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的文风教化与祖国大陆有着深厚的渊源。从教育制度乃至学校的形式,无一不是从大陆移植过去的。谈及台湾的文风教化,理应从郑氏政权开始。明永历十五年(公元1661年),郑成功率军入鹿耳门,进而登陆赤嵌,从此揭开了郑氏在台经营二十三年的序幕。然而郑氏政权之初,“制度初建,休兵息民,学校之设,犹末遑也”。直到永历十九年(即公元1665年)台湾政局稳定之时,才有了大兴教化之举。
郑氏办学,离不开深谋远虑的陈永华。陈永华,字复甫,福建同安人。他较早地意识到了教化之重要。曾向郑经进言:“开辟业已就绪,屯垦略有成法,当速建圣庙,兴学校。”然而,当时郑经还未有此认识,还认为:“荒服新创,不但地方局促,而且人民稀少,姑暂待之将来。”陈永华不得不再三向郑经力陈教育之重要性。他说:“非此之谓也,昔成汤以百里而王,文王以七十里而兴,岂关地方广阔,实在国君好贤,能求人才以相佐理耳。今台湾沃野数千里,远滨海外,日其俗醇,使国君能举贤以助理,则十年生长,十年教养,十年成聚,三十年真可与中原相甲乙,何愁其局促稀少哉?今既足食,则当教之,使逸居无教,何异禽兽?须择地建立圣庙,设学校以收人才,庶国有贤士,邦本自固,而世运日昌矣。”在陈永华这一番引经据典的劝说之下,郑经终于接受了建议,开始“令择地兴建圣庙,设学校于承天府鬼仔埔上,鸠工巩坚基址,大兴土木起盖。”并于永历二十年(即公元1666年)春正月,在承天府(即今台南市)建成号称“全台首学”的台南孔庙。
随着台南孔庙的建成,陈永华为主持人,叶享为国子助教,台湾的文风教化业开启了新的篇章。当时在孔庙之内设有“太学”,在各地里社又设有学校,政府出面,聘请了许多大陆来的通达之士,在学校中任教。一时,宝岛台湾聚集了一群名儒,其中就有后来被称之为台湾“文献初祖”的沈光文。沈光文,字文开,号斯庵,浙江鄞县人,是明朝遗老,曾官“太仆寺少卿”。他的一生颇为坎坷,最后削发为僧,隐居于罗汉门,然而他于教化汉番平民,可谓不遗余力,尽心尽责。清朝统一台湾后,闽督姚启圣,诸罗知县季继光等仍对沈光文礼遇有加。这一时期,在沈光文的邀约之下,成立了“福台新咏”诗社。在诗社中,贤士云集,有宛陵韩又琦,关中赵行可,无锡华衮、郑廷柱,榕城林奕、丹霞、吴蕖等。台湾文学史上第一个文艺团体的出现,对中原文化在台湾的弘传,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康熙廿二年(即公元1683年),施琅率清兵入台,台湾被纳入清朝版图。谈及清朝时期的台湾文风教育,就不得不提及季麒光和蒋毓英了。这两人都曾力谏清政府在台设立学校。季麒光是诸罗县的首任知县,他曾在《条陈台湾事宜文》中谈到了建立学校,兴办教育的重要性。他认为:“从来土著民首,为诗书礼让之原,不可不优崇而鼓舞之。今台湾自道、府莅任以来,即搜罗伪郑时业儒之人,试以文艺,行见士类可风矣。但不崇学校,无以敦弦诵,不行考试,无以立功名,则学宫与学官不可不设,进学之额,不可不定也,禀膳序员之例,不可不行也。”季麒光的这一番言论,深受知府蒋毓英的赞许,他也认为:“肇造新邦,礼乐教化,固为政治之大本。”所以,他自己在到任之后,就“亦以士子为四民之首等事,请设师儒讲学明论”,同时,他还提出了一些具体的实施方法:“台湾府与台、凤、诸三县,应各设一儒学,府学应设教授一员,训导一员,各县每学应设教谕一员,训导一员,内地墓尔小邑,教职俱经会议,车书一统,应无异同。”此外,当时首任的台厦道周昌,也十分重视台湾的教化,曾在公文中向福建巡抚金鋐,陈述了兴办教育的重要性。然而,由于当时台湾还没有确定赋税制度,立即办学,也就缺乏必要的经济支持。后来,随着台湾赋税的征收,各地学校的兴办也就如火如荼了。
台湾的教育制度,大部分都是大陆教育制度的移植。清统一台湾后,政府对台湾的教育虽然比较重视,但台湾学政的管理,一直处于变动更替之中。台厦道曾巡理过台湾学政,福建巡抚也兼任过学政。至于办学模式,台湾几乎是沿用大陆现成的一套。清统一台湾后,先后在台湾建立了府学和县学。在清代,地方学校一般分为府学、州学、县学,这些通称为“儒学”,而其教官,府学则为教授,州学则为学正,县学则为教谕,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主持月考、季考。在台湾,这一形式也得到了延续。以上的儒学是由官府兴办的。除此之外,在台湾还兴起了社学和义学。社学和义学在明清大陆城乡十分兴盛。社学是官办学校。台湾知府蒋毓英于康熙二十三年建立了三所社学。而义学也称义塾,原来也是官办的,后来则兼有义捐。这是一种大多设于各个府县的街村之间,专供穷人子弟就读的学校。当时官办的义塾除澎湖县和噶兰厅地区(即今宜兰县)较少外,其他地区较多。而道光年间,淡水厅芝山文昌祠义塾和同治年间材桥的大观义学,则是最有名的民间义捐的义塾。贫穷子弟就读于义塾,而富家子弟则往往在民学,即民间私设的所谓书房、私塾、学堂之中就读了。(www.daowen.com)
不仅如此,当时台湾也仿照大陆,建立了诸多的书院。这是一种地方官绅倡设,合资兴建的“公有的私人学校”。康熙二十二年,施琅首建西定坊书院。而真正的书院,是康熙四十三年,台湾知府卫台揆创建的崇文书院。此后,书院的设置在台湾十分普遍,几乎各县均有。到1895年止,全台已建书院44所,可谓蔚为大观。台湾书院的管理模式,乃至建筑模式,都是大陆书院的翻版。
台湾的教育,不仅在学校的设置上来源于大陆,而且连教育思想也与大陆趋同。台湾的学校、书院与大陆一样都祀孔孟,尊理学,灌输儒学思想。在学校中仍将“祭祀孔孟”作为主要的活动内容。同时,由于台湾与福建管理上的接近,受福建影响,在学校中也十分重视对朱熹的祭祀。在学校中还设有朱子祠,学生们时时在此祭祀这位理学大师。至于学生规则,更是照搬大陆,如乾隆五年(公元1740年)台湾道刘良璧就为海东书院制定如下的学规:“明大义,端学规,务实学,崇经史,慎交游。”这些,都是以大陆朱熹的白鹿书院的规制为原版的。
台湾的教育,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特征,那就是十分重视对“番民”的教育。清政府曾在番社广立社学。明郑时期的沈光文已在台南“目加溜湾番社傍教授生徒,兼以医药济人。”清统一台湾后,清政府更重视对“番民”的教育。康熙二十五年(即公元1686年)诸罗知县设立了四社学“以教番童”。其后又于康熙五十四年(即公元1715年)和雍正十二年(即公元1734年)广设吐蕃社学。这种社学的设立,使中原文化延伸到了台湾的内陆地区。
台湾的文风教化,经过明郑时期以及清一代的发展,移入了大陆中原文化的诸多形式。台湾是大陆移民开发出来的美丽乐土,在这片乐土中,传统的中华文化的植入,又为其注入了无限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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