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奥运技术异化

奥运技术异化是现代奥运异化的又一表现。在第三章中，我们回顾了现代“科技奥运”的发展历程以及科技给现代奥运所带来的伦理困境的种种表现。科技给奥运带来的伦理困境，究其实，是科技在现代奥运中的异化所造成的。要深刻理解科技带来的奥运伦理困境，就必须研究奥运的技术异化问题;要研究奥运的技术异化问题，应首先从奥运技术价值特征的分析开始。

一、奥运技术价值特征

现代奥运技术是和现代奥运的发展相伴而生的，它是整个人类科学技术系统的一个亚系统，它除了具备一般技术的价值特征外，还具有自身的特殊价值规定性。而其特殊价值规定性又和奥运技术本质密不可分，因此，要揭示奥运技术价值特征，就必须讨论奥运技术的本质。

(一)奥运技术本质

要探讨奥运技术的本质，就要了解什么是技术和奥运技术?关于什么是技术，最早的论述可追溯到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他首先将科学和技术加以区分，他认为科学是知识，而把技术和人们的实际活动联系起来。亚里士多德把技术定义为人类活动的技能^[3]。这个定义在古希腊很有代表性。1760年，以蒸汽机为标志的产业革命爆发后，技术涉及工具、机器及其使用方法和过程，其含义比古希腊时期要深刻得多。在狄德罗主编的《百科全书》中，第一次对技术下了一个理性的定义:所谓技术就是为了完成某种特定目标而协作动作的方法、手段和规则的完整体系。随着机器和工业应用占据统治地位，技术逐渐变为制造和利用机器的过程，以至人们认为技术的定义就是工具、机器和设备，它是一个没有生命的装置，或者是具有特殊生命的、有组织的、以代替人来完成并由人来确定的操作的装置。于是技术便有了两层含义，一个是活动方式本身(技能)，另一个是代替人类活动的装置。马克思把技术当做人和自然的中介。受马克思技术哲学的影响，《苏联大百科全书》中仍然保持着“手段说”的定义，即技术是为实现生产过程和为社会的非生产需要服务而创造的人类活动的手段的总和。德国的贝克曼最早(1777)把技术定义为:“指导物质生产过程的科学或工艺知识”，这种知识“清楚明白地解释了全部操作及其原因和结果”。我国具有权威的观点认为，技术是“人类为了满足社会需要而依靠自然规律和自然界的物质、能量和信息，来创造、控制、应用和改进人工自然系统的手段和方法”^[4]。而远德玉、陈昌曙先生提出的技术动态过程论则对于理解技术是具有启发性的。所谓技术的动态过程论，包括三个方面的含义:一是指发明、设计本身就是一个从无形技术向有形技术转化、从潜在技术向现实技术转化的过程;二是指技术软件与技术硬件只有在动态过程中才能结合起来;三是指现实技术的发展是知识、能力、物质手段更新的过程^[5]。

根据技术哲学界有关技术的界定，笔者认为，所谓奥运技术就是人类为了促进奥林匹克运动的发展，针对体育运动的特殊需要，依靠自然规律和自然界的物质、能量和信息而研制和运用的方法、手段和规则的总和，是一个不断发展的动态过程。奥运技术可分为三大类型:一是应用型技术。所谓应用性技术是指社会科技领域已有的或现成的技术直接或稍加改造后运用到奥运会中的技术，如电视转播、通信、交通、建筑等。二是研发型技术，或称创新型技术。主要是指专门为奥运会或竞技运动而研发出来的新技术，如特殊的运动服装、运动器材等。三是规则型技术。主要是指竞技运动中规则、技战术、运动员的能力等。从奥运技术的界定不难看出，奥运技术有这样几个特点:①目的性。技术是为奥运会服务的，不为奥运会服务的技术不能称奥运技术。②中介性。技术的运用是为了实现一定目标而采取的中介手段和方法。③过程性。技术在奥运会中的运用是一个客观的过程，是一个由小到大、由弱到强、从有到无的过程;是一个技术在奥林匹克运动领域中广泛应用而导致的技术化的过程，也是奥林匹克运动依据技术规则对自身进行技术建构的必然结果。④系统性。奥运技术不是单个孤立的发挥作用的工具，它是一个完整的各技术要素协调发挥作用的体系。

奥运技术概念所揭示的是奥运技术的内涵和外延，它是奥运技术本质的外在表现形式，而“隐藏”在技术现象背后的、最为根本的东西，才是奥运技术的本质。那么，什么是奥运技术的本质?或者说，奥运技术的本质是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解决和回答什么是技术的本质问题。

关于技术的本质问题，马克思在他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作了明确论述，按照他的看法，技术的本质也就是劳动的对象化过程，即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而无论在怎样的条件下，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即劳动都是绝对必要的。马克思指出，工业的历史及其对象性的存在，最明确不过地表现着人的本质力量，“在人类历史中即在人类社会的产生过程中形成的自然界，是人的现实的自然界;因此，通过工业——尽管以异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类学的自然界。”^[6]因而，技术就是“人的本质力量的打开了的书本”，是“感性的人的心理学”，作为人的创造物，技术的本质不过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美国技术哲学家刘易斯·芒福德也同样指出，“不管技术是怎样完全依赖于科学的客观过程，技术不能像宇宙一样形成一个独立的系统……机器本身没有任何要求，不做任何承诺。是人类的精神在要求和承诺。”^[7]

马克思关于技术本质的论述，决定了技术是与人、与人类社会紧密相连的，它负载着“人类意志”，因此，它也受到不同意识形态的社会制度的影响。正如马克思总结的，技术是人类劳动的产物，是变成了人类意志驾驭自然的器官或人类在自然界活动的器官的自然物质，技术在本质上“揭示出人对自然的能动关系，人的生活的直接生产过程，以及人的社会生活条件和由此产生的精神观念的直接生产过程”^[8]，体现了人对自然的实践关系，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展现。

依据马克思关于技术本质的科学论断，我们可以看出，奥运技术的本质揭示的是人对自身(身体)这一客观存在物的能动关系，反映了人类改造自身、完善自我、选择新的生活方式的过程，体现着人类的体育价值观念和价值取向，承载着人类通过奥林匹克运动的形式实现团结、友谊、和平、进步的共同理想。归根结底一句话，奥运技术本质是人的本质力量的特殊展现。

(二)奥运技术价值特征

奥运技术本质表明，奥运技术和人之间是一种关系，这种关系是一种主客体之间的关系，“在主客体相互关系中，客体是否按照主体的尺度满足主体需要，是否对主体的发展具有肯定的作用，这种作用或关系的表现就成为价值。”^[9]由此可见，奥运技术是负荷价值的。当奥运技术满足了人们的需要，对奥林匹克运动的发展具有肯定作用时，就表现为正价值;反之，就是负价值。价值不是奥运技术本身，也不是奥运技术的属性，而是一个关系范畴，是奥运技术与主体间相互作用的表现。

所谓奥运技术价值，就是奥运技术与运动主体之间的一种相互关系，它表达着奥运技术对人的需要、发展的肯定或否定的性质、程度，并在技术与人的相互作用过程中不断展现开来。奥运技术价值不同于奥运技术的某方面特殊价值(如奥运技术的经济价值、政治价值等)，而是奥运技术对于主体整体的一般价值。关于奥运价值概念的界定，我们特别强调三个方面的内涵:一是奥运技术价值是一种关系，即奥运技术价值既不是奥运技术自身的属性，也不是主体的单方面规定，而是奥运技术与主体间的一种相互关系;二是奥运技术价值是一个过程，即奥运技术价值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很难在技术本身与技术应用之间做出明确的价值划分;三是在奥运技术价值中，技术与人之间的相互作用，即奥运技术不是单纯的工具，听任主体的随意支配、使用，而是技术也要对主体施加影响、作用、改造。当我们对奥运技术、奥运技术本质及其奥运技术价值概念揭示之后，就可以对奥运技术在怎样的意义上负载价值、这些价值具有哪些特征做进一步的探论了。

1.奥运技术的潜在价值和现实价值

关于奥运技术价值负载问题，为研究的方便，我们把它分为两个阶段来进行探讨，即奥运技术的研发阶段和奥运技术的应用阶段。技术的研发阶段在技术哲学界有人称之为“技术本身”，应该说，“技术本身”并不是一个严格的科学概念，技术本身与技术应用之间很难严格地加以区分。所以，我们就用划分阶段的方法对奥运技术价值负载问题进行讨论。在技术哲学界，针对技术研发和技术应用这两种情形，一般来说，技术应用关涉价值，在这点上没有争议;而技术研发是否荷载价值则争议颇多。因此，我们主要讨论技术研发的价值荷载问题。

“技术研发”就其相对于“技术应用”而言，可以把它理解为技术过程的初始阶段，即技术的研究、发明和设计阶段。技术研发从技术形态上看，则表现为设想、构思、图纸、说明书或者展品、样品;从技术的发生学角度看，任何技术都是人的发明，总是渗透着人的期望，体现着人的需要、目的;从技术过程上看，研发则是技术过程中的初始阶段。因此，我们说技术研发荷载着价值。这种价值暗含在技术的研发过程还没有得到展开和实现，处在潜在状态，所以我们称这种价值为技术的潜在价值。虽然这种价值尚未在具体实际中得到展开和实现，它只是一种潜在的价值，但这种潜在价值的存在，并不以这种潜在价值是否实现以及怎样实现为根据。技术研发不仅负载着一定的潜在价值，而且具有一定的现实价值。技术研发的现实价值由于不是在技术的预期使用过程中实现的，而是在技术设计的本来目的之外展开的，是一种不期价值，所以常常为人们所忽略。

技术的应用过程就是技术的潜在价值被实践具体规定、实现的过程。由于每一技术都有它自身的质和量的规定，所以每一技术的潜在价值也就被限定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而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技术的潜在价值又是多方面的，在没有投入使用之前，技术的某些潜在价值被内在地规定着，而一旦技术投入使用，潜在价值就转化为现实价值。随着主体运用技术的具体方式不同，技术潜在价值的多种可能性就可以被转化为不同的技术现实价值表现出来。由于不同主体间的利益对立，或者是同一主体在不同时期的需要变化，同一技术在不同的具体应用过程中，常常表现为不同的甚至是截然对立的现实价值。这就是技术的价值分裂。所谓技术价值分裂，“即指同一技术既可被用于行善又可以被用来作恶这样一类现象。”^[10]技术价值分裂常常被用来作为技术价值中立说的根据。技术价值中立说如果仅仅是允诺不可能简单地对技术做出好或坏的价值评价的话，那么可以说技术价值中立说有一定道理。但如果从技术价值分裂，从技术既有积极的价值方面，又有消极的价值方面而得出技术研发与价值无涉，或者说技术不负载价值，在这种意义上的技术价值中立说则是荒谬的。技术价值的积极方面与消极方面不像数学中的正、负数可以相互抵消，技术价值分裂不但不能证明技术与价值无涉，而恰好表明了技术价值的多维性、丰富性。

技术既有潜在的积极价值，又有潜在的消极价值，所以，技术价值分裂在技术的潜在价值中就有其萌芽的种子。技术的潜在价值是多方面的，其中有被人们认识、理解的方面，还有许多人们意识不到的方面。人们的技术选择是以人们认识到的技术的潜在积极价值为依据的，即以技术的预期价值做依据，而技术在实际应用中所表现出来的现实价值则很难与技术的预期价值完全符合。技术的现实价值有可能与预期价值符合，也可能与预期价值不符合而表现为不期价值。技术的不期价值既可能表现为积极价值，也可能表现为消极价值，某一技术在其设计、制造中总是突出凝聚着主体在某一方面的特别要求，致力于某一特定的技术性能实现上，而不可能保证人类各方面的所有价值要求。人的各种需要之间，在其本质层面应该是协调统一的，而在技术现实中人的各种需要之间可能就是相悖的、矛盾的。当人们选择某一技术，享受其正价值的同时，又常常不得不忍受其负价值，这是由技术价值的两重性所决定的。(www.daowen.com)

2.奥运技术价值特点

通过对奥运技术价值的有关问题的探讨，我们可以把奥运技术价值的特点概括为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奥运技术价值的主体性。所谓奥运技术价值的主体性，就是指奥运技术价值直接同主体的特点相联系，表现或反映主体性的内容。“奥运技术价值”从字面上看不到主体的存在，好像仅由客体所决定。但这里却隐含了价值的根本前提，即奥运技术价值只能是技术对人的价值，只能是相对于人的益处和害处而言，脱离了主体就不存在任何价值。如前面所述，技术价值作为主体和客体技术间关系的范畴，其中的技术只是提供客体方面的可能属性，而这些属性则在与主体的相互作用(如技术的使用)中被具体化，展现为对人的价值。由于技术主体的多层次(如个人、集团、社会、人类)，也由于技术与不同主体间的相互作用方式不同，故同一技术常常表现为不同的技术价值。要深刻理解奥运技术价值的主体性，就要区别价值评价与科学认识的不同。科学认识是以客体的本质和规律为对象，而价值评价则以客体与主体需要的关系为对象。价值评价是在客体本身基础之上，围绕主体需要进行评价，而科学研究则是要尽量避免主体性干扰，追求客体的真实。我们强调技术价值的主体性，并不意味着要否认技术价值的客观基础，奥运技术的发明、创造，出于人类对奥林匹克运动发展的需要，出于人类对生活方式改变的客观需要，奥运技术对人类体育运动需求的满足也是客观的现实，构成奥运技术价值关系事实。在奥林匹克运动中，人们在使用着各种各样的技术，满足着各种各样的需求(或者带来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些都是客观的价值关系事实。认识了奥运技术价值的主体性，也就更深刻地理解了有关技术的现实的、具体的应用以及技术价值分裂等问题的属人因素。

第二，奥运技术价值的二重性。奥运技术既可能对人有益又可能与人为害的相互对立的两方面价值特性，就是技术价值的二重性。其实，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方面，这并不是奥运技术价值的专利。那么人们为什么却偏偏困惑于奥运技术价值的二重性呢?这是因为奥运技术的前提，是人们对奥运客观事物因果性的认识，这种认识使人们对奥运技术价值具有强烈的预期性。人们创造、发明技术就是要使技术为运动所用、为人所用，为一定的技术主体服务，而技术的价值表现一旦不符合人们的目的性预期，特别是与人们的期望、要求恰好相反，不但没给技术主体带来好处，却危害技术主体，就会使人们觉得难以接受、难以理解。另外，奥运技术价值的二重性之所以在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中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成为人们讨论的热门话题，是因为以纳米技术、克隆技术、计算机技术等为代表的现代技术在改造人的自然的深度和广度上与传统技术具有根本的不同，它已不再满足于对人的自然的浅表改造，而是要在各个层次上实施对人的自然乃至人类的根本改造。现代技术的飞速发展在不断地带给人们崭新的技术成果时，带来的各种各样的技术副作用也就会随之增多，其负面影响也越来越大。面对愈益增多严峻的奥运技术问题，人们当然就会反思奥运技术价值。

第三，奥运技术价值的迁延性。奥运技术价值的迁延性主要是指奥运技术价值不是一次性完成的，而是一个不断展现的过程，随时间进程表现出来的时效性、次生性、难以预料性。奥运技术价值的时效性，随着奥运技术的不断进步和运动主体需要的变化、发展，技术价值在性质、方向上，或者在价值尺度上都会发生变化。奥运技术价值不仅表现在使用过程中的现实效果，同时还会引发出次生效果，形成技术的次生性价值。奥运技术的直接现实价值，常常是在某一方面满足了人们的直接需要，而其次生价值却可能在另外某些方面违背了主体的意愿，对主体构成危害，成为负价值。而奥运技术的这种次生价值又常常是难以预料的，正像恩格斯指出，“在第一步都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在第二步和第三步却有了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11]奥运技术具有多重属性，人的需要又是多方面、多层次的，人们对奥运技术的使用过程不是简单的线性取舍关系，而是复杂的多向度的非线性缠绕关系，而这些又要受制于自然条件和国际社会环境及其相互关系，因此，结果难以预料。正是奥运技术价值的迁延性特征，使得人们在奥运技术选择、技术价值评价等方面出现困惑。

第四，奥运技术价值的多维性。奥运技术价值的多维性，表现为两方面:一方面是奥运技术价值表现的多维性，另一方面是奥运技术价值内涵的多维度取向。奥运技术价值表现的多维性是指，奥运技术不是仅仅满足主体的某一方面需要，而是在主体需要的多维层面上与人发生价值关系，形成奥运技术的多维价值。奥运技术不仅可以表现为预期价值，也能表现为不期价值;既能表现为正价值，也能表现为负价值，还能同时表现出奥运技术的经济、政治等各方面的具体价值。奥运技术价值内涵的多维度取向是指，奥运技术价值的所指常常不是限定在一个严格的窄小的圈子里，而是随奥运技术及技术主体的变化在不同的层面上使用着。从技术方面分析，有时我们理解奥运技术价值是以某一具体技术为基础的，是从技能、诀窍或器物形态出发的，有时又是作为一般的技术考虑的。从技术主体方面分析，我们可以从个人、集团、社会或者全人类的视角评说技术价值，从不同的视角分析就会有不同的技术价值观。从个人视角出发虽然具体，但不具代表性;从全人类考虑，视域宽阔更具理论思辨性，但难以切近社会现实分析。由于奥运技术价值的多维性，使人们常常站在不同的主体角度评说着内涵不尽相同的奥运技术客体，所以就难以达成共识。

二、奥运技术异化分析

在技术哲学领域中，技术异化并不是一个严格的学术术语，人们一般将技术应用过程中技术给人类带来危害、技术成为异己的敌对力量的现象称之为技术异化^[12]。

人们对技术异化的理解同样具有多义性，例如，有的学者认为技术异化就是人类在利用技术改造、控制自然而满足自己需要的过程中，技术以相应的力量反控制人类。而更多学者则从技术对人类生存危害方面来阐述技术异化，例如:在客观方面技术所造成的环境污染、生态平衡失调、能源危机等，在主观方面所造成的道德败坏、人本性的压抑、主体地位的缺失、自由的丧失等。总之，技术正在成为人类可怕的异己力量威胁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

奥运技术异化是整个技术异化的一种特殊的表现形式，我们也可以认为，所谓奥运技术异化，就是指技术在奥林匹克运动应用过程中给人类带来的危害，成为控制人类的异己的敌对力量。不过，要从伦理学的视角研究奥运技术异化问题，我们认为就应该将奥运技术异化问题纳入到价值论(严格的说是技术价值论和技术的社会价值观)领域来审视。

(一)奥运技术异化的技术价值论分析

第一，奥运技术异化是伴随奥运技术价值产生而产生的技术现象，奥运技术异化与技术价值之间存在着某种内在的必然联系。奥运技术异化的产生是由于技术的内在价值的负向实现造成的，这是奥运技术异化的客体根源。也就是说，奥运技术的生成和应用过程，就是伴随着奥运技术价值的创造和技术价值的升值的过程，而这种技术价值的实现呈现两个自然取向:正价值取向和负价值取向，所以，只要技术被应用，则必然存在着技术异化的过程。

第二，奥运技术异化体现在自然、社会和人本三个层面的技术价值的实现中，而且，在技术应用中，由于方法和手段的失误也可导致奥运技术价值在自然、社会和人本三个层面的负向实现。

(二)奥运技术异化的社会价值观分析

第一，由于主体在错误价值观指导下而导致产生技术异化。“金牌至上”就是最典型的代表。在“金牌至上”错误观念的指导下，人们不惜一切代价，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技术手段实现夺金目标，因为在金牌的背后潜藏着巨大的(政治的、经济的、精神的)利益。这是奥运技术异化的主体根源。

第二，不同的社会主体有不同的社会价值评价标准。在体育文化多样化的现代社会，存在着不同的社会价值体系，人们对同一事物(事件)价值评价就会有不同的价值评判标准，致使人们对奥运技术应用过程中的种种异化现象的评判缺乏统一的标准，这是奥运技术异化的社会根源。

第三，奥运技术的价值相对性。奥运技术具有正负两种价值，但是这两种价值的存在不是绝对的，而是具有相对性，即不存在绝对的正价值和绝对的负价值。奥运技术价值的正负属性在一定的条件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这是奥运技术异化在社会价值观领域的相对性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