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知识 北京: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国际研讨会揭幕发言:图像的北京

北京: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国际研讨会揭幕发言:图像的北京

时间:2024-01-2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图像的北京 ——在“北京: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国际学术研讨会开幕式上的发言在北京庆祝建都八百五十周年的大好秋色里,我们聚会在风景宜人的燕园,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缘分。三年前,同样是在这个会议厅,曾成功地举行了“晚明与晚清:历史传承与文化创新”国际学术研讨会;三年后的今天,我们重续前缘,纵谈“北京: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

北京: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国际研讨会揭幕发言:图像的北京

图像的北京
——在“北京: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国际学术研讨会开幕式上的发言

在北京庆祝建都八百五十周年的大好秋色里,我们聚会在风景宜人的燕园,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缘分。三年前,同样是在这个会议厅,曾成功地举行了“晚明与晚清历史传承与文化创新”国际学术研讨会;三年后的今天,我们重续前缘,纵谈“北京: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与会的,有旧雨,也有新知;有先进,也有后辈,各人学术背景及趣味不尽相同。但既然千里赴会,济济一堂,必然是对这座城市的前世今生抱有浓厚的兴趣。在我看来,单凭这一点,也就够了。因为,诸位均学有所长,会上定有精彩的发挥。作为主持者,我们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为诸位的表演搭建尽可能完美的舞台。至于会议的主旨等,早在邀请信中有所说明;有兴趣的朋友,还可以参考我附录在“论文提要”集中的《“五方杂处”说北京》。

在“晚明与晚清”开幕式上,我专门介绍了程序表的设计,说明为什么独独选上了陈洪绶《水浒叶子》中的安道全与任熊《剑侠传》中的红线;这回稍微复杂,除了必不可少的程序表,还有会场及周边环境的设计。在诸位用精彩的语言、文字以及身段动作来描述、解说、阐释北京时,若能配上若干图像资料,让大家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我相信,那绝对不会是“无用功”。

关于北京的图像资料,可谓汗牛充栋;如何取舍,取决于对会议主旨的理解。不算“阅读城市”圆桌会议六位引言人,此次会议共有论文三十四篇,其大致特征如下:第一,面向过去,背对未来,绝大部分是历史研究,而非建策献言;第二,关注的是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极少牵涉宫廷争斗或政界秘闻;第三,论述对象包括北京的文学小说诗歌戏剧小品文)、音乐、教育、传媒、宗教、建筑、生活环境及民族意识等,基本上属于文化史的思路。根据这一特征,我选择了这样三组图像。

作为大环境的北京城,本想借用法国阿尔贝·肯恩博物馆编《旧京影像:持久的幻影?》(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01年)的资料,那些拍于1912年的“彩照”,用在喷绘的背景和广告牌,效果极好,且很有历史感。彩色玻璃正片照相法20世纪初方才研制成功,1907年开始商业化,其介乎水彩画摄影之间的艺术效果,如梦境般幽远与朦胧。这个专题展,2001年10月20日至11月25日在北京的首都博物馆展出,我曾带学生前去参观,感觉极佳。只是时间紧迫,未能及时征得阿尔贝·肯恩博物馆的同意,不敢擅自挪用。另外选择两张摄于20年代的老照片,一是西直门,一是景山下的骆驼。这些佚名摄影家的作品,因系公开刊行,没有知识产权问题。

单有高耸的城墙还不够,配上那颇为沧桑的塞外骆驼,北京的味道这才无可置疑。关于骆驼与北京人日常生活的联系,不妨借用郑午昌为《北京风俗图》“拉骆驼”所作的题词:“驼夫踏遍六街尘,倚炕围炉万户春。借问长安行路客,雪中送炭有何人。”

谈论北京,既离不开城,更缺不了人。会议程序表及论文提要的封面与封底,所用水墨人物,采自民国年间举足轻重的大画家陈师曾的《北京风俗图》。陈师曾(1876—1923),名衡恪,号槐堂,江西义宁人,乃晚清名臣陈宝箴之孙、大诗人陈三立之子、大学者陈寅恪之兄,早年留学日本,1909年归国,先任江西省教育司长,不久转而致力于美术教育,曾被聘为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导师。陈既是书画名家,又擅理论研究,有《中国绘画史》等著述。鲁迅《〈北平笺谱〉序》对这位老同学之“才华蓬勃,笔简意饶,且又顾及刻工省其奏刀之困,而诗笺乃开一新境”,有很高的评价;胡适、黎锦熙合撰的《齐白石年谱》,则专门表彰陈师曾发现、宣传齐白石的功绩。(www.daowen.com)

《北京风俗图》共三十四幅,作于1914年至1915年,每幅均有友人题词。此次挪用,为追求整体效果,将题词删去。对于风俗画来说,背景资料十分重要,起码可以帮助我们尽快地进入规定情景。作为封面的“说书”,其题词有二,一是:“白雪阳春世厌闻,巴人下里日纷纭。居然别有弦歌曲,点缀升平到十分。”(藕庐)作为封底的“玩鸟”,也有二则题词,一是:“小人闲居,无以自娱。一饮一啄,且与鸟俱。”(饿麟)关于这册风俗图的历史及文化意义,叶恭绰的跋语值得注意:“抑此册虽戏作乎,由今观之,其此物连类伤今怀古之意,可触发于毫楮间,观者其以为《清明上河》也可,以为《东京梦华录》、《武林遗事》之插图也可。”

关注文化史而非政治史,使得我撇开天坛、故宫或天安门,而选择了普通的城墙;关注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而非刀光剑影或军国大事,又使得我格外青睐陈师曾的《北京风俗图》;至于邀请摄影家沈继光在会场周围陈列作品,则是为了营造良好的阅读环境与文化氛围。与其他摄影家之喜欢宏大叙事与整体关照不同,沈继光明显偏爱局部。我的解读是:面对正迅速消逝的承载着八百年帝都光荣的“老北京”,即便摄影家极力打捞,也只能留下若干历史的残片;之所以将目光集中在建筑的局部与生活的细节,那是因为,作为先人的手泽与记忆,一砖一瓦总关情,没有理由不格外珍惜。

在“北京文化研究”课堂上,我曾大发感慨,研究历史上以及现实中的都市,除了理性与清明,严谨与勤奋外,还得对对象有几分温情与敬意。这一点,与艺术家对这座城市的凝视、流连、把玩乃至迷恋,颇有些相似。如此说来,这些图像资料及其制作者,已经无言地进入了我们的学术讨论。

关于“舞台背景”的说明,到此为止,接下来,大幕徐徐拉开,表演即将开始。作为会议的主持者,我预祝讨论会圆满成功。

2003年10月22日于北大勺园

(初刊《书城》2003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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