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道基本著作的考释
明道生前著作不多,在收集二程著作总集的《二程全书》之中,明道所作的只占了较小的一部分。《二程全书》共分《遗书》、《外书》、《文集》、《易传》、《经说》与《粹言》六部分[37],其中《程氏易传》为伊川所著,明道的作品则散见于其他五部分之中。我们以下分别简要地予以考释:
一、《遗书》,又称《河南程氏遗书》、《程氏遗书》、《二程遗书》、《河南遗书》等,为二程语录的汇编,由朱熹编辑整理而成,共二十五卷,大致可分为三大部分:
第一部分,从第一卷至第十卷,题为“二先生语”。由于程氏兄弟不分门户,因而其中除了第三卷《谢显道记忆平日语》将他们兄弟俩的语录分别记录外,其他各卷中只有部分已注明“伯淳(先生)曰”或“明道(先生)曰”表示明道语,“正叔(先生)曰”与“伊川(先生)曰”表示伊川语,或于某条后用小字注“明”表示明道语,注“正”或“侍讲”表示伊川语,而绝大多数语录仍然混杂一起,归属不明。这一部分中,第一卷为李(端伯)所记,较为重要,伊川在世的时候即称赞明道语录中只有李所记的“得其意”,“无错编”,(《遗书》卷十九)所以朱熹在编辑时将它列为卷首。第二卷为吕与叔(大临)东见二先生时所录,分量最多,内容也重要。第二部分,从第十一卷至第十四卷,为明道语录,刘质夫(绚)所录。这一部分极为重要,刘质夫所记的明道语录极为简明扼要,但往往能深得明道之理趣。因此,刘质夫所记的这一部分与前述李端伯、吕与叔所记的一、二两卷最受古今学者的重视[38]。第三部分,从第十五卷至第二十五卷,为伊川语录。其中第十五卷原注又称“或云明道先生语”,但从这一卷的内容上看,朱子将它列为伊川语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现在学术界已公认此卷为伊川语。
另外,据陈来教授研究,《诸儒鸣道集》中收有《二程语录》二十七卷,内容与朱子编定的《遗书》互有出入,“可能稍早于朱熹编定的《遗书》或与朱子同时,但非出于《遗书》。”[39]这一版本对于二程研究来说,无论从文献内容或版本,都有很高的参考价值。(www.daowen.com)
二、《外书》,又称《河南程氏外书》、《程氏外书》、《二程外书》等,共十二卷,为《遗书》的补编或续编。朱熹在编完《遗书》之后,又根据当时民间流传的各种版本的二程语录、传闻杂记等,将《遗书》漏编的部分内容参伍相除整理而成。因为它的资料来源比较芜杂,“或不能审其所自来”(朱熹:《程氏外书后序》,《朱文公文集》卷七五),所以朱熹把它们称为《程氏外书》,以示与《遗书》相区别。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在引用这部分材料时,也就应当遵从朱子的教导,“精择而审取之”(《程氏外书后序》,《朱文公文集》卷七五)。与《遗书》的情况相类似的是,《外书》中除了一小部分已经注明归属的外,大部分内容也是没有分判开来。
三、《文集》,又称《河南程氏文集》、《二程文集》、《程氏文集》等,是二程的奏疏、书记、诗文等等的汇编,其中属于明道的文集共四卷。《文集》是在伊川死后五年,即政和二年(1112),由伊川之孙程昺编辑而成,并由张栻、刘拱于南宋乾道年间刊行于世。张、刘刊本所依据的是胡安国所传的本子,但朱熹认为这个本子有问题,因为胡本私自改动了原本的一些字句,这在朱熹看来是不可容忍的,他说:“盖所改虽尽善,犹启末流轻肆自大之蔽,况未必尽善乎!”(《与张钦夫论程集改字》,《朱文公文集》卷三十)而张栻则认为原本的一些明显的错误是可以改正的,由此还引发了朱熹与张栻之间对胡安国改本的一场争论。元至治三年(1323),临川谭善心刻《程氏文集》时,基本上恢复了朱熹本的原貌,并增收了《二程遗文》十六篇,其中属明道的有三篇。清代涂宗瀛重校《二程全书》时,《文集》便依据谭刻校订,而涂宗瀛本则又是现行中华书局校点本《二程集》的底本。
四、《经说》,又称《河南程氏经说》、《程氏经说》与《河南经说》等。《经说》是二程解释儒家经典的作品,其中只有《明道先生改正大学》一篇明确属明道所作。时贤或有认为明道不重视《大学》,明道思想体系与《大学》不相契合[40],这种说法恐怕有所偏颇。明道逝后,其高弟吕大临所作的《哀词》中就称其师“负特立之才,知《大学》之要”(《遗书》附录),这是同时代人的评价,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然而我们更应该注意的是,明道唯一解经的作品,也正是《大学》。宋儒之正式表彰《大学》,当首推明道,如明道说:“《大学》乃孔氏之遗书,须从此学则不差。”(《遗书》卷二上)以《大学》之有改本,特别是确立三纲八目之规模,也即是从这一篇文字开始[41],这正如周予同先生所说的,“是《大学》在经典研究以及儒家哲学研究上地位上升的开始”[42],所以明道的这篇《大学定本》,不但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而且有深入研究的必要,如此才有可能真正地把握明道的思想。此外,《经说》卷八有《中庸解》一篇,未题何人所作,宋时即已传为是明道所作,但朱子已断定该篇是程门弟子吕大临的作品[43],就朱子对二程文献的熟知程度及其对吕大临《中庸解》所下的功夫上看[44],朱子的判断应该是可以信从的。
五、《粹言》,又称《河南程氏粹言》或《二程粹言》。据张栻所作的序称,《粹言》是杨时对《河南夫子书》“变语录而文之”[45]。《粹言》主要收集的是程颐的语录,间或有明道的语录掺杂于其间[46]。由于《粹言》的整理者对原始文本作了较大的更动与节略,因此,我们不宜将《粹言》作为原始文献来使用,特别对于研究明道的思想来说,《粹言》的文献价值并不是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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