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游士陆贾,投效刘邦之后,以“客”的身份追随左右。“客”并非职务或官衔名称,也算不上什么头衔。在战国时代颇为盛行的“门客”、“食客”、“宾客”之属,与汉称做“客”的身份似乎无大差别。秦统一六国时,始皇时对客卿一度采取打击的手段,出现过“非秦者去,非秦者逐”(《史记·李斯列传》)的不正常现象。到秦汉交替的年代,社会日趋动乱,抗秦的各派势力,为了在动乱中取胜,大量吸收人才,一时客卿之风又重新兴盛起来,尤其出身布衣的客卿大量增加。他们慎重选择自以为有胜算把握的起义领袖,忠心侍从。这些投效的人士,不承担具体职务,也无明确约束,与主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主从关系,但无君臣之谊,无隶属关系,正如《汉书·周昌传》颜注引张晏解释“客”曰:“为帐下宾客不掌官也。”(引自高敏《两汉时期“客”和“宾客”的阶级属性》)双方介乎师友之间。仅有主客之谊,而无君臣之分。一般受到主人的礼遇,可以平起平坐,甚至敢于对主人的不当言行,面对面地予以谴责,丝毫不加掩饰,主人也往往心平气和地接受并改正。在反暴秦的年月,郦食其在接受刘邦允诺会见时,其气氛和对话,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沛公至高阳传舍,使人召郦生。郦生至,入谒,沛公倨床使两女孩子洗足而见郦生。郦生入,则长揖不拜,曰:“足下欲助秦攻诸侯乎?且欲率诸侯破秦乎?”沛公骂曰:“竖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诸侯相率而攻秦,何谓助秦攻诸侯乎?”郦生曰:“必聚徒合义兵诛无道秦,不宜倨见长者。”于是“沛公辍洗,起摄衣,延郦生上坐,谢之”。(《史记·郦生列传》)(www.daowen.com)
这一会见场面和生动感人的对话,足以说明刘邦对待宾客、谋士,由不屑一顾到立刻改颜换态,其诚恳期盼之情,跃然纸上。从中不难理解起义首领对追随左右、出谋献策之“客”的重视和钦慕了。如果把此时的“客”与西汉后期具有依附性质的“宾客”相比较,其阶级属性显然有明显的不同。此时的“客”,随时出入帐下,参议政要,实际上,成为主人的智囊,平时参与帷幄,必要时衔命出使,可以说是君臣关系之外的一种补充。客对主人既忠诚不贰,主人对客也赤诚相待。于是有识之士,纷纷借机投奔受其所信赖的领袖,说明客的地位是相当受重视的。例如,阳武人张苍,曾任秦御史,以有罪,逃匿家中。当沛公刘邦略地阳武时,苍以“客”从攻南阳(《史记·张苍列传》);沛人周苛也曾以“客”跟从刘邦入关破秦(同上);还有任职秦“狱吏”的任敖,以后也客从刘邦,之后担任邦的御史。楚游士陆贾追随刘邦左右,与苍等正处于相同的角色!他们都只是众多“客”中的一员,其时先后入伙刘邦集团的谋士即“客”的不在少数,形成了数量可观的智囊群。这般智囊群入伙时间尽管不同,所起作用的大小,进言议政的内容,承担何种职责,虽各不一致,大体上说,却都是刘邦钦佩且受敬重的人士。作为刘邦身旁的谋士,或者说“客”,不用说,也都竭尽心力为主子效命,如果说,刘邦在反秦战斗中和以后与西楚霸王项羽的角逐中,虽也经常遇到不利于己的形势,或遭受难以承受的挫折,正是这般才识出众的智谋之士,即所谓“客卿”与拼杀疆场的武将为之出谋献策、血战沙场的结果。作为谋士更有其特殊的作用。为了把握楚游士陆贾的历史贡献,有必要对与之大体相同的智囊群的作用做一概括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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