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消灭白色瘟疫

在20世纪初，人们对于结核病仍束手无策，这种“白色的瘟疫”不知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20世纪初，面对着成千上万的人因患结核病而悲惨地死去，卡尔默特（Calmette，A.1963—1933）和介兰（Guerin，C.1872—1961）两位法国医生决心寻找一种能防治这种瘟疫的方法。他们在里尔的巴斯德研究院分院里，开始了预防结核病的实验研究。

在卡尔默特和介兰之前，曾有许多学者试图用结核菌制成疫苗给人接种，用以预防结核病。有人把结核菌杀死后制成疫苗，给动物接种无效；有人从结核菌里提取出来某些蛋白质成分制成疫苗，进行动物试验也无效；有人用活结核菌，给动物接种，由于毒性太大，往往造成动物死亡。

刚开始，两位细菌学家共同研究，试图把结核杆菌接种到两头公羊身上，经过多次试验，都失败了。一个秋天的下午，卡尔默特和介兰来到巴黎近郊马波泰农场，在一条小道上散步，边走边谈论着他们共同试验的情况，分析失败的原因。当他们走到玉米地边时突然发现，地里的玉米，杆很矮，结的穗很小，感到奇怪，他们很关心地找到农场主问及此事：“这些玉米长得这样不好，是不是缺乏肥料造成的？”农场主告诉他们：“玉米不缺肥料，是因为玉米引种到这里已经十几代了，可能是退化了。”这个偶然的发现，使得卡尔默特和介兰从玉米的退化马上联想到结核杆菌的试验。他俩共同探讨，如果把毒性强烈的结核杆菌一代一代的培育下去，它的毒性是否也会退化呢？用退化了毒性的结核杆菌再注射到人体中，不就可以既不伤害人，又能使人体产生免疫力了吗？

1907年，他们从一头患有结核病的牛身上分离出一株致病力极强的结核菌，他们把这种结核菌株放入马铃薯、牛胆汁再加入5%的甘油制成的特制培养基中培养，并且每隔3周移种一次，经过33代移种后，他们俩发现，这种结核菌的烈性已大大减弱了，即使用1毫克这种减毒的结核菌也不能使豚鼠致死，而未经减毒的结核菌仅0.01毫克的剂量就能使豚鼠发生结核病，并且往往在两周内就会死亡。实验证明了卡尔默特和介兰的思路是正确的，这极大地鼓舞了两位科学家的信心。他们继续对上述菌种进行移种培养，并且用家兔、猴子、小羊和小牛进行多次试验。经过长达13年之久的努力工作，当他们把这种结核菌移种培养到了第231代时，用这种结核菌为动物接种，结果显示这种毒力极弱的结核菌已不能使动物发生结核病了，但它却仍保留着能使机体对结核病产生免疫作用的抗原。卡尔默特和介兰终于找到了预防结核病的方法。(www.daowen.com)

1921年，法国医生维尔·哈勒首次把卡尔默特和介兰制成的减毒活结核杆菌疫苗应用于临床。第一个被接种的人是巴黎某家医院的一个婴儿，这个婴儿的父亲死于肺结核，母亲也患有严重的肺结核，在婴儿出生后就死去了，可怜的婴儿就只得交给他的祖母抚养，可是他的祖母也有肺结核病。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设法让婴儿从自己体内增强对结核菌的抵抗力，他必将感染上结核病。维尔·哈勒医生就决定为他做预防接种，结果婴儿果然免除了结核病的威胁，健康成长。卡尔默特和介兰兴奋地看到经过多年的努力工作已结出了胜利的果实。以后他们又用了3年的时间，进行临床接种试验300多次，证明这种减毒活结核杆菌疫苗的效果安全可靠。1924年，他们正式公布了自己的发明，并用他俩的姓来命名这种减毒活结核菌苗为“卡介苗”，英文缩写字母BCG。卡介苗推出后，欧洲大陆一些国家积极推广。1928年，法国已有116000名婴儿接种了卡介苗。

然而美国、英国、德国等国家则对卡介苗的效果持怀疑态度。阻止这种疫苗推广使用的主要原因就是1930年发生在德国吕贝克的一次医疗事故，当时249名接种疫苗的婴儿中竟有73名死亡。后来科学家才发现，造成这次事故的真正原因是注射的疫苗事先不小心受到了污染。卡尔默特和介兰也始终毫不气馁，他们相信科学的真谛终究会被人们接受的，他们在许多的科学刊物上发表文章，以科学试验证明卡介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尽管他们说理、辩护，但仍有许多国家拒绝采用。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进行的研究和英国医学研究理事会组织的长达16年的研究证实了卡介苗确实可以预防结核病以后，这两个国家才正式采用并开始在全世界大规模推广。到1961年介兰去世时，世界上已有2亿多人接种了这种疫苗。^［8］

在20世纪30年代末，我国就有医生和卫生学家向政府建议，在中国推行接种卡介苗。卫生行政当局鉴于对卡介苗尚有争议，所以未予准许。1931年，重庆一位叫王良的医生到法国去留学，向卡尔默特学习卡介苗制造技术，经过2年的努力，于1933年学成回国，并带回了卡尔默特赠送的两管结核菌菌种。王良在重庆建立了卡介苗制造所。1933年底，王良将研制成功的卡介苗首次给婴儿接种，此为我国接种卡介苗的开端。他在一年内为200多个婴儿接种，取得了较好的效果。1937年，上海也开始研制生产卡介苗，经过动物试验后，证明这种疫苗确实低毒无害，于是开始进行人体接种。此后，卡介苗接种在我国逐渐推广开来。

经过人们长期的研究观察，证明接种卡介苗以后可以在人体内产生对结核杆菌的特异免疫力，使结核病的发病率明显下降，一般发病率可减少80%～90%，通常接种一次，对结核杆菌的免疫力可维持3～4年。现今在婴幼儿中普遍接种卡介苗，因而结核性脑膜炎和急性粟粒性肺结核的发生显著减少。近年来，人们发现卡介苗除了可增强人体抗结核的能力外，它还是一种有效的免疫促进剂。对许多肿瘤病人进行免疫功能检查，通常可以发现这些病人的免疫功能是明显低下的，而注射卡介苗可以提高这些病人的免疫能力。据研究，卡介苗用于膀胱癌及黑色素瘤病人，作为一种增强免疫的辅助疗法，可起到良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