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局中的稳健增长与合作
外交部 华黎明
一、国际经济形势及其对中国的影响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西方国家经济普遍呈现失业率高、政府债务高、经济增长低、政策效率低的“两高两低”态势。当前,一些欧洲国家和美国遭遇巨额国债引发的国家信用危机和紧缩政策导致的经济萎缩的双重夹击。
2011年以来,发达经济体受主权债务危机拖累而出现经济增速放缓,欧洲主权债务危机不断升级。从政府公共债务与GDP之比来看,欧洲整体上已达到80%以上,其中希腊、意大利、比利时、爱尔兰和葡萄牙均接近或超过100%,并已引发新一轮银行危机。美国联邦政府债务余额达到了14.34万亿美元,占GDP的比例约为95.6%。标准普尔将美国长期国债信用评级从最高级“AAA”下调至“AA+”级。日本是发达经济体中债务负担最重的国家,截至2011年6月,日本中央政府债务余额总计高达943.81万亿日元(约合12.3万亿美元),是日本GDP的两倍多,标准普尔于2011年1月和8月先后两次下调日本国债信用评级至Aa3。
伴随着全球经济增速下滑和失业率居高不下而来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层出不穷;全球突发性事件接连不断地成为国际贸易增长新的制约因素。
全球经济增长明显放缓,发达国家经济复苏乏力。2011年全球经济增长率为4.0%,比上一年下降1.1个百分点,其中发达经济体总体上下降1.5个百分点至1.6%,而七国集团(G7)更是下降1.6个百分点至1.3%。
世界经济整体疲软,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很难幸免。2011年下半年以来,受欧洲主权债务危机持续蔓延的影响,中国经济再次出现增速回落的局面。尤其是2012年以来,国内企业利润增速下滑,对外贸易持续萎缩,信贷需求不足,经济发展又面临新挑战。当前中国经济运行总体平稳,经济增速保持在年初预期目标区间内,但中国经济增速的回落仍在延续。从目前的增速看,仍然在年初7.5%的预期目标区间内,世界经济复苏的曲折性、艰巨性进一步凸显。国内经济运行中仍然存在一些突出矛盾和问题,特别是经济下行压力加大。
二、中东形势使中阿关系面临严峻考验
2011年的西亚、北非变局彻底改变了这一地区的政治生态。中东曾经是阿拉伯—以色列之间和美国的反恐战场,一年内转变为阿拉伯民众街头政治推翻本国统治者的舞台。这一转变打破了中东地缘政治平衡,迫使各大国在仓促中重新寻找自己的定位。
中东各国的社会动荡迫使美国在民主价值观和战略利益之间作艰难的选择。美国一年来在中东的所作所为表明,前者无非是美国手中的一面旗帜,美国真正追求的是后者。于是就出现了美国对中东民主“一个口号,多重标准”的现象。对突尼斯、埃及和也门,美国采取逼当政者出走或交权下台;对利比亚,美国是置卡扎菲于死地;对叙利亚,以压促变;对巴林,支持沙特对巴林反对派实施镇压;对伊朗,唯恐不乱;对海湾诸国,维持现状。目标是:阻止基地组织和任何反美政权取而代之;稳住海湾产油国;将“祸水”东移至叙利亚和伊朗,借机除掉美国在中东的心腹之患。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通过利比亚战争进行了一场新版“人道主义干涉”的试验。自奥巴马执政以来,美国反复强调,美国已无法单独解决国际问题,国际社会已经进入共同承担责任的“新形式介入时代”。美国媒体将这个版本总结为:第一,依靠“本地势力”。必须有一支“不推翻现政权死不罢休”的本国力量。第二,“地区合法性”。如,阿盟要求国际干涉。第三,“国际合法性”。如,联合国安理会通过1973号决议。第四,盟国分担责任。不仅支持,还要实际参与。美官员声称,卡扎菲政权的垮台表明奥巴马政府“多边的、不留脚印的”更迭政权的方式比布什政府“重兵占领”模式更为有效。
利比亚经验对美国很有意义,但是,利比亚毕竟不是美国的战略重点。在西亚、北非,美国最终将聚焦伊朗,因为伊朗是本地区唯一挑战美国霸权地位的大国。中东变局后,美国最担心的局面是:伊朗坐大,美国从伊拉克撤军后,伊朗填补真空,叙利亚巴沙尔政权不垮,两伊和叙结成同盟深入到阿拉伯的心脏地带。因此,美国必须加大力度,加速摧毁叙利亚巴沙尔政权,釜底抽薪。沙特为首的海合会在此问题上与美国的利益高度一致,左右着阿盟对叙利亚的态度。
维护对中东地区的主导权是美国中东战略的出发点和归宿,目的是控制全球60%的油气资源及其运输交通线,进而控制中国、欧洲和日本,是美国全球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国绝不会因战略东移而轻视乃至放弃中东。但是,奥巴马入主白宫后,美国的全球战略中心毕竟已转移到太平洋。除非“9 · 11”再次降临,或以色列濒临灭亡,美国再以举国之力在中东卷入一场大规模的、没有胜算的战争的可能性其实已经很小了。
自从2月4日西方和阿盟关于叙利亚问题的提案在联合国安理会被否决以来,中国外交再次遭遇西方舆论妖魔化浪潮的冲击和一些阿拉伯国家的误解。西方将自己打扮成叙利亚人民的“救世主”,而中国的正义和善意之举却被美国政客描绘为“恶心”和“卑劣”。
叙利亚的乱局始于叙人民对民主和改革的诉求和逊尼派族群对巴沙尔政府的不满。如同当今许多阿拉伯国家一样,统治叙利亚40年的阿萨德家族面临严峻的执政危机,人民的不满演变成街头政治。即便如此,叙利亚人民仍有机会在非暴力的气氛中寻求包容各派族群和政治力量的、革新图强的解决办法。(www.daowen.com)
但是,自从美国宣布叙利亚巴沙尔政府为“非法”之后,外部势力开始大举介入,唯恐叙利亚不乱,以致街头抗议演变为暴力冲突,巴沙尔政府以暴制暴,形成恶性循环。
西方和某些阿拉伯国家将叙利亚问题闹到联合国的目的就是企图将外部对叙利亚的干涉合法化,强行更迭叙政权。事实上,这已经超越了民主和人权的范畴,转而成为带有强烈地缘政治色彩的冲突。美国企图借推翻巴沙尔政权,拆散叙利亚与伊朗联盟,一些阿拉伯国家也出于对伊朗刻骨铭心的惧怕与美国走到了一起。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战争和流血。
三、中国应对中阿关系前景充满自信
2012年3月,中国外交部负责人就叙利亚局势发表了六点声明。这是一个负责任大国对世界和平的担当,对叙利亚人民充满友好和善意。
中国在叙利亚不谋求一己的私利,坚定地认为,为了避免叙利亚出现长期内战,最现实的选择就是推动叙利亚政府与反对派展开没有任何先决条件的对话,在妥协中求共识,启动渐进的包容性政治变革。这既考虑到叙利亚的政治现实,又照顾到叙利亚人民的变革诉求,更顾及到整个中东地区和平稳定的大局。
外部势力怂恿叙利亚境内的暴力,强力推动更迭叙利亚政府,其结果只能是在叙利亚引发长期内战,让叙利亚人民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就是一个月来中国与俄罗斯一道对外部干涉叙利亚说“不”的理由,代表正义。中国应对自己所持的立场充满自信。
在叙利亚问题上,美国有阿盟做伴,似乎声势很壮。但是,人们可以坚信,阿拉伯国家毕竟与中国更亲近。阿拉伯国家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有60年的友好关系,基础深厚坚固。在当今世界上,中阿之间又建立和发展了广泛的、相互依存度很高的经贸联系。
2012年1月14~19日,正当叙利亚问题陷入僵局之际,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对沙特、阿联酋和卡塔尔三国进行正式访问,三国重申了与中国的友好关系。
统计显示,中国和阿拉伯国家贸易额从2004年的364亿美元攀升至2010年的1454.6亿美元,年均增速近30%,阿拉伯国家已成为中国第七大贸易伙伴。对阿拉伯各国而言,中国是位列前三的贸易伙伴国。
2010年,中国与海湾国家双边贸易额为927.7亿美元,约占中阿贸易总额的63.7%。其中,2010年中国与沙特双边贸易额达到432亿美元,占中阿贸易总额近30%,沙特已连续10年成为中国在西亚、非洲地区最大的贸易伙伴。而阿联酋是中国在整个中东地区最大的出口市场,2011年双边贸易额预计接近350亿美元,再创历史新高。
2011年前三季,中国与海湾合作委员会双边贸易额已达963亿美元,预计到2015年,中国将位列美国、欧盟之后成为海合会第三大贸易伙伴。
据统计,2011年前三季度,中阿双边贸易额已达1426亿美元,预计全年有望接近2000亿,再创历史新高。2011年,部分阿拉伯国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动荡,对中阿经贸合作造成了一定影响,中国与利比亚、也门、埃及等国双边贸易额出现下滑,但沙特、阿联酋、阿曼、伊拉克、苏丹等国与中国的贸易额相对稳定。
事实证明,中阿经贸关系并未因中阿间的政治分歧而受冲击。在叙利亚问题上,几个阿拉伯国家与美国立场重合只是殊途同归。中国在叙利亚问题上采取的立场符合阿拉伯国家的长远利益,最终会得到他们的理解。中国与几个阿拉伯国家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分歧,只不过是中阿关系汪洋大海中的一朵小小浪花,历史仍将沿着自己的轨迹前进。
当前全球经济增长乏力,经济疲软几乎已成常态。在此形势下,中国经济增速下滑不可避免,但这也为中国经济调整结构提供了一个极佳的机遇,因此必定能够在改革中保持稳定增长。中国的总体崛起是不可阻挡的历史大趋势。中国将是中东石油的大买主。经历动乱,尘埃落定后的阿拉伯国家经济重建和发展民生也离不开中国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我们应对中阿关系的前景充满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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