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汤问》中记载了渤海之东的一系列仙岛,这些仙岛共有五个:“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这是古人对东南海域的浪漫印象,也可以看作是先人们对台湾的幽邈神秘的认识。在文中,先人们用优美的文笔,描绘了仙岛的富饶与神异。他们觉得能在如此绝妙的岛上生活的人,定非凡人,故而将岛上的居民称之为“仙圣之种”。这就是古人对东南海域,包括台湾岛在内的原著民族的最初感知。
宝岛台湾,是由以闽粤二省为主的大陆移民开发而成的美丽乐土。然而,在移民到达台湾之前,岛上已有了不少的原著民族。他们在岛上生存繁衍,是海岛的最早建设者。在我国历史上,大陆人民又往往用其他众多的字眼,来称呼这些原著民族。诸如:“番人”、“吐蕃”、“诸番”、“岛夷”、“山夷”、“夷”、“平埔番”、“流求番”等。日据台湾时,日本人又将原著民族称之为“高砂族”、“番人”、“蕃人”。这些称呼,无疑都含有轻视原著民之意。如今,我们大都将台湾的原著民族称之为“高山族”。
那么,台湾高山族的具体分布状况又是如何呢?据统计,如今高山族约占台湾全省人口总数的2%左右,约有33~34万人。随着历史的发展,高山族同胞由于居住地的差异,已自然分成两大族。其中一族,约有6万人称之为“平浦族”(“平浦”在台语中即是“平原”之意),主要定居在西部沿海平原,已和汉族居民有了较为长久的融合。“平埔族”根据各自习俗和语言的不同,又可以分成九个不同的族群,即西拉雅族、洪雅族、巴布萨族、巴宰海族、拉瀑拉族、道卡斯族、凯达格兰族、卡瓦兰族、邵族。另一族约有27-28万人,仍称为“高山族”,主要居住在东南部的岛屿和中央山脉一带的山地。他们由于与汉族居民接触较少,保持了较多的本族特色的习俗和语言。这一族,按各自的习俗和语言划分,也可以分成九个族群。其中有泰雅族、赛夏族、布农族、曹族、鲁凯族、排湾族、卑南族、阿美族、雅美族。其中阿美族、泰雅族、排湾族,在这九个族群中人口占绝大多数。
这些被称为“仙圣之种”的台湾原著民是由何地入迁至台湾的呢?他们与中华民族的关系又是如何呢?众多的人类学学者的研究表明,台湾的原著民族同胞,绝大多数是中华民族的血亲后裔。他们大部分属于南蒙古人。虽然他们有的是直接从大陆移入台湾,有的是间接从大陆移居台湾,但他们与祖国大陆的古越族,都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
谈及台湾原著民与古越族的关系,著名历史学家翦伯赞先生有一番精辟的论述,他在《台湾番族考》中说到:“台湾的番族是百越族的后裔,这种番族之占领台湾,不在宋元之际,而是在遥远的太古时代。”所谓百越,是南亚蒙古人的一支。而南亚蒙古人则发源于亚洲大陆,后来分化成两支。一支从东部沿海南下,散居于我国东南沿海地区,即是我们所说的百越;另一支则从西北南下,散居于我国西南山地,即是我们所说的百濮。而后随着时代的发展,百越族自身又发生了分化,形成了诸多的支派。其中有东瓯、闽越、南越。其中闽越族盔大部分居住在今浙江南部和福建北部一带;另一部分则向东渡过波涛汹涌的台湾海峡,移入台湾。据历史上的记载,闽越是个善于航海的民族。《越绝书》说:“水行而山处,以船为车,以楫为马,往若飘风,去则难从,锐兵任死,越之常性也。”在此书中更有越王勾践对越人航海生活的评价:“西则迫江,东则薄海,水属苍天,下不知所止。交错相过,波涛濬流,沉而复起,因复相连。浩浩之水,朝既有时,动作若惊骇,声音若雷霆。波涛援而起,船失不能救,未知命之所维。念楼船之苦,涕泣不可止。”在《淮南子•说山训》中对于越人也有所记载:“越人习水便舟而不知射。”从这些记载中,我们发现,自古以来,越人就是一个与海打交道的民族,他们不仅有高超的航海技术,还能造诸如“干舟”、“次虑”、“楼船”、“铜船”之类的船只,这些都为越人穿过台湾海峡,进入台湾提供了可能。
我们在史籍中也发现了有关越人移入台湾的些许记载。在著名历史名著《史记•越王勾践世家》中,有如下记载:公元前334年,楚威王攻打越人,“越以此散,诸侯子争立,或为王,或为君,滨于江南海上。”据此,连横先生在《台湾通史》一书中说:“或曰楚灭越,越之子孙迁于闽,流落海上或居于澎湖。”这可以说是越人入台之始了。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不仅能从史籍中找到越人与台湾原著民的紧密关系,还能从民族学、民俗学中,找到越人与台湾原著民的诸多相似点。在居室建筑上,高山族采用的是一种楼状的茅顶居室。这种屋子以树桩为架,在阿里山曹族中将桩称为“公廨”,或“仓房”。这种居住形式与我国越人的“干兰”(或“干栏”)建筑,十分相似。在丧葬习俗上,越人与高山族都有“崖葬”的习俗。考古发现,在今闽、浙、赣交界的武夷山区有大量的“崖棺”和“骨函”。这一地区是古越族的主要居住地,由此可见古越人丧葬习俗之一斑。无独有偶,在台湾新竹县上坪溪上游,马巴来山腹洞穴和红鼻屿等高山族曾聚居的地方,这种岩葬习俗也有存在!(www.daowen.com)
此外,高山族与越人都有“猎首”和“凿齿”的风俗。“猎首”是一种陋习,是将被杀的人的首级挂在树上,进行祭祀。台湾的高山族直到清乾隆年间,才废除此种陋习。而“凿齿”习俗,原先主要是为了便于在战争中认清同族人,同时也与婚姻有关。高山族的这一习俗,则主要是婚前的男女为了“痛痒相关,终生不易”而互换门牙。可见两者也有相合之处。不仅如此,古越人与高山族人,还都有在山顶设置大型木鼓以召集族众的习惯,也都有“父母死亡,杀犬祭之”的风俗。这些都是高山族与古越人有血亲关系的证明。
我们常说,古代闽越人以蛇为图腾,崇拜蛇。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说:“闽,东越蛇种也。”因此,在福建一带流传着许多关于蛇的神话传说。其中“蛇郎君”的故事,更是经久不衰。同样,在台湾,“蛇郎君”的故事,也十分盛行,只是与福建的稍有变异而已。可见台湾高山族是由当年的闽越族泛海移入的。
台湾的高山族同胞,绝大部分是闽越人由大陆移居过去的。同时,台湾南部和东部的鲁凯族、雅美族、排湾族、卑南族在体质、语言和风俗上,却与南洋群岛的马来人,有诸多相似之处。在这些地区的高山族中,还流传着一些关于人们的祖先来自于海外,是由海外人泛船而来的传说。这些都证明了台湾的高山族与南洋马来族的密切关系。然而,这些高山族就与大陆的古越族没有血亲关系了吗?回答自然是否定的。经研究表明,南洋的马来人与大陆古越族人,也是同源的。
众所周知,大陆的古越族由于种族斗争,经历了若干次的南迁。其中不仅有涉过海峡,移入台湾的,也有进入南洋群岛的。在体格上,我们发现,马来人亦属于典型的南蒙古利亚种。在语言中,我们仍可见马来语中存有闽越语系的特征。如,马来语中将“人”称为“奥郎”,这与厦门语“郎”吻合;生活习俗上,马来族人也与古越一样,住杆栏式的楼居。此外,在吕宋岛北部的原著民中,盛传着一种“少女房”之习俗。这一习俗,要求凡是女孩长到14岁,就将其远置于一房中,少女在该“少女房”中,可与男子试婚。这种试婚制度,在祖国大陆西南少数民族中,亦十分流行。台湾的高山族也有这种倾向。正如《海东札记》中记载的那样:“女及笄,构屋独居,男童有意者,弹嘴琴挑之。”可见南洋马来族与大陆古越族关系之密切。我们还能发现,虽然一部分的高山族人由南洋移入,但他们最终的根都是源于祖国大陆的古越族。
我们的先人曾经将台湾原著民族称之为“仙圣之种”,但历史与科学告诉我们,台湾的高山族同胞,源于大陆的古越族。无论古越族人直接渡过台湾海峡进入台湾,还是辗转于南洋而后移居宝岛,他们都是中华民族的血亲后裔,这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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