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举出本质把握方法的几个特别重要的特征。
直接直观的本质把握的普遍本质是,它可以根据例示性单一体的纯再现作用来实行。然而再现作用,例如想像,如我们刚才已说明过的,可以是如此完全地明晰的,以致它可实现完全的本质把握和本质洞见。一般来讲,原初呈现的知觉,当然特别是外在的知觉,是有对各种再现的优先性。但是这种优先性不只是在一种确定事实存在的经验行为方面,这与此处所论无关,而且也在现象学本质确定的基础方面。外在知觉对于以原初样式在其中实际给与的一切对象因素均有完全的明晰性。但它或许在与其相关的反思的共同作用下,对现象学性质的普遍本质分析,更准确说甚至对行为分析,也提供明晰的和可靠的单一示例。愤怒可能由于反思而被驱散,其内容也可迅速被变样。它也不可能像知觉一样通过简易的实验安排而随时能够产生出来。在其原初性上反思地研究它,就是研究一种已被驱散的愤怒;后者当然绝不是无关紧要的,但可能不是此处应加以研究的。相反,如此容易了解的外部知觉是不被反思“驱散的”,它的普遍本质以及一般与其相联系的组成成分的本质和本质相关项,可在原初性限界内被研究,而无须特别关心明晰性的产生。如果说知觉也有其明晰性差异,如谈到在黑暗、雾霭中等条件下的知觉时,我们并不打算在此更详细地考虑这些差异是否应与那些前面所谈的差异相当的问题。通常情况下知觉不是在雾霭中产生的,而且只要有需要我们随时可获得明晰知觉,这就足够了。
如果原初性的优先性在方法论上十分重要,我们现在就应考虑在何处,怎样,和在何种程度上,它们在各种不同的体验中是可实现的;哪些种类的体验在这方面特别接近这种极具优先性的感性知觉领域,以及许多其他类似的问题。然而所有这些问题也都可略而不计。在现象学中和在一切其他本质科学中都存在着这样的理由,依据这个理由,再现和(更准确些说)自由想像获得了优先于知觉的地位,而且甚至在关于知觉本身的现象学中亦如此,后者当然是排除了感觉材料的。
几何学家在研究和思考时,在想像中远比在知觉中更多地运用图形或模型;而且对于“纯”几何学家,即舍弃了代数方法的几何学家,甚至更是如此。当然在想像中他必须努力达到明晰的直观,而运用草图或模型则免除了这种直观。但在实际绘草图和建立模型时他是受到限制的;在想像中他有无比多的自由去任意修改虚构的图形,去考虑一系列连续变样的可能图形,因此就是去产生无限多的新结构。这种自由性首次为他展开了达到本质可能性的广阔区域,这个区域具有着其无限的本质认知的边缘域。因此绘制草图通常在想像构造之后和在依据后者完成的本质纯思维之后,其目的主要在于将先前进行的过程中的诸阶段加以固定,从而使其更易重新再现。甚至当人们望着图形“沉思”时,重新进行的思想过程,就其感性基础而言,仍然是想像的过程,其结果为图形中的新线条所固定。(www.daowen.com)
就其最普遍的特征而言,现象学家的处境并无不同,现象学家研究的是被还原的体验和它们的本质相关项。现象学的本质构成也是无限多的。他也只能有限制地使用原初所与性的手段。虽然,在原初所与性中他可自由支配一切主要类型的知觉和再现,即作为有关知觉、想像、记忆诸行为的现象学的知觉例示作用。就最普遍的特征而言,他在原初性范围内同样地运用着判断、假想、感觉、意愿诸行为的例子。但是他当然不能掌握一切可能的特殊构成物,正如几何学家不可能为无限多的物体绘制图形和模型一样。在此本质研究的自由性无论如何也必然要求运用想像。
而另一方面(而且还是像几何学中一样,几何学近来并非毫无收益地极其重视模型收集等等),当然重要的是,在这里所要求的完全的阐明活动中和在自由改变想像时获得的所与物中大量地运用想像,但是在这样做之前,他也必须通过在原初直观中尽可能丰富和准确的观察,去使想像富于成效:这当然并非因而就是说,经验本身在此具有作为有效性来源的功能。我们可从历史的事例中,甚至在更大程度上可从艺术、特别是诗歌的事例中,汲取极大的益处,后者虽然是想像事物,但它们在其形态创新的原初性方面,在独特特征的丰富性方面和在动机的连绵不断方面,都远远高出于我们自己的想像,而且此外,由于艺术呈现手段的暗示力量,它们可在理解性的把握中极其容易地被转变为完全明晰的想像。
因此,如果人们喜爱似非而是的语句就可以实际上说,而且如果人们明确地理解意义的分歧性就可符合严格的真理说,“虚构”构成了现象学的以及一切其他本质科学的生命成分,虚构是“永恒真理”认知从中汲取滋养的源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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