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朝核危机
作为六方会谈的东道主,中国为朝核危机的妥善解决展开了穿梭外交,努力斡旋,协调各方立场,竭尽一切力量促使六方会谈得以举行并力争不断有所成果,起到了无人可以替代的重要作用,受到国际社会普遍的赞扬和好评。
在回答记者关于中国在解决朝核问题上发挥了什么作用时,王毅曾经说过,中方在每轮会谈中都提出了自己的方案、设想或建议,尤其在会谈出现困难或者僵局时更是如此。中方的作用就是劝和促谈,迄今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提出了和平解决核问题的总体目标、方向和途径,得到其他五方及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同;二是推动形成了三方及六方会谈框架;三是发挥了作为东道主的斡旋和调停作用,得到各方的肯定。
在各轮会谈中,中方作为东道主为会谈顺利进行做出了重要努力,提供了良好的设施和条件,进行了周到、精心的安排,甚至连座位安排都大有讲究。无论是会谈还是宴会,六方代表都按照各国国名的英文首字母顺序围坐在一个六边形桌前,座序依次是朝鲜、日本、中国、韩国、俄罗斯和美国。中国是会谈的东道主,坐北朝南占据主席位置。朝美代表“恰巧”相邻而坐,这为就朝美之间进行直接的双边会晤提供了方便。海外舆论盛赞,通过六方会谈“中国向世界展示了高水平的外交能力”、“表现了中国有更大的能力参与解决国际事务”、“表明在某些国际问题上,离不开中国的参与”、“中国凸现了大国风采”等等。
进一步看,中国作为在朝鲜半岛有着重大战略影响力的大国,美国在解决朝核危机的过程中无法回避,甚至需要中国的帮助。尤其是在第一次六方会谈后,朝美双方曾经唇枪舌战,双边关系一度趋于紧张。为此,中国做了大量的协调工作。2003年10月30日,朝鲜领导人金正日与来访的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吴邦国在平壤举行会晤,双方表示支持通过对话和平解决朝鲜核问题,原则同意继续六方会谈进程。而早在第一轮会谈结束当晚,中国外交部长李肇星应约与美国国务卿鲍威尔通电话,双方就主张北京六方会谈进程应继续进行,推动朝鲜半岛核问题通过对话和平解决。这样,六方会谈中最核心的三方最终均宣布了适时举行第二轮六方会谈的原则立场,从而为六方会谈持续进行奠定了基础。中国在朝核危机中所持的原则立场,进一步改变了美国长期制造的中国武器管制不严、从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的舆论。中国采取积极、主动的外交行动,力争用和平的方式妥善解决朝核问题,既进一步在国际上塑造了“负责任的大国”的形象,也在对美外交中取得了主动,有助于进一步改善中美关系。在第三轮六方会谈后的胶着时期,中国同样在不断进行着劝和促谈的努力。
当然,如同中国介入朝核危机并不仅仅是一个“外交风采”的展示问题一样,它同样也并不是单方面地“帮助”美国,更不是简单地为了“取悦”美国。再进一步分析,中国之所以必然地要加入这一风险甚高的“游戏”,是因为朝核危机同样关系中国国家安全。妥善解决朝核问题,就是妥善解决中国的国家安全问题。
朝核危机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就已经成为国际社会、特别是大国关系中的重大课题。但是直至本世纪初,中国才逐步采取了直接和公开介入的政策。很显然,中国是在对自身的安全环境进行了认真评估的基础上才做出这样的决策的。对中国来说,东亚地区的安全形势维持相对稳定的现状,有利于为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提供稳定和开放的外部环境,中国在朝鲜半岛大国关系格局中的战略地位也才更加游刃有余,从而更加符合中国的内外战略目标。而朝核危机恰恰有可能破坏这种现状,从而对整个东北亚地区和平与稳定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争取和平解决朝核危机、维护东亚地区现有的安全秩序,就自然成了中国必须严肃对待的课题。
对于中国来说,朝鲜不止是“山水相连”,而且是“血肉相连”的友好邻邦,在朝鲜半岛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将不可避免地波及、影响到中国,任何置身事外的政策和想法都是不现实的。朝鲜北部以我们曾经“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的鸭绿江与中国为邻,东北与俄罗斯接壤,南部以军事分界线与韩国相邻。朝鲜半岛三面环海,在西南方向与中国隔海相望。从历史上看,在近代西方殖民者入侵中国并导致中国国势衰微之前,朝鲜长期在文化上和政治上与中国保持着特殊的联系。朝鲜人为单一的朝鲜族,通用朝鲜语,与生活在我国,特别是我国东北地区的朝鲜族人有着血缘、语言以及情感上的天然联系。
对于中国来说,朝鲜从来就是抵御外敌入侵的天然战略屏障,朝鲜问题也从来就关乎中国国家安全。相应地,由于在历史、文化、政治、战略、经济以及后来的意识形态等多方面的特殊联系,朝鲜同样长期以来将中国视为自己稳固的战略后方。历史上多次发生的外敌对朝鲜的入侵,其实质就是,并且最终也大多的确导致了对中国所在的东亚大陆的入侵。朝鲜一旦成为其他大国在东亚的桥头堡,中国的战略安全环境将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在历史上,日本、俄罗斯以及后来的美国、苏联等都相继在朝鲜半岛进行了争夺势力范围的角逐,其中日本不断地试图以朝鲜为跳板侵入东亚大陆更是典型的案例。
由于日本东临广阔的太平洋,往北是难以生存和无多大开发价值的高寒地带,所以历史上日本的侵略扩张方向一直是向西、向南。而日本与其西部的朝鲜仅以200公里宽的海峡相隔,因此朝鲜成为日本侵略东亚大陆的首要目标。
早在公元391年,日本岛上的大和国就曾经进攻新罗[1],被击败。公元659年,百济进攻新罗,新罗向中国唐朝求援,百济则求援于日本。660年,唐朝大将军苏定方率军13万“赴朝参战”。663年8月,唐朝水师在白村江口设伏击败日军,迫使日军撤回日本。1592年,统一日本后的丰臣秀吉率兵30万侵略朝鲜,其目的也是要由此进攻中国。丰臣秀吉甚至制订了1594年日本迁都北京、将北京周围十县“贡天皇御用”的“丰臣计划”。但中(明朝)、朝联军分别于1593年、1597年两次击败日军,使“丰臣计划”落得破产的命运;在此时期,明朝军队还在中国东南沿海开展了抗击倭寇的斗争。
1868年明治维新后,日本实力不断增强。明治天皇和他的大臣们制定了影响深远的“大陆政策”,确定了第一步征服台湾、第二步征服朝鲜、第三步征服中国东北和蒙古、第四步征服中国内地、第五步制服世界的扩张战略。1876年,日军以武力胁迫朝鲜签订《江华条约》,从而获得了在朝鲜的诸多特权和利益。1884年,日本策动朝鲜开化党发动政变(“甲申事变”),但被清军平定。1894年,朝鲜爆发东学党农民起义,朝鲜政府请求清政府出兵镇压,日本也乘机进行干涉。中日最终爆发甲午战争。1895年,清政府在甲午战争中战败,被迫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马关条约》第一款即是日本强制“中国认明朝鲜国确为完全无缺之独立自主国,故凡有亏损其独立自主体制,即如该国向中国所修贡献典礼等,嗣后全行废决”。此后,朝鲜迅速脱离中国的影响。清政府在19世纪80年代提出的“保藩固圉”政策最终也以“失藩溃圉”而告终。
在此期间,俄国在朝鲜半岛的影响也日益加深。1896年2月,李氏朝鲜的国王高宗和王储躲进俄罗斯公使馆请求俄罗斯的保护,以躲避日本的威胁,时间长达一年。1897年,朝鲜国王李熙改国名为大韩帝国。1904年至1905年,俄罗斯和日本为争夺在朝鲜半岛的势力范围而爆发了“日俄战争”。日本最终取得胜利,其侵略势力在东北亚地区的影响进一步增强。1910年8月22日,日本政府迫使大韩帝国签订《韩日合并条约》。自此至1945年二战结束,日本共对朝鲜半岛实行殖民统治36年。
日本为占领朝鲜半岛先后发动了5次大规模战争,历时1500多年。但是,在朝鲜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日本整个东亚扩张战略的一部分。在吞并朝鲜后,1931年,日本占领中国东北三省。1937年,日本侵入中国华北、华中、华东、华南地区。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占领东南亚,由北向南几乎控制了整个东亚大陆。八年抗战,中国人民付出了巨大的生命和财产损失,并在国际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大背景下,才于1945年将日本的势力逐出东亚。
但是,二战结束以后,美、苏对抗和东西方冷战的阴影迅速覆盖至朝鲜半岛。1945年8月15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向苏联领导人斯大林通报了盟军总司令关于受降的“总字第一号命令”的内容,其中规定以北纬38度线为界,侵朝日军在此线以北者向苏军投降,在此线以南者向美军投降。斯大林在8月16日的答复中没有对此项内容提出异议。“三八线”就这样作为美苏两国在朝鲜受降和实行军事占领的分界线被明确地规定下来,同时也成为分裂朝鲜半岛的一条界线。1948年8月15日,美国在“三八线”以南地区进行单独选举,成立了大韩民国。随即,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也于1948年9月9日在北方宣布成立。朝鲜政府实际上得到了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的有力支持。苏联的支持和帮助除却意识形态方面的考虑外,也有保持苏联对朝鲜半岛的控制和影响、并以此作为苏联在远东的一道安全屏障的一面,以制约和平衡美国在朝鲜半岛的力量。[2]
随着朝鲜半岛形势的发展,苏联于1948年底撤出全部军队,美国也于1949年6月撤出在半岛的全部驻军,仅留下部分军事顾问。但是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后,杜鲁门当日即召开由国务院和国防部高级官员参加的紧急会议,决定美国必须予以“反击”。29日,杜鲁门授权空军轰炸“三八线”以北地区,同时派一队美军驰援,确保釜山港的安全。朝鲜战争升级。6月30日,经杜鲁门批准,美国参联会授权麦克阿瑟使用他所指挥的陆军投入朝鲜的战斗。随着地面部队的参与,美国完全卷入了朝鲜战争。中国于同年9月正式参战,苏联事实上也间接卷入了战争。世界各主要大国实际上在朝鲜半岛展开了一场冷战时代的大规模区域性热战。1953年7月27日,中朝和美韩经过漫长曲折的谈判,终于在板门店签订停战协定。(www.daowen.com)
从根本上说,由于大国势力的相对均衡,这场战争1950年从“三八”线开始,在有关各方付出巨大的人员伤亡和物质损失后,又于1953年回到“三八”线停止。美军司令克拉克的确讲过“美国第一次在不是胜利的情况下签订停战协定”的话,他没有说“失败”。芝加哥大学历史系艾凯教授(Guy Allito)也认为美国没有胜利,也不能说是失败,因为战争是在开始的地方结束的。从纯粹军事的意义上说,我们不能驳倒这样的观点。
难道历史在转过一个圈以后又回到了起点吗?不过,历史毕竟不是简单的重复。在当时的条件下,维持朝鲜半岛南北分治,既是历史的无奈,也是对于当时有关各方来说可以接受的选择。但中国人民抗美援朝的伟大斗争毕竟帮助了自己的友好邻邦,维护了新中国的国家安全。最重要的是,自甲午战争始大约60年后,中国再次以世界大国的身份回到了朝鲜半岛。因此,从历史和战略的角度看,在朝鲜战争中,中国胜利了。事实证明,这场战争改变了整个东亚乃至世界的政治、外交和安全格局,并且对今天朝鲜半岛乃至东亚的和平与安全都产生着深远的影响。
50年前的战争,在传统的联系以及地缘政治和安全选择之外,还使中朝双方建立了“鲜血凝成的友谊”。所以今天,我们当然不愿看到或默许从50年前中国以鲜血和生命在朝鲜半岛换来的成果上倒退,更不愿看到或默许对中国一千多年来战略传统的颠覆。值得注意的是,日本虽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退出了朝鲜半岛,但其传统战略思维中有关朝鲜半岛的理念并没有改变。一旦未来出现新的美朝冲突,日本借机重返朝鲜半岛的可能性很大。继美军以所谓的“反恐战争”为契机出现在中国西部大门之后,大国势力又将直接出现在中国东北边境。在当年的朝鲜战争中,新中国毅然出兵,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美军在中国多次发出严正警告的情况下,仍然迅速将战火燃烧到中国的家门口。这使得中国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美国下一步的战略意图。中国入朝参战的口号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其中的含义也就在于此。正如《美国海军史》所言:“中国是不能容忍敌对的军队靠近鸭绿江的,正如美国不会容忍他与墨西哥边界的戈兰德河上出现敌对的军队一样。”从历史和文化上看,朝鲜更与中国发生着今天已经无法割裂和割舍的特殊联系。同样的倒退和颠覆,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在道义上、感情上也是无法接受的。
但反过来说,我们难道就必定要为此再次选择卷入一场与美国的全面的、或者是局部的冲突和对抗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中国既没有必要卷入、也完全有可能避免这样的危机。这也正是中国政府在本世纪初开始直接介入朝核危机,着力推动美朝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两国间争端的根本原因。
中国处于和平年代时间太长了,年轻一代基本上不知道什么是战争。在网络上,常常充斥着民族主义情绪高涨的人们要“再次教训美国”的言论。他们忘记了,在60年前的那场战争中,中国开支了约相当于当时国家全部支出一半的军费,而且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中国人民从来不害怕战争,但是无知轻率的极端民族主义对中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另一方面,在目前的朝鲜问题上,中国的立足点与上个世纪50年代朝鲜战争时的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最根本的,就是伴随着中国全方位改革和对外开放格局的形成,确保和用好20年战略机遇期,为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创造稳定的外部环境,已经成为中国外交政策的核心目标。其中,大国是重点,周边是关键。而朝核问题则同时交汇着大国关系与周边关系两方面问题。确保稳定的大国关系,目的在于获得资金、技术、人才等各个方面的支持,在国际上为中国经济的改革与发展获取更广阔的空间。而大国关系的重点当然是美国。中美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已经与中国的改革与现代化进程联系在一起。所以在后冷战时代,尽管中美关系一路坎坷,甚至遭逢诸如“炸馆事件”和“撞机事件”这样的一系列危机,中国也力图尽快恢复和美国的关系。至于周边环境对于中国改革与现代化事业同样有着重要意义。东北亚的局势动荡、更不用说冲突必然会给中国特别是中国东北地区的稳定和安全带来隐患,各种经济和社会问题也可能相应地出现。仅仅是可能出现的难民问题,在经济上就将形成一个中国难以承受的“生命之重”……
进一步,朝鲜半岛的冲突可能再次改变东亚的战略格局和中国的战略布局。上世纪50年代的朝鲜战争直接导致美国公然干涉台海事务,随后中国的参战又迫使中国将自己主要的军力和国力投入到东北亚地区。在一定意义上说,这场战争使中国丧失了渡海收复台湾、统一国土的时机。[3]如果再次出现这样的态势,不排除台湾早日走上独立之路、国家统一更加遥遥无期的可能。
此外,从国际安全的角度看,朝核问题的激化,将可能在韩国、日本等东亚国家甚至我国台湾地区引发难以预料和难以控制的连锁反应,东亚乃至世界核安全形势将更加复杂化。
所以,朝鲜半岛稳定局面的改变将使中国由一个相对游刃有余的外交地位进入一个被迫摊牌的“零和”僵局,并从根本上影响乃至于破坏中国和平发展的国际战略。在特定的情势下,摊牌的两难境地将使中国出现空前的国家危机。这样的态势相应地决定了中国必须在事态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情况下主动介入并力促和平解决朝核危机,维护朝鲜半岛的和平与稳定。中国的介入既符合朝核问题有关各方的利益,也符合中国根本的国家利益。这和50多年前“抗美援朝”同时也是“保家卫国”一样,尽管对象、背景、内容、形式等都早已经今非昔比,但在逻辑上有着同样的关联。
当然,朝核问题本来是美、朝之间的事。从理论上说,美、朝无论如何处理这场危机,中国或者是其他国家都“管不着”。中国之所以不仅有必要,而且有可能在推动和平解决朝核危机的问题上发挥重要的核心作用,扮演一个相当称职的“斡旋者”角色,其主要原因和基础就在于中国凭借地缘的、传统的关系,在这一问题上处于一种独特的地位。
对美国来说,中国几乎是惟一一个能够和美国有较好的沟通渠道,同时又与朝鲜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的国家。在美国看来,中国对朝鲜提供了重要的援助,在历史上又有着特殊的联系,因而美国似乎认为,中国可能是世界上惟一对朝鲜这一被美国视为“神秘得深不可测”的政府多多少少有些影响力的国家。不管美国的看法有多少偏见,但其客观效果是,美国在以朝鲜半岛为核心的东北亚的安全问题上是重视中国的作用的。当然,中国在东亚地区的大国地位也令美国无法忽视。在1989年以后中美关系十分困难的年代里,美国行政领导人说服美国国会和民间舆论要与中国保持接触的重要理由之一,便是中国在解决朝鲜半岛问题上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在后冷战时代,这是美国在安全问题上“有求于”中国的若干情形之一,因而对于中美双边关系的发展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良性影响。
不过,美国的这一看法或者说制造的这一舆论也对中国形成了有形无形的压力。如果美国制造朝鲜未能遵守诺言或无视国际社会关于朝鲜半岛无核化的要求的舆论,这将对中国作为地区大国的形象也会连带地产生消极影响。由于美国老是担心朝鲜有可能把核武器交到“恐怖分子”手中,因而常常迫不及待地要求中国对朝鲜施加更大的压力。其实,中国大概没有美国想象的那种所谓的“影响”,只不过对于一个被美国视为“相对封闭”的国家来说,中国可能有更多、更便捷、更直接的渠道去分析利弊、讲明道理。美国似乎不应寄希望中国给朝鲜施加多大所谓的“压力”。
反过来对于朝鲜来说,中国既是与朝鲜有着传统盟邦关系的社会主义国家,又在执行全方位的改革、开放政策;中国既是朝鲜可靠的朋友,或许还可以成为朝鲜联系外部世界、特别是西方世界的重要渠道或窗口。尽管西方舆论无端揣测中朝关系在1992年中国与韩国建交之后曾经一度趋于淡化,美国国务卿赖斯2005年2月在朝鲜宣布“无限期中止参加谈判”后说什么这“会使朝鲜同与其有亲密接触的国家疏远”,但是历史的情感、同为社会主义国家的意识形态背景以及传统的政治甚至军事联系都不允许中朝走向决裂——或许美国等西方大国更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至于在朝核危机问题上有关的其他大国,俄罗斯、韩国,当然也包括日本,也都一程度上希望中国发挥建设性的作用,以最终化解危机。中国外交的成熟之处在于,中国充分利用自己这种独特的地位形成了六方会谈这样的机制,同时通过这样的机制又进一步展示了自己所具有的这种独特价值。中国卓有成效的努力推动着朝核危机朝向多赢的方向发展,至少是避免了“斗则皆输”的局面在现阶段出现。
最后需要特别强调的是,尽管中国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中国并非朝核问题的主要当事方,解决这一问题的钥匙并不在中国手里。中国是朝鲜半岛和平与稳定的促进者,中国不是朝核危机的博弈的一方,尤其不能被美国“演变”为去与朝鲜相博弈的一方;中国没有、也不会为朝核问题设定“答案”,中国更不是朝核问题的最后“责任人”。进一步强化这样的认识和舆论,有利于妥善把握自己的位置和作用,使中国在朝核问题中真正做到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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