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不是要停留于这种态度上,而是建议彻底地改变它。我们现在应该相信存在有完成这一改变的基本可能性。
借助于这个总设定,我们不只按一般把握方式不断意识到这个周围实在世界,而且意识到它是事实存在的“现实”,这个一般设定当然不是存在于一个特殊行为中,不是存在于一个清楚的关于存在的判断中。归根到底,这是在这一态度的整个连续中,即在自然的醒觉生存中持续存在的某种东西。在任何时候被知觉的东西,或清晰或晦暗地被呈现的东西,简单说,在一切思想之前从自然世界中产生的经验意识对象,整个地和在其一切相互结合的各个部分中都具有“在那儿”、“在身边”这样的特征;而且基本上有可能使一种明晰的(述谓的)并与其一致的存在判断以此特征为基础。如果我们陈述这样一个判断,我们仍然知道,在其中我们只是把在原初经验活动中非主题的、未被思想的、尚未经述谓论断的东西,或把在被经验物中作为某种“在身边物”的特性的东西,当作主题并通过述谓方式加以把握。
我们现在可以处理潜在的和不清晰的设定,正如我们处理清晰的判断设定一样。在任何时候都可能的一个程序是试图普遍怀疑,笛卡尔出于完全不同的目的,即为了引出一个绝对无可怀疑的存在领域曾经这样做过。我们采取这个出发点,但同时强调,普遍怀疑的设想对我们来说只是挑选出某些注意点的权宜方法,这些注意点似乎是被包含在这种方法的本质之中,并可借助它来阐明的。
普遍怀疑的企图属于我们的完全自由的领域:我们可以试图怀疑任何东西,不论我们可能多么坚定地相信它们,甚至在充分的明证性中肯定它们。
让我们反思一下在这样一种行为的本质中存在的东西。有谁试图怀疑某种“存在”,或以述谓形式述说的什么东西,如一个“它存在着”,一个“它如是存在着”等等。存在的方式在此无关紧要。例如,某人对他并不怀疑其存在的某对象是否有如此性质加以怀疑,这就是怀疑“具有如此性质”一事本身。显然,这是从怀疑转向试图去怀疑。再者显然,我们不可能怀疑一个存在,而在同一个意识中(在“同时性”的统一性形式中)又设定了这个存在的基底,因此意识到作为具有此“在身边”特性的基底。同样可表达为:同一个存在质料不能同时被怀疑又被肯定。同样显然,试图怀疑某种被当作在身边的意识对象,必然导致肯定取消这一设定,而使我们感兴趣的正是这一点。这并不是将设定转为反设定,把肯定转为否定;也不是将设定转化为猜测、假想、未定状态和某种怀疑(在此词的任何意义上):同样不是将设定转化为任何那些在我们自由任意选择范围内的东西。相反,它是某种全然特殊的东西。我们并未放弃我们的设定,我们并未在任何方面改变我们的信念,这类信念始终如是,只要我们不引入新的判断动机:而这正是我们所不为的。然而设定却经历着一种变样,虽然它本身始终是其所是,我们却可以说,“使其失去作用”,我们“排除了它”,我们“将其置入括号”。它仍然在那里,正如被置入括号者在括号中一样,正像被排除者在包容范围之外一样。我们也可以说:设定是一体验,但我们不“利用”它,而且这当然不被理解作我们失去了它(如同当我们说某人失去知觉时绝不使用一个设定一样);相反,对于这种表达和一切类似的表达而言,这是一个对确定的、特殊的意识方式的指示的问题,这个意识被加诸原初的简单设定之上(不论它们是否是一个现实的、甚至是述谓的存在设定),而且以同样特殊的方式改变了它的价值。这种价值改变是由我们完全自由地加以决定的问题.而且它与一切这样的思想设定对立,这些思想设定与该设定一致,但不与它在“同时性”统一体中一致,一般来说,它与在该词严格意义上的一切设定相对立。(www.daowen.com)
在试图怀疑什么伴随着一种我们假定为确定的和坚持据有的设定时,“排除活动”在一种反设定的变样中也即与非存在的“假定”一起产生,非存在的假定因而构成了试图怀疑的补充基础。对于笛卡尔来说,这一基础具有如此支配性地位,我们可以说,他的普遍怀疑企图严格来说即普遍否定的企图。我们在此却忽略这个基础部分,我们不关心经分析可察觉的怀疑设想的每一组成成分,因此不羊心对它所做的精确的和充分的分析。我们只选出“加括号”或“排除”现象,显然不只是与怀疑企图的现象有联系,却特别易于与其脱离联票.而且它反过来能使其也显现于其他组合中,并同样也单独显现。对于任何设定我们都可完全自由地实行这一特殊的悬置,即一种判断的中止,后者与对真理的毫不动摇的信念,甚至与对明证真理的不可动摇的信念相容。使设定“失去作用”,置入括号,将其转变成作为“被加括号的设定”的变样,判断本身转变成“被加括号的判断”。
人们当然不应把这种意识等同于所谓“纯想像”的意识,如关于仙女跳圆舞一类的意识。在后一种意识中毕竟没有对一种始终现实存在的信念的排除发生:虽然从另一方面说,两种意识间显然具有近似关系。我们所谈的意识甚至远不是只在“假定”或“假说”意义上自我思考的问题,这种假定或假说在日常有歧义的语言中也可表示为:“我想像(我做如此假定)情况如此。”
还应指出,什么也不能阻止人们相应地谈论将属于任何区域和范畴的可设定的对象置入括号中。当这样说时,我们的意思是,每一种与此对象相关的设定都应被排除,并被转变为它的在括号中的变样。再者,更仔细考虑后,加括号这一隐喻首先较适合于对象领域,正如“使失去作用”一词更适合于行为或意识领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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