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我陶醉

本土全球化的疯狂

怀疑或恐惧“海妖服务器”的根本原因并非它们不公平。正如我的一位保守的朋友不厌其烦地指出的那样，生活本来就不公平。真正的原因在于，由于本土全球化的存在，“海妖服务器”最终将失控。

有时，“海妖服务器”会在一瞬间完全蜕变，它将优化周围环境、改变环境，而非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届时，这个服务器将不再在整个体系中担当一个普通的玩家，它会变成一个核心规划者——这将使它变得愚钝。

问题不在于谷歌、衍生基金或其他计划出了差错，而在于我们能否抗拒摩尔定律的危险诱惑，我们必须学会抵制这种诱惑。

网络的普及为网络效应的快速扩散提供了便利。传统经济模式以大量的玩家相互竞争为基础，这些玩家各自掌握着不同但有限的信息，网络效应的存在导致这种模式逐渐失效。

例如，人们一直假装网络金融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它给整个经济体带来的风险有限，如计算机风扇散发的废热一样，然而，实际上，这种废热日积月累，最终会扩散得跟整个计算机体系一样庞大，导致计算机崩溃。

同样，为了给那些不需要保险的人提供保险，美国的医疗保险公司通过使用云计算分析，给整个体系带来了风险。但真正的问题是，我们没有足够的空间吸收这些风险，只要有金融和保险存在，经济体首先就已经被削弱。

是的，在我们看来，所有的“海妖服务器”都终将以类似的方式推动我们走向衰退。

或许，只要情况不改变，谷歌最终会变成乌洛波络斯——一条用嘴咬住自己尾巴的蛇。只要软件是众多产品和服务流动的控制枢纽，只要大量的信息是“免费”的，以至于人们找不到可以在谷歌打广告的商品，这种情况就不可避免。

今天，吉他制造商或许会在谷歌打广告，然而当3D打印机可以打印吉他，人们可以“免费”分享吉他的设计文件时，没有人会关注出售吉他的广告。碰巧的是，谷歌的生命线就是免费共享信息，这也是谷歌服务器存在的初衷。因此，从长远来看，谷歌现行的商业模式是一个死结。(www.daowen.com)

除此，本土全球化还减少了已有的商业计划数量。就全球来看，公司的数量众多，竞争力和文化各不相同，随着它们在全球市场上对所谓的广告商的争夺，硅谷，这个曾被誉为通向无限潜能的门户，如今也诱发了幽闭恐惧症。

“海妖服务器”认为自己是世界之王

对“海妖服务器”的所有者来说，“海妖服务器”似乎就像上帝一样无所不能，他不仅可以凭它掌握网络上的一切，还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掌控整个世界。这就是人们企图通过服务器优化世界的幻想，然而它只是一个幻想。

Facebook的使命是 “让世界更加开放、紧密相联”，谷歌的使命则是“集成全球范围的信息”。据我所知，还没有一家高频率交易服务器这样阐释过使命与宗旨，当我咨询业主时，他们声明他们在优化交易的“场所”为消费提供便利。优化世界这种幻想是自私的，也是自欺欺人的。实际上，在现实世界中，我们估计“海妖服务器”所带来的优化其实只是一种幻想。

对于某个攀上顶峰的人而言，这座山峰是他所知的世界，但他同时也容易忽略山外有山这一事实。这个道理可以帮我们理解，为什么人们在评价“海妖服务器”的强大功能时，虽然充满盲目性，也知道这样徒劳无益，但依然乐此不疲。衍生基金经理时常会产生一种幻觉，即基金给世界带来了最大化的优化作用和风险管理能力。社交网络拥有者相信，他的商业才是理想社会中的商业。

我们很容易理解为什么需要优化降雨量，因为我们需要合适的温度和气压。那为什么要优化市场呢？从抽象的意义而言，优化市场是为了效率，但是市场效率并不是一个客观的事物，它充满主观性。

对“海妖服务器”而言，效率就是服务器影响人类世界并按照自己的模式改造它的同义词。人工智能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它的模糊性也只能用大数据来说明。我们难以弄清，人工智能算法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人们改变自身的结果。事实不止一次证明，为使软件显得智能化，人们总是可以降低自己的标准。

如果我们固守最苍白的抽象概念，如仅仅从“海妖服务器”方面看效率，那么与效率低的经济体相比，效率高的经济体就会萎缩。如果某天我们认为机器人可以有效地管理这个世界，那么我们将不会做很多交易，也不会投资开发新技术。

在能源领域，这个经济死胡同将成为能源这座山峰的终点，此时的山峰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我们沉溺于世界上只有一座山峰或只有一种等式的幻想，那么我们便会相信，任何偏离这座小山的做法都是与效率和理性相悖的。它是有悖于数学常识的，这种无知已经使我们的政治深受其害。

无论我们想从市场机制中得到什么，如果我们组织市场的结果只是释放风险，而我们自己成为主控计算节点的终极蓄能器，那我们就不会发现别的“山峰”。这样的过程，我们对此还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