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利奥塔与后现代游戏

在许多圈子里，利奥塔都被称赞为一位杰出的后现代理论家。^〔1〕他的《后现代状况》（The Postmodera Condition）（1984a；1979）一书使得“后现代”一词几乎家喻户晓，并且在过去十多年的后现代争议中受到了广泛讨论。在这一时期，利奥塔还出版了一系列的著作，在理论、伦理、政治及美学诸领域内宣传后现代观点。利奥塔几乎比任何人都更坚决地拥护与现代理论和现代方法的决裂，并积极地推广和传播后现代替代方案。因而，他的著作激起了一系列的激烈争论，在本章以及后面的几章中，我们将会对此加以说明。

尤其是，利奥塔已经成了猛力攻击总体化和普遍化的理论与方法，捍卫一切理论领域及话语中的差异性与多元性的一面旗帜。在《后现代状况》、《公正游戏》（Just Gaming）（1985；1979）、《歧异》（The Differend）（1988：1983）以及其他出版于80年代的一系列著作和文章中，他使我们注意到了各种“语法体系”（regimes of phrase）之间的差异，这些语法体系各有其自己的规则、标准和方法。利奥塔强调话语的异质性，像康德那样，他认为理论、实践及美学判断各有其自身的自主性、规则和标准。为此，他拒斥普遍主义和基础主义理论观，拒绝承认在诸如哲学、社会理论或美学这些根本不相同的领域内存在着拥有特权地位的某种方法或某一组概念。出于对他称之为“恐怖主义”和“极权主义”理论的反对，利奥塔坚定地捍卫话语的多元性，同一元化（unifying）理论进行着针锋相对的斗争。(www.daowen.com)

利奥塔的许多观点对于当前的后现代理论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在本章中，我们将讨论我们认为对当前争议最为重要的那些观点。由于他40多年的理论生涯几乎遍涉了各种各样的理论活动，因而我们的着力点必须有所选择，必须忽略掉他在理论、美学及政治方面的许多有趣介入。尽管我们将要指出，在利奥塔的著作中存在着一些背离后现代立场的重要转折，但是，他的思想发展仍然具有连续性。因为在所有阶段上，利奥塔都尖锐地攻击现代话语与理论，同时试图发展新的话语、新的写作策略、新的政治以及新的观点。

本章将描述利奥塔从事和发展后现代话语的曲折过程。因此，我们将首先考察他的早期著作如何导致他采纳了后现代立场（第五章第1节）；然后考察他全盛时期的后现代文本（第五章第2节和第3节）。虽然我们试图以同情的心态来呈现利奥塔的后现代观点，但我们同时也将指出这些观点中的某些困境和局限（第五章第4节）。关键的问题是：利奥塔是否对现代话语和理论提出了恰当的批判，是否提出了让人可接受的后现代认识论和切实可行的后现代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