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通过组建专业出版集团进一步深化出版体制改革的建议

党的十六大尤其是中央文化体制改革试点工作会议以来,我国新闻出版的集团化改革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到目前为止,已经组建了20多家出版集团,其中除了中国出版集团和科学出版集团外,已经形成了以省(市、自治区)为主的区域性综合出版集团的格局。这些集团的建立对于确立市场竞争主体、激发出版单位的活力、增强竞争能力以及提高我国出版产业集中度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更为重要的是为出版业下一步改革提供了经验和借鉴。但与此同时,应该看到,目前新闻出版业的改革进入到深层次的攻坚阶段:一是以省(市、区)为单位的集团化改革要深入到内部的机制创新阶段,从体制转换到机制创新的任务更加艰巨;二是占整个出版单位近40%的中央部委出版单位的改革进展缓慢,而且牵涉面更宽、难度更大;三是大学出版社改革处在十字路口,试点工作刚起步不久。

党的十七大提出了推动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这一新的历史任务,要推动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必须加大力度推动文化体制改革。在改革过程中,应该把尊重出版发展规律、借鉴国际上新闻出版业管理的经验和结合我国的国情这三者有机统一起来,进一步解放思想,创新改革思路,加快出版业体制改革的进度。为此,我们通过对国内外专业出版集团的调研,针对我国出版体制改革和集团化的发展现状,认为要进一步推进出版体制改革,中央应该下决心采取釜底抽薪的办法,将各个部委和直属事业单位(纯研究性事业单位除外)的出版社从有关部委和直属事业单位剥离出来,通过组建专业出版集团来进一步深化出版体制改革,这是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进一步推动中央部委直属出版社体制改革的根本出路。通过组建专业出版集团深化出版体制改革至少具有以下明显的好处。

第一,它符合政府管理体制和出版体制这两方面体制改革的基本方向。当前行政管理体制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加快推进政企分开、政资分开、政事分开;而出版体制改革的重要内容是绝大多数出版社要转企改制,成为真正的市场竞争主体。新组建的专业集团和其他大型国有企业一样,不再是单纯的管理部门,而是直接面向市场的市场竞争主体;专业集团之间既有分工也有相互竞争,可以切断中央部委与所属出版社的直接联系,避免了过去出版业的行业垄断以及依靠所在部委的行政力量进行行业保护以及可能的“寻租”的现象。

第二,它符合出版产业发展规律的内在要求。当前国际出版集团出现了综合化和专业化并重的趋势:从集团业务层面上看,更重视集团的综合化,这种综合化一方面打破了传统的媒体分界(如图书、期刊、报业、电视、互联网等等);另一方面也打破了传统编、印、发相互分离的划分,从而体现了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的要求;同时,就集团内部,则更强调专业化,突出核心竞争能力,强化自己的专业领域。通过组建专业出版集团,一是实现了业务的专业化,凸现了各自的竞争优势;二是实现了对各个集团内部资源的再整合,从选题上达到优化选题结构、避免选题相互撞车,能够从根本上解决多年难以解决的选题结构不合理的问题;从印制和发行上可以避免各自为战、低水平重复性劳动的局面,减少交易成本、节约社会资源;三是在不同出版集团之间形成既相互竞争又可以相互合作的有效的竞合关系,可以极大地促进出版业的良性可持续发展。

第三,它符合我国的国情。我国新闻出版业承担产业和意识形态这双重功能,因此不能弱化在出版内容管理方面的责任,不能像国外那样把新闻出版单位变成单纯由工商部门登记注册和管理的企业;同时,由于绝大多数新闻出版单位要转换为企业,政府职能转化和政府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政企分离。那么,出版单位转企改制后,如何对它们实行有效的管理、避免出现管理真空地带就成为必须考虑的问题。组建专业出版集团后,一方面政府管理部门可以通过加强对各集团的管理来强化对出版导向、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和干部任用等方面的监管和约束;另一方面能够更好地实现出版企业的进入和退出机制,真正做到优胜劣汰。过去之所以难以实施出版社的退出机制,是因为每个出版社背后都有一个行政主管部门作后盾,如果按照专业出版集团的思路深化出版体制改革就可以真正的按照市场规律进行重组和整合,通过市场来实现进入和退出,这也就既激活了整个出版业,又有利于出版管理部门加强对出版业的宏观管理。

因此,我们对进一步深化出版体制改革提出如下建议:

(1)省域性出版集团组建应告一段落,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按照现代企业制度规范转制、深化内部三项制度改革和实行跨地区经营等方面,以避免名转实不转、形成新的区域封锁和地区分割等状况的出现,推动出版业真正按照现代企业规范运行,在出版发行领域建立全国统一、规范、有序的大市场。

(2)借鉴过去“军队武警部队政法机关党政机关与所办经济实体和管理的直属企业脱钩”的办法,将现有中央部委直属的出版单位一律和原有部委彻底脱钩,脱钩后的出版企业按照专业领域分别划到不同的专业出版集团管理。对于中央直属科学研究机构(如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科学院等)、新闻媒体(如《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华社等)、企业(如中信公司、国家电力公司等)、民主党派以及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所属的出版社可以继续保留。

(3)成立若干家大型专业集团公司,对和中央部委脱钩的出版企业进行整合,相关出版社成为专业集团公司下属子公司,参照目前中国出版集团或各省集团公司的管理方式进行管理。(www.daowen.com)

①组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集团公司,将现有中央部委、直属事业单位将要转制为企业的一般社会科学类出版社划到该出版集团公司管理,形成专业性社会科学出版基地;

②组建中国科学技术出版集团公司,将现有中央部委、直属事业单位的将要转制为企业的科学技术类出版社划到该出版集团公司管理,形成综合性科学技术出版基地;

③组建中国经济管理出版集团公司,将现有中央部委、直属事业单位的将要转制为企业的经济管理类出版社划到该出版集团公司管理,形成专业性经济管理出版基地;

④组建中国法律出版集团公司,将现有中央部委、直属事业单位的将要转制为企业的法律类出版社划到该出版集团公司管理,形成专业性法律出版基地;

⑤组建中国教育出版集团公司,将目前教育部所属的若干家教育出版社划到该集团公司,形成中国最大的专业教育出版基地;

⑥组建中国大众出版集团公司,将现有工、青、妇等人民团体等所属的出版单位划到该出版集团公司,形成面向一般大众读者的出版基地。

(4)鼓励目前规模较大、市场化程度较高、发展态势良好、有很高品牌知名度的若干家大学出版社(如北京大学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等)在内涵式发展的基础上进行横向兼并重组或者跨地区经营,形成若干家有很强竞争实力的大学专业出版社集团。

(5)成立人民出版社(总社),将现有中共中央有关部门的出版社划到人民出版社(总社),承担党和政府出版物以及部分公益性出版物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