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正确的方式展示自己的能力
那些学习原理的人,只是学了一点皮毛,便急切地想一吐为快,就好比那些肠胃不好的人吐出他们的食物一样。首先,要把你的原则消化掉,那样你就肯定不会以那种方式把它们吐出来。不然,它们就只不过是一些呕吐物、污秽物,以及不适合吞食的东西了。但是,你要是消化了这些原则,就可以把你的随消化而来的主导原则的改变展示给我们看。这就好比运动员把他们的臂膀作为自己训练和进食的结果展示出来一样;也好比那些人,已经掌握了技艺,可以展示他们的学习成果一样。搞建筑的人不会走上前来说“来听我关于建筑艺术的演讲”,而是和人签订一份建房协议,然后建造房屋,以此证明他拥有这项技艺。
你也应该这样做。作为一个人去吃、去喝、去打扮自己,成家、生孩子,做一个积极的公民;对你蛮不讲理的弟兄、父亲、邻居和旅伴,要忍受他们的辱骂,要对他们宽容。把你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展示给我们看,让我们看到你的确从哲学家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你却说:“来听我发表我的看法吧。”去吧,去找那些喜欢听你夸夸其谈的人吧!“是的,但是我能把克吕西玻的原理阐释得相当出色;我会分析他的语言,让它非常清晰;或许我还可以加一些安提帕特和阿基德姆斯的活泼生动进去呢!”
“但是某人能讲演,我为什么不能呢?”奴隶啊,这些事情不是可以草率而为的:做这些事情,对一个人来讲,是应该到了一定的年龄,过着某种特定的生活,并有神的引导。你说:“不是这样吧?!”但是,如果事先未向众神献祭并祈求保佑,没有谁会驶出海港;拜祭得墨忒耳(1)之前,人们是不会胡乱播种的。一个人,如果从事了像讲演这样伟大的事业,但却没有众神的协助,他那样做,难道可靠吗?那些前来向他请教的人,可能是幸运的吗?人啊,你所做的,除了让秘密仪式庸俗化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哲学家会邀请人们来听他的演讲吗?难道他不是用自己的天赋,吸引了那些希望从他这里获益的人们——就像太阳能够温暖他们,食物能够喂饱他们?医生需要邀请病人来看病吗?(尽管我也见过罗马的医生做广告,但在我那时医生都是被邀请的对象。)我会邀请你来听这样的话:你正身处困厄,你应当关心的事却完全被你忽略了,你无从分辨好坏善恶,你真是个不幸的可怜人。这才是个好的邀请!除非哲学家的话能产生这样的效果,否则演讲者和他的演讲都是毫无意义的。
哲学家的学校应当是一家诊所,你在这里感到的应当是痛苦而非快乐。因为一个完全健全的人是不会来这里的。有的人肩膀脱臼,有的人脓肿,有的人溃疡,有的人头痛,我是否应该坐下来,用那些精制而空洞的情感与观点打发他们?我这样做当然会赢得他们的拍手称赞,但他们离开时肩膀、脓肿、溃疡、头痛都没有得到任何改善。难道年轻人背井离乡,远离父母、朋友、同胞和财产,就是为了称赞、应和你那些空洞的话语吗?
我们必须要以不同的方式处理这件事。兹事体大,并且充满神秘;它并非寻常事务,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可能单单智慧都不够用来照料年轻人;一个人也需要一种特定的万事俱备的状态——适合特定的职位,具有某种特定的体质,当然首要的是神让他担任这个职位,正如神建议苏格拉底去反驳所有错误的见解;指派第欧根尼出任指摘别人的高贵职位;指派芝诺担当为旁人提供积极指导的职位。与此相反,你除了药品,什么都不能提供,却自称是个医生!而且这些药如何使用你也全然无知,并且毫不关心。(www.daowen.com)
你说:“看,那人有眼膏,我也有。”那你能够正确使用它们吗?究竟你知不知道用在什么时间、如何使用、用于哪些人才是有益的呢?你为什么要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冒险呢?你为什么会对这些事那么不在意呢?你为什么要去着手完成一项根本不适合你的任务呢?把它留给那些有能力做且能做得很好的人吧。不要因为你自己的行为,而被列入让哲学蒙羞的队伍中的一员,不要成为有损这一行业声誉的人中的一个。
如果那些抽象的原理使你着迷,你应该坐下来,静静地对它们反复咀嚼。但请不要为此自命为哲学家,也不要接受别人给你的这类称号。你应当这样说:“你错了,因为我的欲求和冲动尚未得到改变,我也还是支持从前支持的东西,我处理外部表象的方式也并无改变。”
如果你想正确思考的话,要这样反复地思考自己,反复地说自己;如果你不想这样做,那就继续冒险吧,做你如今正在做的事情就行了。因为,这很适合你。
【注释】
(1)得墨忒耳:宙斯的姐姐,掌管农业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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