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戏是从古时蹴鞠直接发展而来的,属百戏之一种。唐初变古蹴鞠戏为打球、抛球两种新的娱乐方法。
打球,这种活动规模较大,要有许多人参加,要有比较正规的场地:树立两根长竹竿,高数丈,然后络网于竹竿上以为球门。球场上分为左右两队人,以竞胜负。唐太宗贞观年间大臣魏征曾奉命制《打球乐》:
舞衣四色,窄罗绣襦,银带簇花,折上巾,顺风脚,执球杖。
唐宫做此项游戏时,球场设在梨园亭内。唐初诗人崔湜、武平一、沈佺期等人,先后作过《幸梨园亭观打球应制》诗,由此可知远在唐玄宗尚未将梨园变为训练“梨园子弟”和演习散乐百戏的中心之前,唐室早已在梨园设球场,并经常举行打球、拔河等群体竞技活动。而且在打球时,有“仙管”、“歌舞”、“画鼓”伴奏、伴演,有不少观众助兴。有时皇帝还在这里与大臣宴饮,共同观赏歌舞、球赛,题诗作赋,歌舞升平。在打球活动中,后来又发展出打马球的活动。唐德宗李适贞元年间(公元785—805年)杨巨源作《观打球有作》诗云:
新扫球场如砥平,龙骧骤马晓光晴。
入门八拜瞻雄势,动地三军唱好声。
玉勒回时沾赤汗,花鬃分处拂红缨。
欲令四海氛烟静,杖底纤尘不敢生。
诗人将打马球场的情况,描写得格外肃穆、宏伟、雄壮、动人。张建封在《酬韩校书愈打球歌》中,描述了他请唐代大散文家、诗人韩愈观看打马球的情景:
军中伎痒骁智材,竟驰骏逸随我来。
护军对引相向去,风呼月旋朋先开。
俯身仰击复傍击,难于古人左右射。
齐欢百步透短门,谁羡养由遥破的。
韩愈被他惊险的击球动作所惊愕,“韩生讶我为斯艺,劝我徐徐作安排”,担心他会一不小心出危险。张建封在诗中将打马球场地上双方竞技时,瞬息百变,诡谲莫测的情景,描摹得很生动,很惊险,并指出要在疾驰的马上将马球打入“短门”(即球门),需要有古时神射手养由基百步穿杨的本领,足见其技艺之难。
抛球,是一种比较文雅的运动,在唐代宫中比较盛行此项娱乐。据唐初李谨言《水殿抛球曲二首》云:
堪恨隋家几帝王,舞茵揉尽绣鸳鸯。
如今仍到抛绣处,不是金炉旧日香。
抛球活动在隋朝就盛行了,很可能在汉魏之际就出现了。据大诗人李白《宫中行乐诗八首》和诗人李真言《抛球诗》中内容可知,抛球时采用的是“绣球”、“彩球”,参加者多为“素女”、“婵娟”,即年轻的女子,或为内廷宫娥才女,或为女伎,方法是以将球抛入“风流眼”(即球篮)多者为胜,有些类似今日篮球比赛时的投篮。因为这种活动由年轻、貌美、矫捷的女子参加,色艺俱佳,颇能引起士大夫和文人的雅兴,遂渐渐衍出一种《抛球乐》的曲调来,为酒筵中抛球,为酒令时所唱。著名诗人刘禹锡作有《抛球乐》风行一时:
春早见花枝,朝朝恨发迟。
及看花落后,却忆未开时。
幸有抛球乐,一杯君莫辞。
图18 打球图(见《信西古乐图》)
唐代的球戏还传入日本。渤海使王文矩于公元821年,即唐穆宗李恒长庆元年,出使日本,第二年王文矩在日本天皇宫廷设场打球,日本嵯峨天皇和他手下大臣滋野贞主,作《早春观打球》、《奉和早春观打球》诗,以记其盛。从“回杖飞空疑初月,奔球转地似流星。左承右得门庭竞,群踏分行乱雷声”,“大呼伐鼓催筹急,观者犹嫌都易成”诗句所描写球场阵容和紧张场面来看,似是观看打马球活动,而不是抛球。以上两首诗收入金毓黻编《渤海国志长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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