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知识 现代奥运困境:伦理透视

现代奥运困境:伦理透视

时间:2024-06-2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奥林匹克运动中的人本质异化问题,我们以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为指导,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分析。然而,随着奥运会各种异化的不断升温,奥林匹克运动中人的本质异化不断加剧,表现最为突出的是竞技运动者借助药物追求超出人自身运动能力极限的做法,这种做法导致人非人化。奥林匹克运动中人与人关系的异化是人与人社会关系的异化的直接体现。奥运会体育竞技的最大特点就是强烈的排他性。

现代奥运困境:伦理透视

第三节 现代奥运会异化的实质:人本质异化

一、理论依据

关于现代奥运的异化问题国内外学术界已有人论及,不过他(她)们所论及的异化问题主要是集中在竞技运动领域,尽管竞技运动和奥林匹克运动有很大区别,无论从规模、形式、范围,还是宗旨二者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二者联系是非常密切的,竞技运动是奥林匹克运动的核心内容,因此,学术界有关竞技运动异化的理论研究对奥林匹克运动异化研究的借鉴意义十分重大。

关于竞技运动异化问题研究,华南师范大学周爱光教授在《国外竞技运动异化学说评析》一文中进行了介绍,在该文中,周教授把国外关于竞技运动异化的研究分为六大类型。从观点上看,笔者认为关于竞技运动异化理论存在两种对立观点:一种是以日本学者影山健等为代表的竞技运动异化论,一种是以美国学者阿尔高金等为代表的竞技运动非异化论。而我国的大多数学者持前一种观点。

关于现代奥运异化问题的探讨,我们虽然不能照搬照套马克思劳动异化理论,但是,马克思劳动异化理论的原理对奥运会异化的研究具有指导意义。

马克思在其早期著作中曾多处用“自然的存在物”、“社会的存在物”、“精神的存在物”、“类的存在物”、“现实的、感性的存在物”等语词来指称人,说明他不再认为人的本质有一种空洞的抽象物,而是认为“人的本质是多种规定的统一”[14]。我们认为马克思关于人本质的理论具有三个方面的内涵。

其一,人的类本质——自由自觉的活动。马克思认为人具有不同于其他物种的“类特性”,“一个种的整体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自由自觉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15]

其二,人的群体本质——社会关系。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6]这一命题揭示出人的本质不在于人的自然性,而在于人的社会性。

其三,人的个体本质——个性。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多次将“个体生活”与“类的生活”相提并论,在其他著作中,多次提到“有个性的人”等。我们可以合乎逻辑地推断,在马克思看来,人是具有个体本质的,人的个体本质就是人的个性。

人的本质是由人的类本质、群体本质和个体本质所组成的统一体。自由、自觉的实践活动是对人的本质的一般规定,社会关系是对人的本质的具体的、社会历史的特殊规定,个性则是人的本质的个别规定。三者是把握人的本质的三个不同视角。人们的社会关系是在实践活动中形成的,而人们的实践活动总是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进行的,人总要结成一定的社会关系才能进行活动。人的个性则是在一定的实践活动中,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形成的,个人“是处于既有的历史条件和关系范围之内的自己,而不是玄想家们所理解的‘纯粹的个人’”[17]

关于人本质异化问题,在马克思的早期著作中,尤其是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进行了详尽的论述,其主要思想包括:人的类本质的异化——劳动过程和劳动产品的异化,群体本质的异化——人与人关系的异化,人的个体本质的异化——人的个性的丧失和片面发展。

二、人本质异化分析

奥运的技术异化、权力异化、观念异化、金钱异化在归根结蒂的意义上是人本质的异化。关于奥林匹克运动中的人本质异化问题,我们以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为指导,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分析。

(一)人的类本质异化

马克思认为,人是类存在物,人不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把类当做自己的对象,把自己当做普遍的因而也是自由的存在物,但是,异化劳动使人同他的类相异化。异化劳动从人那里夺去了他的生产的对象,也就从人那里夺去了他的类生活,即他的现实的类对象性,把人对动物所具有的优点变成缺点。同样,异化劳动把自主、自觉、自由活动贬低为手段,“这些劳动不是满足一种需要而只是满足劳动以外的那些需要的手段。”[18]

从奥林匹克运动发展的历程上看,以体育竞技为核心内容的奥林匹克运动对增强人的体质和促进人的健康是有好处的,因为竞技体育通过一次次自我体能超越来提高个体的体质,并通过个体遗传把某些在超越过程中产生的特殊性状的变异传递下去,体育竞技对人体所起到的这些作用是与人类社会的进步和人的体质状况的提高相适应和同步的。然而,随着奥运会各种异化的不断升温,奥林匹克运动中人的本质异化不断加剧,表现最为突出的是竞技运动者借助药物追求超出人自身运动能力极限的做法,这种做法导致人非人化。我们都知道,人在诞生时所具有的运动能力与其他动物相比非常低下,但随着后天的生长发育和有目的、有针对性的训练,人的运动能力是可以得到大幅度地提高的。然而,无论人的身体怎样良好的发育成长,也无论采取怎样有效的方法进行训练,人的运动能力总是有一定限度的,这种人类不可能超越的限度就是人的运动能力极限。正是因为人的运动能力存在着有限性,有的运动员为了在激烈的竞争中取得比赛的胜利,就借助药物的力量来突破自己的运动能力所不能达到的目标,如此一来,竞技运动及其结果在两个方面就发生了本质性变化:一方面,人在运动中的地位由目的变为手段,这种在运动中使人由目的变为手段的现象,实际上就是人的本质异化现象;另一方面,运动结果发生了质的变化,一般来说,运动结果是运动员运动能力的“对象化”,它反映了人的本质属性。但是,借助兴奋剂等药物所取得的运动成绩与其说是人运动能力的客观反映,倒不如说是兴奋剂在运动中所发挥出来的药力效能;与其说是运动员本质的“对象化”,倒不如说是运动员本质的“异化”[19]

(二)人与人关系异化

马克思指出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劳动活动以及类本质相异化的自接结果就是人与人的关系的异化。在马克思看来,人对自身的任何关系包括人的异化在内,只有通过人对其他人的关系才能得到实现和表现。所以,当人同自身相对立的时候,他也就同他人相对立了。因为在异化劳动的条件下每个人都按照他作为工人所具有的那种尺度和关系来观察他人,于是,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使人与人的关系都处于异化的状态之中。

奥林匹克运动中人与人关系的异化是人与人社会关系的异化的直接体现。奥运会体育竞技的最大特点就是强烈的排他性。就个体而言,奥运会各竞赛项目的金牌只有一块,冠军只有一个,这就迫使运动员之间相互竞争。在激烈的体育比赛中,不管怎样强调团结、合作和友爱精神,也不论参赛的人员付出多么大的艰辛和努力,每个单项比赛的“胜利者”总是对这个项目比赛的所有“失败者”的否定,这是奥运会竞技比赛的客观现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从哲学意义上讲,这里的“我”与“他”的关系就是异己的,一旦两个人在竞技比赛中形成竞争对手,那么,在他们的关系中,对立是绝对的,统一是相对的,“他”也就成了对“我”的否定。就整体而言,虽然国际奥委会在《奥林匹克宪章》里有明确规定,参赛运动员不以国家的名誉参赛,不进行金牌和奖牌排行,但实际上参加奥运会的代表队都是以国家或地区为单位的,均以国家或地区为单位进行金牌和奖牌排名,这样一来,每一届奥运会的金牌和奖牌排名,都是对那些体育弱势国家民族自尊心的一次伤害,中国在奥运会历史上就曾遭受过这样的屈辱。

(三)人的个性的丧失和片面发展

在异化劳动中,人的发展变得“愚蠢而片面”,人的全面而丰富的需要仅被一种需要——物质需要所代替。“人的一切肉体的和精神的感觉都被这一切的感觉的单纯异化即拥有的感觉所代替”,“以致一个对象只有当它为我们拥有的时候,就是说,当它对我们来说作为资本而存在,或者当被我们使用的时候,才是我们的”[20]。结果,人变成了片面、畸形发展的偶然的个人。对此,马克思在《英国记事》中有一段十分精辟的论述:“明显的阶级差别、过分细致的分工以及报界的婆罗门制造的所谓‘舆论’,已经把人们的性格弄成了千篇一律,连莎士比亚恐怕都认不出自己的同胞。”[21]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个性只能是“怪癖和胡闹”。

在奥林匹克运动中,由于人类本质的异化,使人的自由自觉的体育活动变成了异化受动的活动,从而使得人的社会性、个性丧失。现代奥运会的参赛者几乎是清一色的职业运动员,他(她)们的任务就是训练自己的体能和提高自己的技术参加体育竞技比赛,参加奥运会的比赛;他(她)们的目标就是在奥运会上夺金,以此获得社会的赞赏和丰厚的物质奖励以求得生存和发展。只有完成了任务、实现了目标,他(她)们才有快感,至于其他方面的需要对他(她)们来说全部被掩埋在物质需要下面。在这种受动的体育训练和比赛活动下,出现了多少个“丁俊晖”(斯诺克职业运动员,23岁。从3岁起开始进行台球训练,除了台球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做),有人把这种个性异化现象称为“丁俊晖现象”。更有甚者,有些奥运会冠军在退役后只能到澡堂里帮人搓背,当然,这种现象有其社会管理体制的原因,但不可否认,这种现象也是奥运会对人个性异化的结果。

【注释】
(www.daowen.com)

[1]侯才.有关“异化”的概念的几点辨析[J].哲学研究,2001(10).

[2]李培超.绿色奥运:历史穿越及价值蕴涵[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127.

[3](法)卢梭.论科学艺术[M].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3:11.

[4](法)卢梭.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与基础[M].李常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2:128-129.

[5](法)卢梭.论科学与艺术[M].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3:9.

[6]李培超.绿色奥运:历史穿越及价值蕴涵[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128.

[7](德)路德维希·安德列斯·费尔巴哈.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读(下卷)[M].荣振华,王太庆,刘磊,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39.

[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01.

[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20.

[10]周伟良.中华民族传统体育概论高级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2.

[11]韩淑艳.浅论21世纪中国群众体育的社会趋势[J].体育科技,1998(3):15-19.

[12]喻坚.现代体育与可持续发展[J].四川体育科学,1998(1):6-11.

[13](日)影山健.国民竞技运动文化[M].东京:大修馆书店,1979:156.

[14]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87.

[15]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57.

[1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6.

[1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9.

[18]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55.

[19]周爱光.现代竞技运动中异化现象的类型分析[J].体育学刊,2000(5):19-23.

[20]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51.

[2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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