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知识 大陆国宝迁台:石鼓运输惊险一幕

大陆国宝迁台:石鼓运输惊险一幕

时间:2024-01-1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由于石鼓很重,放在车上不用担心滑脱,所以并没有用绳子捆绑。车队路过一片稻田,吴玉璋押运的卡车方向盘失灵,车子直直地撞在路边的小树上,翻倒在稻田里,幸好不是栽稻的季节,稻田里没有水,虽然石鼓的箱子滚落进去,可并没有损坏,人员也没有伤亡,只是吴先生同司机和几个押运的士兵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其余的车队到龙潭集中后,从龙潭又派了一辆卡车把翻在路上的石鼓运回来,在龙潭车队调整了两天,然后才上路。

大陆国宝迁台:石鼓运输惊险一幕

那志良要问清楚三件事情。

第一件,川湘公路局派来的车是不是新车,如果是旧车一路上还要为它担心。

第二件,川湘公路局是否要派员随行,遇到问题能不能及时处理。

第三件,这一趟的道路是不是可用,需要川湘公路局做好检查。

总务处替川湘公路局一一解答,派去的是10辆新车,有公路局方面的人随行,一路上畅通无阻。

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5月30日,10辆旧卡车打着喷嚏开到了向家坡库房门前,整整齐齐地停在路边,每台车子都是方头圆脸,四个轱辘却半旧不旧。那志良一看,不是新车,问总务处的人:“不是10辆新车吗?”

总务处的人也不太清楚,招呼一个司机悄声问过,又跟那志良说:“他们说别看这车旧,可零件全是新的灵活得很,保证没有问题!”

那志良将信将疑,同另两位押运员商量,两位却并不在意。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凑着那志良的耳朵说:“这是骗丫头上轿子呢!”那志良听了,只得“嗯嗯”地点点头。

石鼓每个有一吨重,每车只装一个箱子,每箱一个石鼓。由于石鼓很重,放在车上不用担心滑脱,所以并没有用绳子捆绑。三个押运员的任务,那志良坐在第一辆车上随时监控前面的路况,吴玉璋先生坐最后一辆,给大家收尾。张德恒先生坐倒数第二辆,也是方便前面的车子出了问题,好及时处理。

车队穿街甩巷出发了,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5月30日的清晨,日头正从东方升起来,红灿灿,像一面巨大的红色磨盘。

车队走出重庆后,不到一天的车程就出了事故。车队是蛇形前进的,有头有尾,如果有车子出了问题后面的就会发现,可偏偏是最后一辆出了问题。车队路过一片稻田,吴玉璋押运的卡车方向盘失灵,车子直直地撞在路边的小树上,翻倒在稻田里,幸好不是栽稻的季节,稻田里没有水,虽然石鼓的箱子滚落进去,可并没有损坏,人员也没有伤亡,只是吴先生同司机和几个押运的士兵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前面的车队一直走到要休息的时候,那志良才发现少了吴玉璋先生的那辆卡车。起初以为是落在后面,于是车队等了30分钟,可是还不见卡车赶上来。一直到一辆军车路过,才得到消息,知道是出了事故翻倒在稻田里。

那志良希望能开车回去看看,司机却无奈,解释说:“怕是这样开回去会没有油开到綦江。”

这样只能等着有开往重庆方面的车辆,搭乘着过去了。那时候正是全国上下各个机关复原的尾声,这条路上不时有各种汽车经过。没过多久那志良就搭乘了一辆汽车返回到了最后一辆卡车出事的地点。

石鼓的箱子已经被搬到路上,上面干干净净。司机已经打过电话,公路局说马上会再派一辆车来。等了好久,公路局的车子终于到了,石鼓装在新车上,赶上前面的车队,至晚正好在綦江过夜。

车行在綦江到彭水的公路上,路况倒是还可以,上下坡却是很多,又有很多“百转千回”的急弯,走起来很是让人心跳。过了白马关风景又是格外令人痴迷。从白马出来连续爬了18公里的上坡路,盘旋着上山,车和人都很累,可山上的风景美极了,云气很重车行驶在里面像是穿入了云霄,吸进来的空气有清凉凉的感觉,把手从窗子伸出去皮肤会有湿湿软软的放松态,大家对这样的环境都很享受。直到接着来的18公里下坡路,大家才又打起精神来。过了武隆以后就要沿着黔江走了,黔江边的黔江市,素有“渝鄂咽喉”之称,公路附和着黔江曲曲弯弯地向前挺进,两面是耸立的高山,那志良说那段路就像是川陕道上的明月峡。

从彭水到黔江那志良记得行车时是一个早晨,晨光曦微,普照在大地上。众生万物都清澈明朗起来,虽然没了峰峦烟云的诗情画意,可平添了好些起起伏伏的丘脉,都是让人看过不免心疼的美景。在黔江市车队休整了一天,算下来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天的时间了。(www.daowen.com)

没出重庆的时候就听说酉、秀、黔、彭四个县常常有土匪出没,所以车队走得特别小心,处处打听,也自我安慰了一路。经常听当地人说“潘主任的队伍都走了,哪里还有土匪”,可是大家听了还是将信将疑的,不过一路走来却也是安生的,没有不安分的人出来骚扰。

从黔江到龙潭的路上又发生了一起车祸,当时是一段下坡路,司机放开油门,任车子自由下滑,不想在转弯处,迎面又过来一辆卡车,司机慌乱中左右躲闪,最后车子无法控制滚落山崖。翻落山崖的前一刻,司机从车上跳下来,车上并没有警卫,石鼓也因为没有捆扎落到地上,卡车落入山崖转而就变成一个小点粉身碎骨了。其余的车队到龙潭集中后,从龙潭又派了一辆卡车把翻在路上的石鼓运回来,在龙潭车队调整了两天,然后才上路。

从龙潭出发要经过秀山、茶洞、永绥再到所里,这中间不乏怪异离奇的山路。永绥到所里这一段就有一处,名字叫作“矮寨”。这条路很离奇,它本来是七公里的陡坡,很平常,山路里像这样的陡坡,司空见惯,不过它又像锯齿一样反反复复,路边上矗立着密密匝匝的警示牌,有些弯司机没办法一次性拐过去,就只好拉锯似的往复磨蹭,还有些地方紧邻着深渊。车队因为从黔江到龙潭毁了那辆卡车,心有余悸,所以对这样的公路很是头疼,司机们都是抖着手开过去的。

车队到达所里正赶上那里的集市,随车的人都逛了逛,从所里到泸溪再到沅陵这是预期的第一段路程,车队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修理和调整,一共住了三天,是6月12日到15日,再算一算从重庆出来也有13天的时间了。

6月15日车队从沅陵出发,经过常德到达长沙。路中经过一个叫作桃园的地方,其中有叫渔父村的小村子,那里有一个山洞,是当年陶渊明桃花源记》里所记述的地方,随车的人很多想去看看,不过路不顺时间又不够就算了。路上的景致大体上也发生了变化,山峻崖险的日子渐渐没了,平旷的红土地舒展开来,路边尽是高大树木,郁郁葱葱地贴着公路,遥远的天地接壤处,有云朵随车而行,车行一寸它移一寸,永远摆脱不了。

车队在长沙算是长住,一共四天,直到6月21日。长沙发生过一场大火,把原有的旧时建筑都烧掉了,现在全是战后重建的新房子,比一般的地方都要干净漂亮,而且高大雄伟的气势不用另说,街道也不像以前的那么狭窄,可以并行好几辆卡车。离重庆已经21天了,将近端午节的时候车队到了浏阳,看见家家在插菖蒲,随车押运员也泛起思乡的心绪来,想起“端阳采撷”的诗句,“玉粽袭香千舸竞,艾叶黄酒可驱邪。骑父稚子香囊佩,粉俏媳妇把景撷。”8年的战乱,城市换了面貌,人老了不如了从前,这样的佳节也难同亲人团聚了。过了浏阳,需要渡过一条河,河上本来已经修好了一座新桥,上面却拦着绳子不让过。那志良过去交涉,看桥的人语气蛮横,“必须等到通车的典礼举办之后才能过”,原是工程处的人要讨个吉利。车队只好用渡船过河,渡船是两个旧船并在一起,里面漏着水,看样子就很危险。渡的时候每次上去一辆车,过河后还要把船里的水淘出去再运下一辆。大家心惊胆战地把10辆车都渡完,幸好没有发生危险。

过了渡河没走多远到了上栗市,上栗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市,再往前走路就断了。路上横着一道土沟,前面立了木牌子,上面写着“禁止通行”四个大字。一个守路的人坐在那里,车队停下来,那志良上前询问,守路的先问:“你们要去哪里?”那志良说:“我们要去南京。”守路的乐了乐说:“这条路根本没有通车,从这里到南昌没有一条路是通的,过了南昌更没有路,连桥都没有,你们硬要走我也不拦你们,翻了车没人管。”脸上浮现出傲慢的样子。那志良明白过来,原来10辆旧车的事并非偶然,现在连原本说明的畅通无阻的路也是假的。那志良找来川湘公路局派的随车工作人员,他也是没有主意。只是大家对守路人的话从态度上分析并不可信,于是决定走走看,到哪里走不下去了再说,如果能到南昌那是最好了。

车队刚走出不远,路况就糟糕到透顶的地步。守路人的话一点没错,路上积满了水,浑黄的看不清有多深,卡车只能试探着往前走,车辙里往往出现石头,或者车辙太深车辆刮到底盘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有的司机提议骑在辙上走,可辙有多深大家并不清楚,路面极滑万一滑进去车辆翻了,岂不是应了守路的谶语。好不容易挨到了株潭,大家还互相调谑呢,这可是难得的阳关大道呀,走的真是舒坦,岂不知大家都是走夜路吹口哨自壮胆子才过来的。

株潭一过路面上的水变成了铺路的石子,一堆接着一堆,石堆不高,车子可以推过去,不过对车子的损害不小,惹得司机们不停地骂。过了上高,路面终于是有所好转,虽然仍有些坑洼,不过跟前面的水石比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车队要在路上吃午饭,菜只好自己炒,好些菜带着不方便,有些又是发霉发腐的,吃坏了好些人的肚子。上高抗日时战事非常惨烈,现在已经人烟稀少,大片的田地荒凉着,没人打点,遇到几个面黄肌瘦的活人实属不易。

端午节的时候车队到了南昌,得知往下的路是不能走的,公路没得到修复,桥梁都被炸断,基本的渡船也没有预备,只能从这里改运到九江然后换成水路运到南京了。那志良把临时的变动报告到院里,院里同意了改运的计划。由于前面的路况不好,车子损伤严重,需要修理,车队在南昌待了五天。临行时南昌的同人嘱托到九江这一路哪里都可以休息,唯有张公渡不行,有被抢的危险。

车队出了南昌不久卡车就坏掉一辆,修车花了很长时间,行到张公渡的时候天已经乌黑,司机们都不惯于走夜路,跟那志良商量想住下来。张公渡本身并不可怕,日军在的时候曾有过几次恶战,接着又有几次大屠杀,当地已经几乎没有了平民,要么死了要么逃难,能留下来的都是一些靠拦路劫财为生的土匪恶棍。那志良一想,这石鼓一个有一吨重一般人并不知道其中的价值,我们身上钱财又少,路上虽经历艰难万险可都化险为夷,索性就住下吧。当晚就在张公渡留宿,押运员们一身疲劳倒头就睡,一宿过了却无事。

6月30日,车队到了九江,这是张公渡留宿的第二天。石鼓要在九江装上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九江码头不是大码头,凡路过的船都是已经在上游装满货物,石鼓再挤上去比较困难。九江码头自己的船又都是小船,石鼓根本装不上去。

押运队在九江住了24天,这段时间常有船来的消息,有时候连工作人员住的旅馆都退了,到了码头却还是一场空。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押运队大饱了九江的风情,那志良、吴玉璋两位先生,闲下来就会到租小说的书店中消遣。张德恒先生自带了家眷,一个月里四处游玩。

7月23日,有一条装米的“执信轮”路过,在九江的仓位调用由招商局九江办事处支配,那志良赶紧过去接洽,说了很多好话。7月24日下午石鼓装船,25日上午离开九江,一路去了南京。从九江到南京,沿途的风景同当年并无太多的改变,战争已过反而浮出来一层层的清凉之感,沙鸟、风帆、两岸猿啼都更加的悠然自得。“执信轮”只在芜湖做了一夜的短暂停留,26日清晨到达南京下关码头,当天10箱石鼓运回朝天宫库房。这次押运用去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沿途所经过市、县、镇、屯不下百十几个,换过两辆卡车,期间整修过无数次,危险的地方处处皆是,翻车虽是偶有却都是大案子。

从重庆返回南京的绝大部分文物走水路,沿江顺水而下速度极快,只有在装船和卸船的时候遇到点小麻烦。文物在重庆的库房,轮船没办法抵达,装船时设了一个中转站在海棠溪,汽车把文物运过去,再通过海棠溪用小货轮拖到对岸的仓库里,等大轮船来了再装上去发船。卸货时的麻烦是工人们带来的,一场战争下来,码头的工人没了原有风貌,做事的规范度大大降低,不论是什么货物都随手乱堆乱放,看上去不顺眼的还要踢上几脚。故宫文物是重要物品,应该轻拿轻放,可他们不放在眼里,文物箱子摞得太高,搬着不方便就会被推倒,然后再人手一个搬走,工作人员害怕损坏文物上去劝说,他们不但言辞挑衅,而且聚众蓄意动手,令故宫人很无奈。

民国三十六年12月9日,南京朝天宫库房迎回了战乱时仓促逃离的文物,此时距离民国十四年的双十节已经整整过去了22年零2个月。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