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毛泽东对真理发展观的重要贡献

毛泽东在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不仅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唯物论，而且坚持和发展了这一真理观的辩证法。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辩证法的重要贡献，就在于更加全面、深刻、具体地揭示和阐明了真理发展的内在规律。本文仅就此谈一些粗浅的认识。

一、真理发展是不断完善和深化的无限运动过程

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一个重要贡献，是继承和坚持了它的基本原理，不仅阐明真理发展是从低级向高级不断完善和深化的无限运动过程，而且深刻揭示了真理发展中感性和理性、相对和绝对、必然和自由的辩证关系，从而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辩证法。

第一，真理的发展是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不断飞跃和升华，这是一个无限的发展过程。毛泽东阐明了真理的认识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发展的不同阶段性。毛泽东指出：“一切比较完全的知识都是由两个阶段构成的：第一阶段是感性知识，第二阶段是理性知识，理性知识是感性知识的高级发展阶段。”（《毛泽东选集》第3卷816页）还说：“理性认识依赖于感性认识，感性认识有待于发展到理性认识，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毛泽东选集》第1卷291页）在这里，毛泽东把对真理的认识明确划分为两个阶段，即感性认识是认识发展过程的初级阶段，它是属于正确地反映了简单事实和现象的认识，是取得真理认识的开始和基础。理性认识是认识发展过程的高级阶段，它是比感性认识更为深刻的本质的认识。认识过程的辩证法，就在于只有经过低级的感性认识才能达到高级的理性认识。理性认识依赖于感性认识，而感性认识又必须发展到理性认识，由此而实现认识的真理性。在真理发展过程中，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我们既不可将它们相互分割和对立起来，也不可任意否定或取消其中的任何一方面。毛泽东在《实践论》中批评了哲学史上的“唯理论”和“经验论”，指出它们都是把真理发展过程中的感性认识阶段和理性认识阶段分割开来，绝对对立起来，完全否认真理发展的历史性和辩证性，因而都是对马克思主义真理发展辩证法的割裂和歪曲，都是不能完全获得真理的认识的。

第二，真理的发展是从相对真理到绝对真理的不断接近和深化过程。辩证唯物主义认为，人们对真理的认识是一个不断完善和深化的过程，这就使真理的发展过程具有两重性。一方面，任何真理都是一定条件下的产物，都有它的局限性，所以是相对真理。另一方面，任何真理又都是对客观事物的如实反映，这又是无条件的，因而又是对绝对真理的认识。毛泽东坚持和发展了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基本原理，进一步阐明真理发展是从相对真理到绝对真理的不断发展过程。毛泽东指出：“马克思主义者承认，在绝对的总的宇宙发展过程中，各个具体过程的发展都是相对的，因而在绝对真理的长河中，人们对于在各个一定发展阶段上的具体过程的认识只具有相对的真理性。无数相对的真理之总和，就是绝对真理。”（《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295页）这就揭示了真理发展的本质，阐明一切真理的认识都是有两重性，既是相对的又是绝对的，二者相互依存，相互制约。没有真理的绝对性，就无所谓真理的相对性；同样，没有真理的相对性，也无所谓真理的绝对性。马克思主义认为真理的发展规律，就是相对真理和绝对真理的辩证统一过程。由于人们对真理的认识是相对的，所以就要求我们不断从广度和深度方面，对已有的真理加以补充和深化，不断用新的内容补充、完善原有的真理性认识。由于人们对真理的认识是绝对的，所以就要求我们在揭示事物的客观规律时，必须按照辩证唯物论的基本原则办事，力求使我们的认识如实地反映客观事物的发展规律。毛泽东还紧密联系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际，批评了绝对主义和相对主义的态度都是错误的。绝对主义片面夸大真理的绝对性，否认真理的相对性，使人们对真理的认识变成僵死的教条，必然犯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的错误。相对主义把真理的相对性加以绝对化，否认真理的绝对性，抹杀真理认识的真伪界限，从而就从根本上否定了人类科学认识的客观性。总之，绝对主义扼杀真理发展的生命，相对主义则取消任何真理，二者都阻碍真理的获得与发展，都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真理观，这就会给我国的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造成严重危害和损失。

第三，真理的发展是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无限飞跃和发展过程。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认为，真理的发展同自由与必然的关系紧密相连。即是说真正的认识上的自由，不仅不能脱离必然，而且必须以必然为前提和基础。违背必然，就意味着丧失自由。顺乎必然，才能获得自由。由于自由依赖于必然，所以自由的发展是随着人们对必然的认识的不断飞跃的历史过程，是从低级到高级的不断运动过程。毛泽东进一步阐明了真理的发展是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飞跃的无限发展过程，指出：“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和对客观世界的改造。只有在认识必然的基础上，人们才有自由的活动。这是自由和必然的辩证规律。所谓必然，就是客观存在的规律性，在没有认识它之前，我们的行动总是不自觉的，带着盲目性的。”还说：“对社会主义建设的规律的认识，必须有一个过程。必须从实践出发，从没有经验到有经验，从有较少的经验，到有较多的经验，从建设社会主义这个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到逐步克服盲目性，认识客观规律，从而获得自由，在认识上出现一个飞跃，到达自由王国。”（毛泽东:《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这就是说，毛泽东认为真理的发展就是在认识和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人们逐步地认识客观规律，并运用客观规律为自己创造条件，争取自由。毛泽东还总结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教训，指出我们对社会主义客观规律的认识就是一个不断地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发展的历史。还强调人类的历史发展永远不会完结，人类的认识不会停止在一个水平上。因此，人总得不断地总结经验，要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任何停止的论点，悲观的论点，无所作为和骄傲自满的论点，都是错误的。毛泽东的这些论述，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辩证法，揭示了真理发展的内在规律，对认识社会主义建设的客观规律具有重要指导作用。

二、真理和谬误的矛盾是真理发展的内在动力

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又一个重要贡献，就是运用辩证法思想，阐明真理和谬误的对立统一是真理发展的内在矛盾，是真理发展的内在动力和源泉。毛泽东的这个思想，进一步揭示和反映了真理发展的客观规律。

首先，真理和谬误是相互依存和相互制约的关系。辩证唯物主义真理观认为，真理和谬误是人类认识过程中的一对重要矛盾。只要认识的过程存在，真理和谬误的矛盾就始终存在。这就是说，没有真理就无所谓谬误，没有谬误也无所谓真理，真理和谬误是对立面的统一。毛泽东指出：“人们历来不是讲真善美吗？真善美的反面是假恶丑。没有假丑恶就没有真善美。真理是同谬误对立的。在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统一体总是要分解为不同的部分，只是在不同的具体条件下，内容不同，形式不同罢了。任何时候，总会有错误的东西存在，总会有丑恶的现象存在。任何时候，好同坏，善同恶，美同丑这样的对立，总会有的。”《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416页）还说：“正确的东西总是在同错误的东西作斗争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真的、善的、美的东西总是在同假的、恶的、丑的东西相比较而存在，相斗争而发展的。当着某一种错误的东西被人类普遍抛弃，某一种真理被人类普遍地接受的时候，更加新的真理又在同新的错误意见作斗争。这种斗争永远不会完结。这是真理发展的规律，当然也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的规律。”（《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390页）毛泽东关于真理和谬误相互依存和相互制约的思想，具有十分重要的方法论意义。为了使人们对真理的认识更加完善和深刻，为了增强对谬误的东西的识别和抵制能力，我们不能完全阻止和杜绝同错误的东西接触，而且应当了解和掌握一些反面的东西。毛泽东告诫我们，禁止人们跟谬误、丑恶、敌对的东西见面，跟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东西见面，“这样的政策是危险的政策。它将引导人们思想衰退。单打一，见不得世面，唱不得对台戏。”（《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346页）毛泽东认为马克思主义者不应当害怕同错误的东西接触，真理的东西总是在同谬误相互依存的关系中，相比较、相斗争而发展自己的。马克思主义就是在同党内“左”右两种机会主义错误作斗争中间发展起来的。

其次，真理同谬误是相互渗透和相互过渡的，并且在一定的条件下相互转化。辩证唯物主义真理观认为，真理和谬误之间虽然有一定的界限，但是这种界限不是永恒不变的，二者因一定的条件而相互转化和过渡。真理和谬误的对立，是在一定的条件下或范围内才有绝对的意义。如果超出了一定的条件或范围，真理和谬误就可以向自己的对立面转化，真理变成谬误，谬误变成真理。

真理变成谬误，这主要是指把真理所适用的范围和条件人为地扩大，使人对真理的认识抽象化、绝对化的结果。毛泽东指出，世界上没有抽象的真理，真理总是具体的。我们的思想必须随着变化了的客观情况而变化。因为客观事物是不断发展变化的，所以反映客观事物的真理也应当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如果脱离客观事物所存在的具体的时间、地点和条件，盲目地照抄照搬某一真理，就会使真理变成谬误。毛泽东1956年同拉丁美洲兄弟党的代表谈话时指出：“中国革命的经验，建立农村根据地，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的经验，对你们许多国家不一定都适用。任何外国的经验，只能作参考，不能当作教条。”（《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307页）这就是说，毛泽东认为即使是正确的经验，是真理的东西，都是在一定范围和条件下的产物。脱离具体实际情况，超出一定范围和条件，就会使真理的东西变成谬误。因此，中国革命的经验，不一定都适用于各国。同样，各国的先进经验，也不应往中国照抄照搬。否则就会犯教条主义错误。

谬误变成真理，这主要是指在特定历史条件和特定意义上说，谬误也可以向自己的对立面真理转化。比如，谬误是对客观事物本来面目的歪曲反映，但人们如果善于从谬误中吸取经验教训，以正确的认识取代错误的认识，从而使谬误进一步得到克服和纠正，这就使谬误变成了真理。我们党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坚决纠正了以前“左”的错误，停止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口号，否定了“文化大革命”，使全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这个中心上来，就使谬误变成了真理。在这里，谬误向真理转化的主要条件是正视错误，并对错误进行科学分析，总结犯错误的原因和教训。毛泽东指出；“人们经过失败之后，也就从失败取得教训，改正自己的思想使之适合于外界的规律性，人们就能变失败为胜利，所谓‘失败者成功之母’，‘吃一堑，长一智’，就是这个道理。”（《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284页）他还一再强调，对错误不要采取简单否定的态度，而应当找出产生错误的社会根源、历史根源和认识论根源，从错误中引出正确的认识，从失败中寻找成功的道路。这就是对待谬误唯一正确的态度，是使谬误转化为真理的唯一途径。

再者，要勇于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积极促进谬误向真理的转化。毛泽东阐明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最根本的前提是要确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和科学的态度。这二者是紧密联系的。它集中体现了马克思主义者追求和发展真理的党性原则。(www.daowen.com)

毛泽东强调，只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才能体会到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价值和意义，才能胸怀坦荡，无所畏惧地坚持真理和勇于修正错误。毛泽东指出：“共产党人必须随时准备坚持真理，因为任何真理都是符合于人民利益的，共产党人必须随时准备修正错误，因为任何错误都是不符合于人民利益的”。（《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1095页）毛泽东指出真理和人民利益的一致性，要求共产党人的一切言论行动，都要以合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为最高宗旨。这样就使真理的发展同人民群众的利益和愿望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使真理的发展具有强大生命力。

毛泽东还强调，坚持真理，修正错误，必须坚持科学的态度。毛泽东多次指出，科学的态度就是实事求是的态度：“无产阶级的最尖锐最有效的武器只有一个，那就是严肃的战斗的科学态度。共产党人不靠吓人吃饭，而是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吃饭，靠实事求是吃饭。”（《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835页）还说：“科学的东西，随便什么时候都是不怕人家批评的，因为科学是真理。决不怕人家驳。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的东西，表现在党八股式的文章和演说里面，却生怕人家驳，非常胆怯，于是就靠装样子吓人；以为这一吓，人家就会闭口，自以为就可以‘得胜回朝’了。这种装腔作势的东西，不能反映真理，而是妨害真理的。凡是真理都不装样子吓人，它只是老老实实地说下去和做下去。”（《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835页）毛泽东指出坚持科学的态度，就要常常实行认真的批评与自我批评。这是防止政治灰尘和政治微生物侵蚀党的肌体，使我们共产党人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唯一有效的方法。毛泽东一再教导我们，“马克思主义是一种科学真理，它是不怕批评的。如果马克思主义害怕批评，如果可以批评倒，那末马克思主义就没有用了。……马克思主义者不应该害怕任何人批评。相反，马克思主义者就是要在人们的批评中间，就是要在斗争的风雨中间，锻炼自己，发展自己，扩大自己的阵地。”（《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391页）毛泽东的这些重要论述，进一步阐明了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对于马克思主义者追求和发展真理的重大意义，它是我们认识和发展真理必不可少的条件。

三、实践是认识和发展真理的根本途径和方法

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再一个重要贡献，就是把实践引入马克思主义真理论，阐明实践在真理发展中的根本性地位和作用。毛泽东的这个思想，进一步揭示和反映了真理发展的规律，是对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丰富和发展。

（一）实践是获得真理认识的基础和来源。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第一的和基本的观点。毛泽东明确提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个最显著特点就是它的实践性，它同一切旧哲学的认识论的根本区别，就在于是“以科学的社会实践为特征的。”他说：“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把实践提到第一的地位，认为人的认识一点也不能离开实践，排斥一切否定实践重要性、使认识离开实践的错误理论。”（《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284页）毛泽东一再强调，无论任何人要认识什么事物，除了同那个事物接触，即生活于实践于那个事物的环境中，是没有法子解决的。毛泽东说：“人的正确思想，只能从社会实践中来，只能从社会的生产斗争、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这三项实践中来。”（《毛泽东著作选读》下卷第839页）这说明对于马克思主义者来说，真理的认识或正确的理论路线、方针、政策，只能从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践中来。离开了社会实践，真理的认识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了，要坚持真理的认识和发展是不可思议的。

人们对真理的认识开始于实践，经过实践才能实现从感性认识阶段的真理向理性认识阶段的真理飞跃。但人们对真理的认识到此并没有完结，对于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运动来说，这仅仅是问题的一半。更为重要的问题还在于从理性认识阶段的真理向实践的飞跃，这是具有十分重要意义的另一半。毛泽东指出；“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十分重要的问题，不在于懂得了客观世界的规律性，因而能够解释世界，而在于拿了这种对于客观规律性的认识去能动地改造世界。”（《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292页）这就是说，取得了理性认识，并没有达到目的。根本的目的在于，拿了这种理性的认识，去指导行动。工人阶级和共产党人追求和认识真理的目的，就是为了改造世界。只有使理性的认识再回到实践中去，完成向实践的第二次飞跃，才能指导革命和建设。如果把获得的理性认识，束之高阁，并不实行，那么再好的理性认识也没有意义。当然，从理性认识向实践飞跃，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不仅要有理论联系实际的愿望，而且要经过一系列的中间环节才能实现这一飞跃。在这个问题上，毛泽东提出调查研究这个重要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毛泽东说：“对于只懂得理论不懂得实际情况的人，这种调查尤有必要，否则他们就不能将理论和实际相联系。”还说要做好调查研究，又必须有满腔热忱，眼睛向下的决心，求知的渴望，放下臭架子，甘当小学生的精神，否则“是一定不能做，也一定做不好的”（《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790～791页）可见，调查研究是从理论向实践飞跃，促进真理发展的必经环节。这是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重要贡献和发展。

（二）实践是真理实现主客观统一的重要途径。真理是客观事物及其规律在人的头脑中的正确反映，是主观和客观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而如何才能达到这种统一呢？最根本的一条，是要经过实践。因为实践是人们有目的地改造客观世界的物质活动，只有符合客观社会实践要求的认识，才能成为真理。

人们对真理认识的运动过程，就是主观和客观、认识和实践的矛盾发展过程。在对真理认识中，主观和客观，认识和实践的统一，不是凝固的，一劳永逸的，而是相对的，有条件的，这是一个具体的历史的统一过程。对真理的认识，就是在主观和客观、认识和实践的又统一又分离的矛盾状态之中的矛盾的不断解决之中向前发展的。追求真理认识真理，就必须不断克服主观和客观、认识和实践之间的矛盾，从而在实践的基础上不断实现它们之间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如果主观和客观、认识和实践离开了具体的历史的统一，或者客观和实践已经向前推移，而人的主观认识仍然停留在原来的阶段，或者当着事物发展的具体过程尚未结束，而人们硬要把这一过程推移到新的过程，这就会犯右倾保守或“左”倾冒险的错误。毛泽东总结了党内发生“左”右两种错误倾向的经验教训，明确地指出：“我们的结论是主观和客观、理论和实践、知和行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反对一切离开具体历史的‘左’的或右的错误思想。”（《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296页）这一结论，既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即能动的革命的反映论的基本结论，又是对中国革命经验的高度哲学概括和总结。

毛泽东还阐明，把握真理是一个在实践中不断深化和完善的无限循环过程。毛泽东指出：“通过实践而发现真理，又通过实践而证实真理和发展真理。从感性认识而能动地发展到理性认识，又从理性认识而能动地指导革命实践，改造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种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和认识之每一循环的内容，都比较地进到了高一级的程度。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全部认识论，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知行统一观。”（《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297页）这就是说，客观事物是作为过程向前发展的，因而人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也是作为过程向前发展的。但是，人们不能一下子完全彻底地了解客观世界的本质和矛盾，只有在实践条件所许可的一定范围内，不断地，多方面地，逐步深入地揭示客观事物的矛盾，从而日益接近绝对真理。毛泽东在总结中国革命经验的基础上，揭示出真理的发展是螺旋式和无限性上升的运动形式，进一步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真理观。

（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对于什么是检验真理的标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已有明确论述。列宁说：“必须把人的全部实践——作为真理的标准。”（《列宁选集》第4卷第453页）毛泽东继承和发挥了这一基本原理，进一步强调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且这种检验也是一个过程。毛泽东指出：“只有人们的社会实践，才是人们对于外界认识的真理性的标准，”“真理的标准只能是社会的实践”（《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284页）1963年11 月18日，毛泽东在一个文件中更加明确地提出：“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毛泽东看来，实践检验真理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完成。为了判断正确的东西和错误的东西，常常需要有时间的考验，需要经历一个过程。特别是在社会实践中，不能简单地根据某个阶级或某种社会势力在一个时期内的胜利与失败判断其是否把握了真理。代表先进阶级的势力，在斗争实践中受到挫折和失败，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代表真理，而是由于它在力量对比上暂时还不如反动势力强大，虽然它可能有暂时的失败，但以后总有一天要胜利的。这就是说，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很复杂的，不能作简单的，机械的理解。

当前在真理发展问题上就遇到了严峻的现实问题。马克思主义认为，社会主义必然要代替资本主义，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是科学的真理。但是，当今世界出现了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发生剧变和解体的问题，这就使一些人对社会主义的发展前途产生了疑虑。我们认为，对于这样一个社会主义发展总趋势的重大问题，就不能仅仅用暂时的眼前的社会现象来做轻率判断，而应从长远的总体的社会实践过程来检验。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的较量要经历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一时的短长不足以反映客观的社会发展规律。尽管社会主义国家在发展中遇到曲折，但并不能改变社会主义要代替资本主义的发展总趋势。因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不可能由它自身从根本上解决。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历史观仍然正确、有效。基于此，我们深信社会主义必然要取代资本主义的总趋势，终将被人类社会实践证明是颠扑不破的科学真理。

（本文与潘峰合写，原载《晋阳学刊》1993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