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之洋
1520年11月28日,麦哲伦船队胜利穿过海峡进入了太平洋,开始了人类历史上首次横渡太平洋的航行。
15世纪以前,在欧洲人的地理概念之中,根本还没有太平洋的位置。那些相信“地圆说”的人们无不认为大西洋的彼岸是亚洲大陆。就连哥伦布本人至死还坚信自己到达的是亚洲大陆。直至1513年9月,西班牙探险家巴尔波亚发现“大南海”(即太平洋)之后,西方人才知道在新大陆的西面还有一片未知的辽阔水域。但是,这片水域究竟有多大,人们并不清楚。就连第一次征服了这片水域的麦哲伦在事前也并非心中有数,其计算结果也是错误的。由于他把马来亚至香料群岛的距离拉长了一倍,而相对低估了太平洋的宽度。实际上,这片辽阔水域占了地球面积的整整1/3还多,是一个比大西洋更加浩瀚的大洋。
船队驶出了海峡。他们鸣炮向展现在眼前的神秘莫测的大洋致敬!随后的三个月航行,是他们一路上最顺利的一段航程。沿途风平浪静,风和日丽,没有遇到一次巨浪和风雨的袭击。麦哲伦在感恩仪式上向大家致词道:“诸位,我们现在正驶向一个以前从未有人航行过的水域。但愿这个水域永远像现在这样平静。为此,我将命名这个大洋为‘太平洋’!”于是,太平洋这个名字就这样沿用至今。
◎广阔的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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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果真很太平吗?当然不是了。太平洋也有大风大浪的时候,也有大风大浪的区域。只是麦哲伦船队航行的路线上,在二、三、四月里很少有大风大浪罢了。如果我们看一幅现在的二月份太平洋大浪频率分布图,我们就能一目了然地看到,麦哲伦舰队的航线正巧没有进入大浪区域,自然只会有风平浪静的感觉,觉得这里真的很“太平”了。但就是由于这种错觉以及对太平洋宽广程度的错误估计,导致麦哲伦舰队事先没有做足充分的准备。在航行过程中,粮食、淡水严重匮乏,坏血病流行,使得舰队遭受了一场难以忍受的巨大灾难。难怪有人说,麦哲伦舰队横渡太平洋,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忍耐上的功绩。
出峡后,船队先沿着南美洲海岸向北航行。这给船员们带来了莫大的福祉——温暖的气候。八个月来一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船员们现在都尽情地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船员们心情舒畅,不时欣赏着水中可爱的大青花鱼、鲣鱼和飞鱼。那飞鱼“从水中跳出来,飞了一箭之远,在翅膀还湿着未干的时候,就又落到水里去了”。由于顺风,他们的航行很快。仅用了23天,船队就航行了1600英里。随着船队的北行,风和日暖的天气愈发使得船员们心旷神怡。然而,俗话说,乐以忘忧。在北行的日子里,由于没在任何一个地方停靠,没有添加淡水和必需品,致使日后的航行十分艰难。(www.daowen.com)
12月22日,麦哲伦下令改向西北航行,冲向太平洋。麦哲伦并不知道他们此行将经过散布在太平洋中部的大部分岛屿,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离摩鹿加群岛还很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占地球面积1/3的大洋。
随着船队的驶离,蜿蜒曲折的智利海岸线渐渐远去。船员们满怀信心地搜寻着远处。然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日夜期待着的群岛一直不见出现。同时,饥饿、疾病就像恶魔一样困扰着远航的人们。船队陷入了绝境。毕加费塔这样写道:“一连3个月零20天,我们完全没有吃到新鲜的食物。我们以干面包充饥。但这已经不是干面包,而是与蛆虫掺和在一起的面包屑。它散发出强烈的鼠尿臭味。我们喝着已经腐臭好多天的黄水。我们还吃那种包裹主桅下端避免螺杆磨破的牛皮。由于阳光和风雨的影响,这种牛皮已经变得像石头般坚硬。我们把它放在海水里浸四五天,然后在烧红的炭火上烧烤,然后把它吃掉。我们经常以木屑充饥……”更糟糕的是,由于长时间的饥饿,许多船员都患上了坏血病。患者牙床发黑浮肿,接着开始出血,牙齿脱落,嘴里出现脓肿,然后咽头红肿,疼痛难忍,无法再吃任何东西,而且骨节无力,难以支撑东倒西歪的躯体。坏血病的蔓延,至少夺去了19人的生命,其中包括两个南美洲土著人。
饥饿、疾病的袭击,使得个别意志薄弱的船员又一次提出了调转船头回国的主张。麦哲伦依然给予了坚定的回答:“即使船桅上的牛皮统统吃光,我们还是要前进!”麦哲伦作为船队总指挥,身体力行,对患病船员关怀备至。每天清晨,他都跛着脚拖着疲惫的身体探视一个又一个幸存者。
为了避开赤道上死一般的平静和猛烈的风暴,麦哲伦带领船队越过赤道航行到北纬13°,然后向西驶去。
1521年3月5日,船队果真陷入了绝境。船上可供吃的东西已经全部消耗殆尽。甲板上唯有并排躺着的因饥饿和坏血病造成的身体极度虚弱的水手。多少希望,多少期待,都一个个化为了泡影。但无论如何,船队总是在前进!就在人们感到绝望的第二天,从桅楼上终于传来了“陆地!陆地!”的喊声,船队驶进了物产丰富、人口稠密的马里亚纳群岛。船队在关岛抛锚泊岸。许多乘坐独木舟的岛民们纷至沓来,倒廪倾库供给船队所需的东西。同时,这些尚生活在原始社会阶段的岛民们毫不客气地抢走了所有他们感到新奇的东西,包括船上的小艇。麦哲伦带领船员们使用武力洗劫了村庄,并付之一炬,不少土著居民惨遭杀戮。与此同时,船队却在这里补充了许多食物,尤其是水果和蔬菜,从而渡过了难关。
◎马里亚纳群岛鸟瞰(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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