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铁南北战争最后一役——靖国军第七路军战守乾县

陕西靖国军自民国7年（1918）8月经过改组整肃统一号令以后，分六路大军出击，全面发动护国倒陈。第一路军由郭坚率部向省西进发，由淳化长驱进入乾境，驻好畤、陆陌村。县知事雷天裕及驻军弃城而逃，郭坚即进驻乾县县城，然后分兵四出，相继克服武功、扶风、岐山、千阳、陇县、宝鸡等县。11月，郭坚与靖国军副总司令张钫和援陕滇军叶荃部占领凤翔，郭坚司令部即由乾县移驻凤翔。靖国军其他各路也分别占领了合阳、韩城、潼关、蓝田、户县、周至等地，靖国军的统辖范围遍及关中，声势日渐浩大。郭坚司令部移驻凤翔后，派其部第一支队司令王珏为司令、第二支队司令郭英夫为副司令，驻守乾县。靖国军任命李秦仙为乾县知事。王珏，字宝珊，富平人，出身农民家庭，秉性刚直，为人厚道，重义气而不拘小节且英勇善战，胆识过人，爱兵爱民，深受军民拥戴。曾在耿直部任警备第五营营长。郭英夫，又名英甫，咸阳陈老户寨人。青年时参加同盟会，曾在甘肃、新疆伊犁和陕西等地进行反清活动。

北洋政府为了帮助陈树藩消灭陕西靖国军，派遣直军、奉军、晋军、甘军先后入陕，连同原驻陕西的河南刘镇华镇嵩军、皖军、川军以及陈树藩的直属总队约10万余人，形成直奉豫陕联军，号称八路进剿靖国军。靖国军方面，虽有滇军叶荃部来援，但人数不多，连同靖国军六路共计不到2万人马，加之枪械破旧、弹药奇缺，明显处于劣势，形势极为严峻。

陕西靖国军和陈树藩及直奉豫陕联军对峙的时期，正是中国南北两政府议和的艰难阶段。民国7年（1918）11月16日，在主和派和平声势的推动下，北洋政府总统徐世昌发布停战议和命令，命令自即日起双方军队停止战斗，各自维持疆界现状，不得擅自变更。然而北洋政府主战派支持陈树藩在陕西问题上横生枝节，借口陕西和福建因系“匪乱”不在停战范围，坚持把陕西列为“剿匪区域”，大造“陕西遍地皆匪”的舆论。这种舆论的阴谋完全在于诬蔑和打击靖国军。由于省西是郭坚、樊钟秀两部防守，而郭、樊都被陈树藩列入匪类，所以陈树藩对省西的军事部署尤为着重。为了配合奉军，陈树藩把驻在省西的镇嵩军和自己的直属总队再分三路：镇嵩军出击周至、户县为南路征讨樊钟秀；张鸿远团和张金印第二混成旅出击兴平、武功为中路向北推进；白弋人出击礼泉会合郭金榜为北路，向据守周至、岐山、凤翔、乾县等地的靖国军围攻夹击。按照陈树藩的企图，在西路取胜后再指兵东向，威胁三原，到那时即使和议达成，也可把靖国军归于消灭。

靖国军处于敌强我弱十分不利的形势。就在这种危急的局势下，祸不单行，靖国军接连遭遇了两件十分不幸的事件。先是民国7年（1918）9月17日（中秋节前两天），第四路军司令胡景翼被陈树藩劫持幽禁于西安；再是同年11月21日靖国军总指挥井勿幕在兴平遇刺身亡。井勿幕被杀害不但是靖国军一大不幸和重大损失，而且是陕西国民革命的重大损失，对于当时西路靖国军的防备更是极其不利。

为了摆脱危机争取主动，民国7年（1918）12月16日，靖国军在乾县召开军事会议，谋划围攻西安。入陕滇军叶荃和靖国军各路将领都出席了会议，于右任因中途受阻未能到会。这时陕西局势的主动权已经操在北洋军和陈树藩手里。靖国军拟分三路围攻西安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陈树藩和北洋军大规模围攻靖国军的计划就开始了。靖国军在极其不利的形势下与陈树藩及北洋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这时，奉军许兰州总队开到省西咸阳、兴平一带，向武功靖国军阵地发起进攻。陈树藩与镇嵩军分三路配合行动。靖国军第四路将领董振五、冯毓东、李云龙和第三路杨虎城、王祥生、石宜川等各抽调所部精锐部队，并配备第六路弓富魁（海亭）骑兵一团星夜进抵乾县境内的大王镇，以期粉碎陈树潘及北洋军的围攻合击。大王镇西邻武功，东与兴平接界，位置十分重要。靖国军在大王镇东边的五台村、南北索村一线驻扎。一面利用有利地形构筑工事，严阵以待，一面派遣骑兵向南侦察推进，意在截断兴平武功之间的东西通道，割开敌军战线。而陈树藩及北洋军与靖国军针锋相对，驻兴平的奉军由东南方向向大王镇扑来，并趁拂晓前向大王镇发起总攻。陈树藩部先以一种“半野炮”向靖国军阵地狂轰滥炸，接着以迫击小炮密集发射，日发数千枚，炮弹密集如雨。靖国军坚守在战壕里，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沉着应战，敌军不进到三五十步以内，不发一枪。奉、陈所部每冲锋一次，便被击退一次，终不能越近阵地一步。双方激战至第二天傍晚，大王镇西北方的西畅家村靖国军阵地突然遭遇敌方袭击，发生激烈战斗。靖国军大王镇总指挥董振五立即亲自赶到大王镇西北一座场房观察敌情，准备组织夜间反攻，不料被一颗流弹击中当场阵亡。三军无帅，士气大挫。战斗相持至半夜，靖国军撤出大王镇向西北方向退至临平，随即辗转至永寿监军镇，退回三原。

靖国军大王镇败绩之后，陈树藩部张金印、张鸿远与礼泉白弋人、郭金榜会合，进攻乾县县城。这时，靖国军在省西只剩下凤翔和乾县两个据点。而乾县位于三原、凤翔之间，西南与扶风、武功相接，东与礼泉、泾阳毗连，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陈树藩决心攻下乾县，切断凤翔与三原的联系，进而消灭西路靖国军。这时已深陷凤翔孤城的郭坚提出“联许倒陈”主张，在凤翔接受了奉军许兰州的编制。并派人告诉乾县守军王珏、郭英夫，乾县城能守则守，不能守则率部来凤，一同受编。王珏、郭英夫两位守军将领认为，接受奉军编制，违背靖国军初旨，誓不服从。而且如果此时撤离乾县，岐山、凤翔也会因之动摇，靖国军西路局面将不堪设想。坚守乾县既可牵制陈树藩及奉军重兵、减轻对凤翔的压力，还可拱卫三原。王珏、郭英夫向三原总司令部陈明立场和主张，总司令于右任十分赞赏，即刻发出命令，将驻守乾县的部队改编为靖国军第七路军，以王珏为司令，郭英夫为副司令，从此，靖国军第七路军的旗帜飘扬在乾县城上。这时的乾城已成为靖国军在省西的唯一据点，孤城突出。王、郭两位立即组建乾县城防司令部，决心坚守乾县。他们团结一致，密切配合，并向守城官兵晓以大义，鼓励兵士奋勇杀敌，为保全靖国军这一重要据点而战，誓与乾城共存亡。

一场旷日持久的乾城坚守战拉开了序幕。民国8年（1919）1月29、30日，正是阴历腊月二十八、二十九快过大年的时候，陈树藩的各路人马陆续开到乾县城外，开始攻城。陈军阵前骑探到处驰骋，乾县从早到晚警报时起，城内城外笼罩在战争的紧张气氛之中。王珏、郭英夫原想利用城外高地构筑工事，与敌背城一战，后来见陈军人数众多，炮火猛烈，城外不易防守，便退回城内，凭借乾城城高池深进行抗击。陈军趁王、郭退兵之机，从东、南、西三面将乾城团团围住，不断发起强攻。守城兵士凭借城池，以逸待劳，近距离反击，使陈军时有伤亡。陈军利用夜间或拂晓进攻也未能得手。

陈军在围攻乾城的同时，占据了乾城附近几乎所有村庄。张金印旅驻扎在城南大留村、小留村、草谷村一带，张鸿远团驻扎在城西南的巨州、秦家庄、南仁村、袁家庄以及城西北的玉皇洞、邀驾宫一带，白弋人、郭金榜两部驻扎在城东的乳台村、好畤村一带。陈军各部利用当地的坡坝、胡同、沟渠筑成环城战壕，做长期攻城的打算。乾县城东、南、西三面15华里以内，到处可见为战争而修筑的工事，农民辍耕，商旅不行。村落之间虽近在咫尺，却只能倚村相望，不能方便往来。陈树藩委任礼泉知事陈绍君兼理乾县，在县城外设立县公署办理兵差，向民众要粮要草要物，征车拉夫支应陈军给养。

乾城内，王、郭二位也做了精心布置。他们将城墙四周划分为若干地段，由守城部队按营按连分段负责防守。王珏部田生春营守大东门，苏世忠营守南门，五、六、七、八连分守小东门及东北城角；郭英夫部姜青海营守大西门及西南城角，张怀三骑兵连协同缑四儿独立营守小西门及西北城角；缑德生、李新生、张天申率部守北门。王、郭两人各率卫队弁兵巡查全城，哪里吃紧就向哪里增援。同时，为了掩护岗哨，抵挡陈军炮弹的威胁，守城部队在城上垛墙以内每隔两三丈筑起一个半圆形的围墙。城上的炮台和重要地段则挖掘坑道战壕，设置枪眼，以便射击。又在城墙上挖出一道环城交通沟，以保证巡查和通行安全。为防止陈军夜间偷袭，守城部队制作了一种可以照远的灯盏叫诸葛灯，置放在枪眼处。另外征集城内商户灯节期间悬挂的铁丝灯数百个，装上易燃物，布置在垛墙以外。到了夜晚，点燃铁丝灯和易燃物，灯光火焰连成一圈，像一道光环和火圈，把城下照得通明，使陈军无机可乘。王、郭两部开始驻扎乾县的时候，就动工加宽、加深了县城城壕。一般地段都有一丈五尺宽、一丈五尺深，紧要处二丈以上。在陈军围攻之前将各城门外进城的道路全部挖断，另加筑一道围墙掩护城门。乾城本来十分坚固，守城部队如此加强了军事防守工事，可谓固若金汤。王、郭两人为了保证军粮供给，与城内绅商协商，指定专人动员粮铺粮行捐献。这年乾县收成较好，城内粮商屯粮较多，少则存四五十石，多则可存几百石甚至上千石，粮草充足，更增强了守城部队的城防力量和信心。为了解决军火的补给，随军修械所研制了一种土炸弹。用金属器皿和制钱销熔制成炸弹外壳，内装火药引线。后来又用瓷瓶、陶罐玻璃瓶作为炸弹外壳制造土炸弹，声大火猛，颇有效力。王珏向士兵们说：“乾州城高池深，我军居高临下，而借以杀敌者有枪，有土炸弹，到时候滚木、石头、砖头以至棍棒都可以做武器，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团结一致，临阵不慌不乱稳扎稳打，城防可保无虞!”(www.daowen.com)

乾县城无日不在战争的硝烟之中。这座千年古城以其残垣断壁和斑斑弹洞再次见证了尤为惨烈的几次战斗。

民国8年（1919）2月15日，正是阴历正月十五元宵节，陈军于月光之下集合全军，大炮齐发，机枪猛射，发起了元宵拂晓攻城。一时间枪炮声比元宵节的鞭炮声还要密集，乾城东西两城垛墙被炮弹炸塌数处。陈军竖起云梯，强行登城，喊声震天。守城士兵奋勇抗击，击退一批批攻城陈军，一直打到天亮，陈军伤亡惨重，城下尸体累累。陈军抢运尸体又遭城上士兵射击。陈军喊话与守城军交涉得到许可，一直到16日黄昏才把战死的军士尸体全部抬走。

陈军自元宵节攻城失利沉寂了几天，阴历正月二十二日又发动了一次以炮火为主的攻势。这一天，北风怒号，天气寒冷，黎明时分陈军在三面佯攻的同时，从北门外胡同内窑店拥出大批士兵，在密集的炮火掩护下，越壕爬城，强攻北城。但终被北城守兵击退。陈军利用城北章怀太子和永泰公主两座墓冢安置了四门大炮。猛烈轰击北城的两面城墙，守城兵士不断伤亡，情况十分危急。王、郭两人即从各部选出20多名射手潜伏在城墙上的坑道战壕里，瞄准敌军目标射击，弹不虚发，陈军攻城兵士遂不敢前进。陈军的炮火从早到晚不停轰击，城墙工事和城内民房多处被炸，硝烟弥漫全城。但乾城仍在靖国军手中。

陈树藩攻城部队用云梯登城和大炮轰炸攻不下乾县县城，又采取挖掘地道的办法，企图用地雷炸开城墙缺口攻占乾城。先是郭金榜部从小东门对面的战壕里挖掘地道，被城上守兵发现后熏烧破坏。之后郭金榜又在大东门附近挖掘地道，引爆地道中的地雷，原想炸出一个缺口便可冲锋破城，但乾城城厚土坚，地雷虽然轰响，却没有炸断城墙。郭金榜部趁烟尘弥漫之际多次强行攀梯登城，均被城上守军击退。督战营长许老猫也战死城下，郭金榜部只好全面退却。这时西城外张鸿远部利用城西胡同洼道挖掘地洞，被守城兵士发觉后下城外挖深城壕，地洞不能从城壕下面通过，西城的地洞地雷也未能发生作用。而用地洞地雷攻城，南门的危险最大，乾城南门外地势由高而低，容易挖地洞进入城内。为了防止陈军挖洞攻城，王珏、郭英夫在南城两边城脚下各派专人在夜间枕一小铜锣静听，还在南门城内挖一深井，派盲人住在井下专听地下动静。当时守军有这样的口号：“往下看，扔炸弹，细听静，防打洞。”陈军的地道地雷攻城也未奏效。

乾县城的坚守已经度过了三个多月，民国8年（1919）4月底，王珏、郭英夫将守城经过派人分别报告靖国军三原总司令和凤翔第一路军司令部，希望取得有关大局的消息和各方的支援。凤翔因有战事报告未能送到，三原总司令部接到报告即有回示曰：“战守乾城，坚持到底，不但挫败敌军锐气，而且牵制重兵，对于整个陕局，实有莫大功绩。现在和议停战，北政府派张瑞玑、南政府派续相溪来陕划界。东路战事已停，西路彼方亦令停战，最后胜利，将属我方”云云。王珏、郭英夫以为战事可停，城围可解，松了口气。而实际上停战只是北洋政府应付外界和舆论的谎言。张瑞玑来陕划界，于右任就提出防地范围，要求撤走围攻乾城的军队。但张瑞玑对靖国军不理不睬而与陈树藩沆瀣一气，竟诬靖国军为匪。张瑞玑致电和议说：“陕战已停，屡经电闻。前者右任所争在乾县围兵退驻地点之远近，本非争战与不战也”，陈树藩竟对外宣传“乾州无战事”、“我们打的是土匪，不是靖国军”。陈树藩的攻城部署不但没有丝毫改变，还下令张金印、张鸿远限期攻下乾城。二张根据南门外有利地形，请有爆破经验的军事人员勘察设计攻城地道。征集乾县、武功、扶风三县的民夫，大规模挖掘地道。陈军在南门外的地道已经通过城壕挖到城内宋家巷南口才被城内守军发现，而另一条针对南门的地道却一直未能察觉。这时陈军已在南城下地道里装置了新式地雷，陈树藩也亲临乾县驻在大杨村督战攻城。城内守军探知陈军大规模攻城的消息，立即布置了第二道防线。民国8年（1919）5月初的一天，午夜时分，陈军集结大队人马在乾城南门发动猛烈攻击。用大炮轰击城楼，机枪扫射城垛。同时引爆地道内地雷，城墙的一段立时倒塌。陈军吹响冲锋号，攻城兵士一拥而上，陈军的旗号插在了南城墙上。这时守城部队第二道防线伏兵冲锋反击，倒塌城墙两旁的守城兵士用炸弹齐轰攻城陈军，陈军连续几次冲锋都被击退，陈军督战人员督令兵士前进，不许后退。但往前冲锋者十伤八九，最后全面退下。王、郭部队仍然顽强地坚守着乾县县城。

这个时候的全国局势，南北战争早已议和停战。陕西境内，其他地方也无战事，只有乾县还是一片硝烟。县城仍然处在陈树藩的包围之中，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王珏、郭英夫把最后一次激战情况报告三原总司令部并经三原向北京政府提出质问，同时向全国舆论界公布事实真相，揭穿张瑞玑帮同陈树藩诡称陈军“乾州剿匪”的谎言和阴谋，引起社会各方交相诘责。陈树藩不得已把围城部队撤出战壕，但仍驻扎在乾城周围的村堡，而且断绝交通，封锁道路，禁止行人来往。乾县县城仍然处于围困之中。

在此期间，郭坚又派人来乾要王、郭撤回凤翔，接着奉军许兰州副官长陈伯昭又持郭坚信函通过陈军阵地来到乾县城内游说王、郭两位。陈伯昭对王、郭两位说：“郭司令（郭坚）现与奉军合作，二公如能采取一致行动，城外陈军可一律撤走，应需械弹奉军尽量补充，即或不愿直属奉军，仍归郭司令节制亦可，我代表许、郭两司令前来，是为全面结束战争，并无他意”等等。王、郭两位不为所动，表示不能变节，仍然坚持靖国军立场。而所部李新生、张天申，缑德生等人同时接到郭坚密函，要求去凤翔。王珏未加阻拦。经过这一波折，守城部队内部出现裂痕。在这种情况下，王、郭乃于民国8年（1919）5月31日黄昏以后，掘开小东门，率全军约六七百人撤出县城，到丈八头向北经铁佛寺过泔河，沿五峰山向东北去三原，又因泾阳驻军阻拦，只得绕道淳化前往三原。王、郭撤出乾县后，由陈树藩部张鸿远入城驻守，委叶振本任乾县知事。张鸿远部漫无纪律，抢掠无度，商民逃散，县城几无宁日。

由王珏、郭英夫率领的靖国军第七路军从民国8年（1919）1月29日（阴历腊月二十八）在乾县被围，到5月31日（阴历五月初三）突围撤退，共计守城4个月零2天，打乱了陈树藩消灭靖国军统一陕西局面的计划，拱卫了靖国军的三原根据地。广东军政府特传令嘉奖曰：“坚守孤城，抗战到底，丰功伟绩，殊堪嘉尚。守城司令官以下全体官佐，一律各升一级，以资酬庸”。守城将领王珏、郭英夫深受乾人拥戴和怀念。此后，王珏于民国15年（1926）在山西旅次病故，于右任派队迎回灵柩安葬于富平美原故里，立石旌表，永矢纪念。郭英夫以后曾在国民军和省参议会任职，民国29年（1940）在重庆逝世。于右任送挽联曰：“三事望中央，遗言无一语及私；一生为革命，难忘半载守乾州。”范紫东先生叹道：“陕西每有变动，乾境必遭兵灾。盖形势攸关，兵家所必争也。就中以白匪（白朗）破城之杀伤为最惨，以陈督（陈树藩）围城之时期为最长。”乾县经历了有史以来最为漫长的一次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