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济慈(1901~1996),字华庭、慕光,号子祥、岸佛,横店下湖严人。著名物理学家。自幼聪颖勤奋,学业优异。曾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中国科技大学校长,第六、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等职务。
1918年,在严济慈的生命历程中,是大放光华的一年。这年夏天,他连得了三个第一。6月,在东阳中学的毕业考试中得了第一名,接着,在浙江省教育厅举行全国6所高等师范学校联合入学考试 中,又获全省第一,继而在南京高等师范复试中,在全国范围录取的考生中又排名第一。这不仅使严济慈名声大噪,也使得东阳学子和东阳中学名扬四方。
考试的第一名往往受人瞩目,因为这符合人们出人头地、技压群雄、独占鳌头的心理。科举时代,三元及第是读书人荣耀的顶峰,为人们所津津乐道。自清末废科举以来,三元及第——当然也包括三元连捷——已成绝响。因此,人们将严济慈的三考第一看成三元连捷一样荣耀。
其实,在严济慈的求学生涯中,第一名一直与他相伴。1913年,他以成绩第一名在东阳县立第一小学毕业。当时高小毕业的学生,社会声望已经不低,他们往往国文功底深厚,甚或超过当今之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他们临毕业时,常常做旧体诗词或纪念文相互酬答。部分人已谋划做初小教员或到机关、军队供职。但严济慈志向远大,决定投考东阳中学,并以第一名考取,顿时引起全县轰动。
人们对考入东阳中学第一名的重视,缘于几个方面。一是东阳中学是全省率先创办的县立中学之一,民国2年招收第一、二届新生,次年招第三届新生,即严济慈这一班。其时东中招生并不限于东阳一县,严济慈那一班有7人来自义乌,3人来自嵊县,严济慈得第一名的意义就不仅仅是东阳考生第一。二是科举时代,考入县学(雅称“入泮”)的庠生——秀才,第一名称“案首”,地位高于一般秀才。要知道东阳县学——封建时代县域内惟一的官办学校,科考岁考时才各录取20人,平均每年不过十几人,可谓千中挑一,出类拔萃,而成为“案首”则更是难上加难了。当时科举虽废,但人们的习惯性思维,还是把严济慈的考入东中第一名和“案首”等量齐观。
此时,程品文继任东中校长,他年富力强,办教育是行家里手,延聘诸多名师任教,书写了旧时代东中教育史上最辉煌的一页。当时名播全国的著名翻译家——美国小说《飘》的中文翻译者傅东华,因反对袁世凯称帝而避难执教于东中,担任严济慈他们的英文老师。严济慈在广益小学(县立第一小学前身之一)已学过两年英文,在其他初学ABC的同学中,犹如鹤立鸡群,一开始就得到傅老师的激赏,并为他取字“慕光”——仰慕远祖严光之意。后来,严济慈为他的六个儿子取名,都带有“光”字,其中不乏感激傅东华老师之意。(www.daowen.com)
严济慈在东中就读的四年里,超前学习,刻苦学习,能背诵《英汉小词典》。每逢考试,总是名列第一,四年八个学期的期考,自然也是第一。而他在1918年6月的毕业考试中名列第一,也是顺理成章了。
东中毕业,报考大学。当时全国的大学寥寥可数,不过20来所。北大之外,全国分为六大学区,南京、北京、沈阳、武汉、成都、广州的六所高等师范,还兼有教育行政管理的职能,相当于解放初期大行政区的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六所高等师范联考,考试由省教育厅出题组织考试,考试科目有国文、数学、英文、历史、地理、物理、化学。高等师范不仅不需要交学费,还提供食宿,严济慈虑及家庭经济负担,于是报考了离家最近的南京高师。严济慈从老家下湖严出发,走了两天,到了诸暨城西南几十里的一个渡口,坐舢板经钱塘江抵杭城。
考试结束,等待放榜需一个月,严济慈就住在凤凰山下一家公寓里。这个非正式公寓是一位东阳木匠开办的,一个月食宿5块大洋。闲着无事,就跑到清波街的商务印书馆看书,无意中发现了南京河海工程学校(即今河海大学前身)的招生消息。这所学校由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四省合办,有预科和正科。严济慈想,反正闲着没事,就去杭州第一师范报考。考试揭榜,严济慈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上南京高师,同时也考上了南京河海工程学校的正科生。严济慈一下子在杭州出了名,在寓杭的东阳人中,更被津津乐道。因为东中前三届毕业生中,虽然有人考上省立法政学校,但考上全国高等学府的,严济慈为第一人,而南京高师更是当时南方青年向往的最高学府。由于严济慈的出色表现,当时的浙江省教育厅破例拨了一笔经费给东中,以资鼓励,并将东阳中学列为重点中学。严济慈的成功也大大鼓舞了东阳学子。后来,东阳学子吴生树、朱松黄、陈人文、张德祥、李德贤等纷纷考入南京高师。
按南京高师的惯例,入学新生都要进行复试。新生来自全国各地,可谓强手如林,严济慈在复试中依然笑傲群雄,延续了他考试第一的神话。
得第一,难;三得第一,更难;而在求学科研中屡屡得第一,则难上加难。若无科学救国之志向、坚毅不挠之意志、勤奋刻苦之努力,焉能有此?严济慈在求学科研的生涯中,屡屡斩关擎旗,笑傲群雄,为国争光,也为东阳人争光,足为乡人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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