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黄公”是在先秦时“蚩尤戏”、“角抵戏”的基础上,又吸收了古代驯兽技艺发展而成的。《西京赋》云:
吞刀吐火,云雾杳冥。画地成川,流渭通泾。东海黄公,赤刀奥祝,冀厌白虎,卒不能救。挟邪作蛊,于是不售。
在晋代葛洪《西京杂记》中记载更详:东海有位黄公,年轻的时候练过法术,能制伏毒蛇猛兽,腰间常佩戴着一把赤金刀。他用红色的绸子系在头上,施展法术,能吞刀吐火,兴云作雾。后来年纪老了,又饮酒过度,使身体虚弱了,结果在一次与白色老虎搏斗时,竟然法术失灵了,结果被猛虎咬死了。《西京赋》与《西京杂记》虽均录此故事,但结论不大相同。《西京赋》认为黄公“挟邪作蛊”,自欺欺人。《西京杂记》认为黄公“衰老,气力羸〔lei雷〕惫,饮酒过度,不能复行其术”。在“东海黄公”中“吞刀吐火”是一种幻术,据唐代王棨〔qi启〕《吞刀吐火赋》记载,这种幻火是汉初时从西域传入的。“东海黄公”不仅有手搏、摔跤、角力,还有幻术、驯兽等新内容,同时在综合性的杂技表演中又添入故事情节。因此,它不仅是杂技艺术发展中的一项革新内容,并且成为中国戏曲发展之雏型。在山东临沂县出土的汉画像石,有一幅反映东海黄公正与猛虎搏斗的情景,黄公头戴面具,左手执短刀,右手狠狠抓住老虎的一只后腿,老虎欲遁不能,回首怒向黄公,张口急欲伤人。从这幅汉画像石可知,东海黄公在当时社会上很风行。
大概是受到了“东海黄公”的影响,在汉魏之际,出现了“辽东妖妇”。据《三国志·魏书·齐王纪》裴松之注引司马师《废帝奏》云:
日延小优郭怀、袁信等,于建始芙蓉殿前,裸袒游戏……又于广望观上,使怀信等于观下作“辽东妖妇”,嬉亵过度,道路行人掩目……
知此杂技以男子扮女人演出,将杂技、舞蹈与调笑的内容融合在一起,是向戏剧化发展的一种尝试。近代大学者王国维在《宋元戏曲考》一书云:
“辽东妖妇”,或演故事,盖犹汉世角抵之余风也。
在隋唐之际,或可能在六朝时,有“钵头”出现了,据唐代段安节《乐府杂录》记载:
“钵头”,昔有人,父为虎所伤,遂上山寻其父尸,山有八折,故曲八迭,戏者被发,素衣,面作啼,盖遭丧之状也。
这也是表演人与兽之间的搏斗,有一定的故事情节,与“东海黄公”事有相近之处。从情节上看,是某人因其父被虎所伤,他含愤上山杀兽。似是表演“东海黄公”之子为父报仇的故事,也是驯兽性的杂技。
图9 拔头(见《信西古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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