（使某人怒火燃烧），black sheep（害群之马；败家子），piece of cake（容易的事情），crocodile tears（鳄鱼的眼泪；假慈悲），stone heart （铁石心肠）,drive sb.mad（逼得某人发疯），bad penny（品质坏的人）。隐喻还能使语言用旧词来指代新事物，如现在日常生活中的很多词汇都是用已有词汇中描述同样形状或功能的词汇来临时代替的。如英语中crane指代起重机，mouse指代电脑用的鼠标，Windows指代电脑里的一种程序。隐喻另一个语言功能就是构词。“英语中常见的构词方式有转换、词缀和分词等”（束定芳，2000）。转换如名词变动词，而且通过名词转换过来的动词更形象、生动。如：shoulder the burden（肩负重担），can the fish（把鱼装入罐头）,better oneself（提高自己的素质）,crowd into the city（大批人涌入城市）,添加词缀我们最熟悉的就是在很多动词后加-or或是-er 使之成为名词，如：driver,conductor,master,writer,reader,speaker,talker,，另一类是在表专业的名词后加-ist使之成为指人的名词,如linguist,ecologist,physicist,artist,archeologist等。因此，“隐喻是语言中词义变化的重要方式，是语言变化的先导，是语言的刀锋，它总是处于不停地变化之中，而规约则紧跟在其后面。随着时间的推移，隐喻变成了死喻，成为词义的一部分”（束定芳，2000）。隐喻让我们的语言世界更丰富多彩。

隐喻是人类组织概念系统的基础。“人类概念系统中的许多基本概念往往是隐喻性的”（束定芳，2000）。隐喻的这些基本概念随着人的成长和受社会文化的熏陶，已在不知不觉中深深扎根于人们的头脑中。正是由于有了这些隐喻基本概念的存在，人们在组织话语篇章时才得心应手，表达自如。例如，“战争隐喻，这是一个机构隐喻，即是以一种概念结构来构造另一种概念，两重概念相叠加，将涉及战争概念的各方面的词语用于谈论另一类概念。战争隐喻常常用于政党斗争、演说辩论、市场经济中的自由竞争、体育比赛等”（孔德明）。例如：

a）在这次大选中，共和党战胜了民主党。

b）她是一个辩论高手，你要想战胜她，还得加把劲。

c）可口可乐公司的产品一进入到中国市场，就迅速占领了中国的饮料市场。

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战争，但人们对战争概念并不陌生，因为可以从文学作品、电视、电影里看到战争的场面，并且知道战争是怎么一回事。人们一想到战争就会联想到暴力、输赢、进攻、防守伤亡等现象，这就是战争隐喻的根本所在。由于人们对战争有这种认识，所以才会把战争和比赛、辩论、商场联系起来。人们常说商场如战场也正是这个道理。方位性隐喻在日常生活中也随处可见。“Lakoff指出，人们将通过身体体验获得的“上——下，前——后，高——低”等具体概念投射于情绪、数量质量、社会地位等概念的语言表达上”（孔德明）。这在英汉语里均有体现。如：

a）He is high in spirit.

b）I am feeling down.

c）他这几天情绪低落。

d）战士们士气高涨。

这是隐喻基本概念Happy is up; sad is down的体现。关于前——后隐喻基本概念也是如此，好是前，不好是后。

a）他在这次考试中名列前茅。

b）小明总是拉班上的后退。

隐喻使得人们可以通过某一领域的经验来认知另一领域的经验（束定芳，2000）。这也正是为什么隐喻结构的源范畴总是我们熟悉的、具体的。人在认识世界时，总是具体的事物容易认识并记住。“人本身就是独立于周围世界以外的一个实体。每个人本身就是容器，有身体分界面、里外等。人们将这种概念投射于人体以外的其他物体，如房子、丛林、田野、地区，甚至将一些无形的、抽象的事件、行为、活动、状态也看作一个容器”（赵艳芳，2001）。因此，在生活中出现了像①他步入了知识的殿堂；②他们的多个产品打入了国际市场；③随着火车的开动，她慢慢得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这样一系列句子。这是隐喻的另一个基本概念“容器隐喻”的体现。英语中也有同样的这样的大量的句子，如：①He is in love.② How did you get out of trouble today? ③Mark is going to stay out of this quarrel.正因为人类的生存方式是物质的，这也为我们用实体的物质去理解、表达、抽象的概念提供了基础，并且让人从中受到启发，对一些不好的抽象的事物能更进一步认识而采取必要的措施去防止或阻止。如下面的例子：

a）他对老鼠的恐惧几乎赶跑他的女朋友。他决定克服这种恐惧心理。于是他开始有意地与老鼠接触，逐渐的他真的不再怕老鼠了。

b）亚洲金融风暴来得太突然太猛烈了，让许多国家都措手不及，以至损失惨重。

这两个例子的共同之处都在与把抽象的事物看成一种实体，而赋予它人的动作。而听话者能理解这样的句子也是由于在他的脑海里也存在有同样的认知经验，所以不会对这样的表达方式感到奇怪、陌生。这样的表达既很贴切的表达了说话者的意图，又让听者同时联想到动作场面，增强了表达力。隐喻的用法已深深扎根于人的大脑深处，尽管有的由于运用广泛而不被人们所察觉，但它确实在影响和操纵着人们的生活。英、汉语里都有的“Time is money,时间就是金钱”这个句子。人在用时觉得很自然，可能不会联想这句话的隐喻性，但它却的的确确是个基本的隐喻概念。因为人们脑海里有了这种概念，所以会出现像下面这样的日常运用的句子：

a）You are wasting my time.

b）He is a busy man,he has no time to spare to you.

c）你在浪费你的光阴。

d）你还有时间吗？

又如汉语中人们在谈论金钱时常出现以下这样的表达法：

a）他们厂因为缺乏流动资金而倒闭了。

b）你不能让你的钱就这样打水漂了。

c）资金的流动有助于市场的繁荣。

这也体现了隐喻概念中的“资金是流水”这个概念。现代随着高科技的发展，各商家更加注重抢夺人才，我们在报纸、电视新闻上到处可以看到如“在产业调整过程中，人才的流动是正常的，近几年来，大量的高科技人才流入美国”等话语，这些其实都是由于隐喻的作用，隐喻的这种认识功能给人类认识抽象的事物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武器。

隐喻在人们的社会交际中也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它能加强“亲密”程度，拉近人与人之间尤其是同行之间的距离，还能让人在一些特殊或正式的社交场合用委婉礼貌的话语来表达一些太直接或不符合场合、身份的意思,给人的交际带来了很多便利之处。隐喻的‘亲密’功能使得社会集团的成员之间形成一种“默契”和“归属感”。如监狱的犯人之间、黑社会成员之间、士兵之间、学生之间都有一套独特的隐喻话语（束定芳，2000）。例如像黑社会成员之间常用“放鸽子”来指代某人的失约，用“条子”指代警察。

对现代人来说，交际是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不可能不交际。而在交际场合一个人的言语、行为会直接影响他的交际效果。在适当的时机用隐喻，可以使人的交际效果更明显，从一个人对委婉语的使用就可以看出他的文化程度。“越是文化层次高的场合，委婉语用得越多，越是文化层次低的场合，委婉语就用得越少，而且也越容易被委婉语的对立方式粗俗语所取代”（李鑫华，2000）。这一点我们在政要人物的会面用语或是电视、电影里都可以看到。如在外语专业的学生中，尤其是女生中对上厕所的一个很普遍的说法是就是说“去或是”。又如：小学生尤其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在上课是尿急了会直接说“老师，我要尿尿”，但只要是再大一些的学生都会知道说得隐晦一些。而到了大学，学生就会很自然地用委婉语了，如在上课时会说“老师，我有急事要办一下”。在说英语国家人们通常会说“go to the lavatory”在西方国家的一些媒体就很喜欢用这样那样的委婉语来掩饰掩盖矛盾，粉饰太平。如用ethnic neighborhood来代替slum（贫民窟）或ghetto（城市中贫困的少数民族聚居区），用industrial action来代替strike（罢工），用disturbance（骚乱）来代替riot（暴动）等等。这些委婉语的使用，起到了美化语言的作用，让人们在心理上更容易接受，能起到更好的交际效果。

从以上的例子可以看出，隐喻作为人的一种基本认知手段，已涉及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尽管许多隐喻的语言表达形式由于长期、普遍地使用而已不为人们所意识到，但这正恰好说明人们的思维方式已不自觉地将两种事物相提并论，并以对具体事物思考、经历来谈论抽象的事物，使其具有具体事物的特征，以达到系统地描述表面上杂乱无章的世界的目的。正因为有了隐喻，人才能更好地认识世界，人类的语言才能描述这千变万化的世界。“隐喻化是增强语言表达力，保持语言系统开放性和活力的重要因素”（孔德明）。隐喻使我们的日常用语更加形象、简洁、生动，让我们能更好地去认识世界，为我们认识世界提供新的视角，方便我们更好地交际，隐喻已成为人类生存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参考文献

1．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2．束定芳.隐喻学研究.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3．李鑫华.修辞格详论.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4．孔德明.从认知看经济语篇中的隐喻概念.外语与外语教学，2002（2）

5．潘维桂.汉英——汉语成语用法词典.北京：华语教学出版社，2000

6．庄智象.简明英语习惯表达法词典.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8

【注释】

[1] 胡佳，硕士，电子科技大学中山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