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狂犬病的攻坚战
尽管人类很早就有免疫的观念,知道用种痘法预防天花,然而免疫学在19世纪后期才创立。
19世纪70年代,法国流行传染性非常强的鸡霍乱,给养鸡业造成了巨大损失。当人们求助于已远近闻名的巴斯德时,他又一次肩负起了挑战自然的重任。巴斯德和他的同事们选择了鸡霍乱菌做减毒培养试验,用肉汤做培养基。最初,他们猜想,如果把菌苗反复多培养几代,也许毒性会减低,但实验结果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将经过多代培养后的疫苗给鸡注射,鸡仍然很快发病死亡。他们只好尝试其他方法,一个偶然的发现使巴斯德和他的同事找到了新的减毒办法。
1879年的夏天异常炎热,巴斯德和助手劳克斯决定外出度假。劳克斯走时匆匆处理了试验材料,打算休假回来再重新开始。9月份当他回到实验室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份两个月前接种的试验样品。劳克斯本想将它随手丢掉,但最终改变了主意,是想试试这份菌苗是否还有效。于是,他用这份疫苗给鸡接种,结果发现鸡的反应并不像接种新鲜疫苗那样强烈了。是病菌的毒性降低了,还是病菌的数量减少了?他们暂时还不能得出确切的结论,于是他们又在新培养基上培养这株菌苗,并重复了类似的过程。“陈旧”的菌苗毒性减弱这样一个重要的发现就这样产生了。在肉汤内接种菌苗后,放置3~8个月或更长的时间,然后接种到新的培养基上,再经过几次培养,给鸡注射,鸡的死亡率不断下降,说明菌苗的活性越来越差了。利用这种给病菌减毒的办法,巴斯德和他的同事们获得了鸡霍乱的减毒苗,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减毒活疫苗。[4]巴斯德制成的用于家畜炭疽病防治的减毒活疫苗发挥了神奇的功效,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为了彻底消除人们的疑虑,巴斯德与法国农业部门合作,进行了大规模的对比试验,取得了令人信服的结果。
接下来,巴斯德转向了另一种传染病的攻坚战——狂犬病。巴斯德说过“,当我还很幼小的时候,窜到阿波瓦街上来的野狼时时咬伤行人,受害者的哭喊声常常萦绕在我耳际。”这种童年时的体验,或许就是促使他下决心为人类解除这一严重痛苦的因素之一。
引起狂犬病的是病毒,它比细菌小得多,事实上,用普通显微镜是根本看不到的,因此巴斯德无法直接找到病原体。很自然,他最初的实验就是:将疯狗的唾液给健康动物注射。巴斯德和他的助手用套圈把狗套住,拉到笼栅旁边,又费了极大力气把狗嘴弄成半张状态,牢牢地缚紧。然后,巴斯德亲自将一根细玻璃管伸进狗嘴,一滴一滴地将唾液吸进杯子。
然而注射唾液的实验没有结果。被注射的兔子不一定死亡,死了也未必由于狂犬病,因为唾液中含有多种致病菌。他于是改用狂犬的血液,结果同样不满意。巴斯德又反复观察,发现狂犬病的症状主要表现在神经系统,因此他断定神经系统中一定有许多病原体。他们于是摘取了一点狂犬的脑组织,在消毒水中磨碎,然后注射。结果,动物都得了狂犬病,但潜伏期的长短相差悬殊。他们又将材料经颅骨切口直接注射到动物的脑部。用这种方法,动物都一律在14天内发狂犬病。巴斯德的下一个目标是创造狂犬病的预防接种法。病原体尚未找到,要制造疫苗,就不能用过去的老办法。但是,既然狂犬的神经组织能使其他动物得病,这不就是病原体的代用品吗?根据细菌材料变陈后毒性降低的经验,巴斯德摘取了患狂犬病兔子的一段脊髓,将其挂在无菌的玻璃瓶内。他发现,这份材料的毒性逐渐减少,至第14天毒性完全丧失。他于是将已悬挂了14天的材料注射到健康狗的皮下。次日,又注射悬挂了13天的材料……最后,注射当天死于狂犬病的兔子的材料。用这种方法接种过的狗,能够耐受狂犬的噬咬,甚至将极强的狂犬材料直接注射到它脑部,它也不再感染狂犬病了。(www.daowen.com)
巴斯德感到有必要请一个专门机构来鉴定自己的方法。政府同意成立一个委员会,并立即开始工作。有两个月之久,他们连续不断地试验,没有一次失败。凡是用他的方法接种过的狗,再被疯狗咬或再将狂犬材料直接种入脑部,没有一只会发病。而未曾做过接种的狗,被狂犬咬后约有半数发病,若直接将狂犬材料种入脑内,则全数死去,无一幸存。
1885年7月6日,一个妇女带着九岁的儿子来找巴斯德。孩子名叫梅斯特,两天前他的脸和臂部被狂犬咬伤,伤口有14处之多,伤口上满是血迹和疯狗的唾液,痛得连走路也有困难。母亲含着眼泪哀求巴斯德救救孩子,巴斯德疼爱孩子,对这个男孩极为同情。他妥善地安置了母子俩的膳宿,然后请来了两位医学界的朋友,征求他们的意见。他的朋友们看到孩子显然已经无救,只有用巴斯德的方法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便劝他给予接种。当晚,梅斯特接受了第一次接种,以后每天接种一次。看来孩子的情况不错,白天他还常到巴斯德的实验室来逗弄那里的小鸡、兔子和豚鼠。但随着接种材料的毒性越来越大,巴斯德的忧虑也渐渐加重。他经常失眠,梦见小梅斯特蹦跳着向他走来,梦见他在花园里快乐地玩耍,或在因狂犬病而痛苦呻吟……治疗持续了10天,共注射12次。7月16日上午11点进行最后一次注射,所用的是前一天才从病兔身上取来的材料,孩子愉快地接受了接种。孩子得救了,巴斯德高兴得难以言喻。
10月份,巴斯德又应邀去抢救一名勇敢的牧童。这个14岁的男孩为了救一个比他更小的孩子挺身而出,与疯狗搏斗。他机智地逮住了它,用牧鞭把狗嘴绷紧,拖到小河旁,把它的头按下水面,直到断气为止。但在搏斗过程中,他自己已被咬得满身伤痕。虽然这个牧童受伤已有6天时间,但这一次巴斯德也把他治好了。治疗狂犬病的消息,奇迹般地传遍各地。
又有4个美国儿童被狂犬咬伤,在医生和母亲的陪同下乘船来巴黎。他们痊愈后返回美国,成了巴斯德治疗法的活广告。巴斯德的名声传到了大西洋彼岸。
在治愈梅斯特的第二年,一些来自俄罗斯、英国、阿尔及利亚及法国的狂犬病人,都慕名请求巴斯德给予治疗。这一年他治好了1726人,除10人因耽误了时间死亡外,其余全部健康出院。这数千人的生命,都是巴斯德从死神那里抢回来的。巴斯德被人们尊称为“人类健康的保护神”。[5]
用于人类的狂犬病疫苗从此诞生了,至今狂犬疫苗仍是预防狂犬病的最有效方法。在此基础上,一系列疫苗被研制出来,巴斯德的人工免疫法为现代免疫学奠定了强有力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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