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知识 数字图像技术的批判意义-摄影的人文观察

数字图像技术的批判意义-摄影的人文观察

时间:2024-01-1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图26侵华战争图片的“不许可”印章这里着重探讨一下数字图像处理技术的批判意义。业界、学界和互联网是当代摄影批评的三度空间,从贯穿其中的各类论述来看,对数字图像处理技术的批判明显多于对暗房的批判,此间的原因是多元的。张大力等人所揭露的胶片时代的大量造假表明,对数字图像处理技术的一味批判是片面的。

数字图像技术的批判意义-摄影的人文观察

“批判”是知识界面对技术时的常有姿态,批判现代化、工业化、消费主义时代下技术对人文的侵蚀与异化,自然是必须且有意义的。但我们有理由感到困惑的是,这种传统的技术批判路线也影响到了社会摄影的评价。例如,“摄影只是技术”,就有可能与技术批判具有内在的逻辑一致性,不过,我们却看到它发展成为一种偏见。在某种意义上,技术可视作人类的本能,它是人类在追求生存与发展的过程中必须采取的手段,“也克服了人类在面对自己及面对自然时的不安全感”(爱因斯坦语)。时至今日,技术已经具备强大的内在扩张冲动,我们不妨一面反思、批判,试图遏制技术产生的不良影响,一面有效地利用技术内涵的积极意义,找寻技术服务于人文的路径。

新兴的数字技术与网络技术,令摄影脱离了传统的平面物件形态,印刷媒体存在于现实的空间,其可触摸的物理形态,令其更易被发觉、监控与销毁。一位著名的摄影师去世后,鉴于其所从事的特殊且敏感的摄影类别,“有关部门”随即开展了对其遗留照片的存档工作,鲜活的历史,也伴随着照片变为档案而被尘封。二战时期,日本的战时传播管制部门,在大量展现屠戮场景的照片上盖上“不许可”印章(图26),人为地阻隔了照片的传播路径,但随着照片的揭秘,一段不光彩的传播控制史,也随之浮出水面。

若超越纯技术视角加以判断,数字、网络技术之于摄影的人文意义,是其作为信息武器的身份,以及在推动消除信息不对称、开展影像批判、促进真相传播方面的巨大能量。其通俗的技术形态,打破了传统媒体时代信息传播技术的垄断性(传统媒体需要制度和资本的支撑),公民不仅是信息的接受者,也可以成为自媒体的传播者,信息的自由流动与博弈,迫使真相在信息自由市场中逐渐浮现,而不依赖于某一把关人的整合或篡改。

图26 侵华战争图片的“不许可”印章

这里着重探讨一下数字图像处理技术的批判意义。

数字图像处理技术,是指运用图像处理软件(Adobe旗下诸软件、ACDsee、光影魔术手、美图秀秀等)对以数字图像(也包括传统照片、胶片的扫描件)进行像素重组的图像调整技术。除了工作环境的弃暗投明(从暗房转向明室),它继承了传统暗房的全部技法,如烧黑(局部细节的丢失)、拼接、叠放、替换、色调调整等,而操作的便捷性和诸多额外的功能,则令其成为传统暗房的升级版。

业界、学界和互联网是当代摄影批评的三度空间,从贯穿其中的各类论述来看,对数字图像处理技术的批判明显多于对暗房的批判,此间的原因是多元的。胶片摄影对于暗房的依赖程度太高,若无自动化冲印设备的出现,暗房几乎是照片这一可视物件产生的必经环节,而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今日语境下的“后期”。而数字摄影则可实现图像产生与后期处理的分离,Photoshop等软件的参与,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改动图像的原貌,而不是像暗房那样以产生可视图像为第一任务。(www.daowen.com)

另外,数字时代图像传播的渠道是多元的,印刷媒体的网络版、独立的网络传媒以及微博等自媒体所提供的几何传播级数,以及图像数据保存方式的电子化、网络化,使得网民也成为采集、存档、分析图像的终端和主体。有些网民凭借肉眼察觉到数字图像存在的修补瑕疵,进而通过网络能量的汇聚,掀起打假浪潮。有一些假照片则是在线性的对比中被察觉的,造假者曾在网络上发布过原始图片,后来则成为判断图像真伪的证据,正所谓数字时代让造假变得容易,网络时代让造假更加危险。而胶片时代的虚假照片,只依存于印刷媒介而存在,传播范围狭小,部分虚假照片并不存在原始图片(原始只存在于被摄影师或图像传播机构所掌控的胶片中),造假的嫌疑也就无法从原始与非原始的对比中产生。

张大力等人所揭露的胶片时代的大量造假表明,对数字图像处理技术的一味批判是片面的。从逻辑上讲,它无法解释前数字时代的规模性造假——这很容易为PS开脱罪责;从写作技术上讲,数字与造假的人为捆绑,是一种重复性的俗套写作;从学术价值层面看,局限于研究数字技术与造假的关系,则遮蔽了媒介属性、政治控制、文化基因等因素对于图像谎言的推动作用。只不过,毫无疑问的是,批判已经成为针对PS的主流态度,暗房时代的消逝,导致新一代的读图者在面对暗房制作的虚假照片时,也会产生“这是P的”的唏嘘,全然忘了六七十年代连电脑都没有。

不过,出于以下几点原因,真相的控制与反控制并未实现均衡状态:首先,目前仍然存在互联网话语权的争夺,自媒体与传统传播机构的不和谐状态,在网络上仍然频繁呈现。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自媒体运营机构展开的自我审查也日渐密集。

其次,互联网之外的传统媒体仍具有较强的宣教能力,对互联网有误解的公民不在少数,“混乱”是他们评价体系中的常见词汇,“很黄很暴力”则是一种更为活泼的指责。不过,传统媒体所释放的这一词组,很快就被互联网所吸收、利用,成为用以自我维护的批判句式,这一现象颇耐人寻味,它显示出互联网的智慧与生命力。

第三,教育、宣传、社会管理均落后于时代的需要,而超前的娱乐主义、消费主义以及与之共生的犬儒主义,显示出启蒙状态远未达成,这也令基于互联网的批判远未形成强大的组合力量。落实到摄影领域,沙龙摄影的评奖模式主导着摄影界的创作方向和审美趣味,“记录真实”仍然是一个相对奢侈的摄影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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