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春天的一个晚上,我们从市场区走过时,奇克谈起了他的政治抱负。他说,假如他竞选市政委员会委员的席位,他已经可望得到500张选票了,不过他想在加入这样一场竞争之前先取得更多的支持。我们在走过一排水果摊时,他停下来,挑了两个苹果,和那小贩说了几句话,然后没给钱就走了。在我们大口大口地嚼着苹果时,他解释说,这些人都是从他叔叔那儿租的摊子,如果他奇克·莫雷利竞选,他们就得为他干,否则就会丢了他们的摊子。他又反省地说:
假如我有一份好工作,也许就不会参加这场争斗了,可是我似乎生来就是搞政治的。……
帕特·拉索说仁爱很重要。这很对,不过自我保存毕竟是人类的第一法则。……如果我当了官,我会努力帮助这个地区,不过首先我得提高自己的地位。
1938年秋,奇克还没有作好参加共和党竞选的准备。这就意味着牺牲他在选区政治中的抱负,而这一抱负只能通过民主党来实现。奇克为他的政治活动寻找另一条出路,并在由民主党提名的地方检查官候选人查尔斯·马登的竞选活动中找到了这一出路。教区牧师迈克尔·弗莱厄蒂得到当地各政治组织的支持。假如马登证明是一个强有力的候选人,那么,为他组织在当地的竞选就可能会使一名在现有组织中毫无地位的科纳维尔人获得一次良机,开始他自己的政治生涯。
等到奇克决定支持马登的时候,这位候选人在科纳维尔的组织已经有人负责了,此人曾一度是晚霞剧社的成员。奇克着手成立了一个他自己的组织,并当上了地区的副主席。他让小孩子们去散发传单,让一群男女青年在选区里四处游说,他还作了多次政治演说。
在竞选中,查尔斯·马登被击败了,但是在科纳维尔,他得的选票却几乎与他的对手不相上下。在这一“精神胜利”的鼓舞下,奇克成立了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俱乐部,其中有15名曾为马登工作过的青年男女,还有几名以前社区俱乐部的成员。多克、菲尔·普林西皮奥、保罗·戴马夏和安杰洛·丘西接受奇克的邀请,加入了这个新俱乐部。多克对于他加入这个俱乐部作了这样的解释:
去年夏天,我正打算竞选议员,奇克来找我,并发誓他会支持我。……我对他说,他应该考虑他自己的政治抱负。我不会取胜,所以他支持我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可是他说,“不,你是我的朋友,我要支持你。”……对于他来说,做这样一件事确实不是说着玩的。我很感谢他,所以,当他来请我加入他的俱乐部的时候,我就让他把我的名字写上了。
我从来没去参加过俱乐部的会。我不去是奇克的福气。假如我是一名积极的俱乐部成员,我就不会让奇克做了那些事而不受惩罚。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拥护这样做。
我认为,在政治上,奇克为了自己而这样做是无可非议的。他的俱乐部里有一群年轻人。他不得不依赖这群人。可是和我这种年龄的人一起,他已经把自己毁了。因为我们太了解他了。
1939年1月,奇克、多克、菲尔、安杰洛和其他几名汉密尔顿俱乐部的成员参加了一次向查尔斯·马登表示敬意的会议。关于这次会,多克说:
他们宣布为了向马登表示敬意要举办一次舞会,并要求听众中所有认为能卖票的人上台来领票。……奇克上台下台一共7次。有的人上台不止一次,可是——7次——这也太过分了。……奇克就是想引人注目。小伙子们都注意到了。
后来,菲尔对我说:
我已经退出那个俱乐部了。……你知道,奇克邀请我们去参加为马登举行的那次会。可是等我们到了那儿,他根本不注意我们。他忙着巴结那群要人,以致无暇理睬他自己俱乐部的成员。比尔,这太不好了。
安杰洛是这么说的:
我也退出俱乐部了。上次会议之后,我出来在大厅里和奇克谈了谈。我认为他就是一个心眼儿为自己,而且我是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的。……喏,他说他必须为自己打开局面,这样,等他获得了一个好位置,就能帮助所有的俱乐部成员了。……他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不信这一套。即使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差事,我认为他也不会想办法帮助我们。我真不认为他会这样做。
到1939年夏天,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俱乐部就不复存在了。(www.daowen.com)
奇克还没有想出应该和哪些人联合起来。那年秋天,他对我说,“假如我有合适的伙伴和我在一起,我们就能成功。”于是,他着手复兴意大利人社区俱乐部。这一次是只限大学生参加。乔·杰努西和其他几名以前的老会员加入了,不过会员中补充了大批以前没有加入的人。
在1939至1940年那个活动季节里,社区俱乐部计划的主要活动是排一出戏。剧作者是埃德·普雷齐奥萨,据说是俱乐部的杰出成员之一。
排练一开始,是由奇克担任主角,埃德导演,不过这出戏的进展并不顺利。多克告诉我,社区俱乐部的一些成员说,奇克和埃德之间发生了严重的摩擦:“他俩似乎走不到一块儿去。埃德认为奇克想要摆布他。埃德本人就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如果有谁要受人摆布,那么他就是那个摆布人的人。”
在刚开始排练的时候,奇克还有另外一个想法。他建议由俱乐部发起募集一笔奖学金,送那些家境贫寒而又值得培养的意大利学生上大学。他打算在东城一家最大的旅馆的舞厅里举行一次宴会,进行募捐活动。俱乐部成员们表决拥护这项奖学金计划,于是奇克忙着为这件事作出安排。他全力以赴地忙着募集奖学金,以致决定不在剧中担任他的角色了。
募捐和演戏之间的冲突使俱乐部分裂为两部分。那些对埃德·普雷齐奥萨和这出戏更有兴趣的人退出了社区俱乐部,组成了“布斯金演员团”。他们中的一员扮演了曾由奇克扮演的角色,并请多克接替了一名奇克的追随者。安杰洛·丘西为剧中的一个舞蹈作了曲。埃德变得对多克十分友好,在他自己的剧上演之后,他建议布斯金演员团与多克的剧社合并。多克没有明确表态,不过这一提议说明在埃德和他的朋友们与奇克和他的朋友们之间的裂痕之深。
奇克把宴会的请柬首先送给州长珀西瓦尔·威克姆。州长秘书告诉奇克,州长阁下对这项计划非常有兴趣,不过他没有时间出席。奇克并不气馁,去找阿蒂利奥·沃尔佩商量,后者是位科纳维尔的银行家,曾是共和党政治中的活跃分子,并且认识州长秘书。沃尔佩亲自出马,设法保证州长亲自到会。这显然使这次宴会成了所有著名的意裔美国人都应该参加的一项活动。有500多人为设立奖学金而各捐款两美元。
宴会开始时,珀西瓦尔·威克姆来了,并被要求讲几句话。他与坐在首席的几个人握了手,表示了官方对这次奖学金募捐的支持,然后就告退了。继州长之后,又有许多人发言。最高法院法官杰内利和东城意大利移民区的其他重要人物在讲话中赞扬了募集奖学金之举和它的组织者,并保证他们会予以支持。阿蒂利奥·沃尔佩代表奖学金基金会的董事们讲话,他们将掌管这笔钱并挑选奖学金获得者。他首先宣读了董事名单。他们是:艾维大学董事会主席、诺顿街街坊文教馆董事会董事梅纳德·H. 阿特沃特;街坊文教馆的另一名董事J. 哈里森·邓巴夫人;曾为奇克进艾维大学法学院学习写过推荐信的著名辩护律师托马斯·L. 布朗;诺顿街街坊文教馆主管男青年工作的约翰·拉姆齐;还有阿蒂利奥·沃尔佩。
在会议快结束时,司仪阿尔弗雷德·马丁尼——他也曾是奇克在圣帕特里克学院读书时的教授之一——名叫奇克·莫雷利讲话。显然,这在奇克的生活中是一个重要时刻,他取得了空前的成绩。他谈到曾为文明作出过重大贡献的意大利人;谈到意大利移民在争取获得承认方面遇到的困难;他还建议以更多的教育作为解决其民族面临的困难的方法。奇克的讲话受到听众们的热烈欢迎。次日,意大利新闻评论员把他的这次讲话说成是“一个真正的奇迹”。
宴会之后,意大利人社区俱乐部没有立刻开始募集资金的运动。夏季就要到了,成员们表决将这一运动延期到秋季进行。
到了秋季,政治斗争占据了舞台的中心。为了使威尔基当选议长、威克姆当选州长、宾厄姆当选司法部长以及其他共和党候选人的当选,奇克工作得非常卖力。在州的选举中,科纳维尔仍然是民主党人占压倒多数,然而在当地的选举中,共和党人却一举获得了全部官职。
到了冬季,奇克重新开展奖学金运动。他扩大了委员会,增加了几位在意裔美国人社会中知名的男士和女士。
第二次奖学金宴会甚至比第一次更为令人难忘。这一次,市长和州长都出席了。会上宣布共募集了一千多美元。鉴于这个数字与一万美元的目标相差太多,募捐活动准备一年年地持续搞下去,以便获得更多的资金。
在开展募集资金运动期间,据宣布,司法部长宾厄姆曾指派奇克·莫雷利到他的部门工作。这个职务虽然卑微,却是从政的开端。自从奇克最初组织意大利人社区俱乐部以来,他已经走过了一段漫长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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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莎士比亚的著名悲剧之一。——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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