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知识 罗杰·诺斯:18世纪传记作家,法学家兼业余音乐家

罗杰·诺斯:18世纪传记作家,法学家兼业余音乐家

时间:2024-01-1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罗杰·诺斯是18世纪英国的法学家、传记作家和业余音乐家,是诺斯男爵四世的第6个儿子。罗杰·诺斯卒于1734年3月1日。因为占有资料的翔实、全面和准确,罗杰·诺斯对后两位哥哥的记述比前者更直接、更单纯。毫无疑问,罗杰·诺斯对自己创作方法和目的的注解正确且新颖。难能可贵的是,罗杰·诺斯意识到了传主的私生活和家庭生活琐事的传记价值。

罗杰·诺斯:18世纪传记作家,法学家兼业余音乐家

(Roger North, 1653-1734)

罗杰·诺斯是18世纪英国的法学家、传记作家和业余音乐家,是诺斯男爵四世的第6个儿子。在约克公爵的首席司法官、哥哥加尔福特男爵的帮助下,他在律师界曾名噪一时,1685年被任命为邓威治市下议院议员。除了1683年发表的《雨与鱼塘的对话》(A Discourse of Fish and Fish Ponds)之外,罗杰·诺斯没发表过任何作品。在其生命的黄昏时分(1690-1734)他放弃了律师生涯,退休回到诺福克郡自己的庄园里,开始写《诺斯兄弟传》(The Lives of Baron Gulford; Of Sir Dudley North; and of the Honourable and Reverend Doctor John North)[4]。尽管他的自传记叙的只是他生命中的某些片段,与《兄弟传》中的部分内容时有交错、重复,但仍不失为他最具魅力的作品之一,从中可以管窥出他内心深处某些本质性的思想。另外,他关于音乐演奏方面的评论对于研究英国巴洛克风格的音乐学者来说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罗杰·诺斯卒于1734年3月1日。

《诺斯兄弟传》完成于1705到1715年间。在怀特·肯尼特(White Kennett)发表了《英国全史》(A Complete History of England, 1706)之后,罗杰·诺斯发现其中有很多误解、偏差和错误,于是动笔以澄清该书对查尔斯二世和长兄弗朗西斯的责难和诽谤。这部辩护性的文字后取名为《每日的反思》(The Examen)。这份报道全面而翔实地记录了作者的长兄弗朗西斯的公务及私人生活。对长兄的回忆带来的愉悦心情,激发了他记叙另外两位兄长达德利和约翰的冲动。因为占有资料的翔实、全面和准确,罗杰·诺斯对后两位哥哥的记述比前者更直接、更单纯。

罗杰·诺斯的传记观

下面这两段话清楚地标识出诺斯的传记观:

人们可能会以为我对环境的描写太过琐碎,大部分都可以略去……我保证大部分都是真实的;我喜欢自己变成画家,把同一个画像像我期望的那样呈献给观众。就如同画一棵树,叶子和树枝很小,而且纠结在一起,比树干和大树枝难描画得多。但如果没有这些细枝末节,就很难画出一幅好的树的图画。历史是一幅肖像画和轮廓画,不是索引和目录;没有“怎么样”和“为什么”,一切历史都是浅薄而无价值的。(转引自Stauffer, 1970: 355)

人们可能会说我在此颂扬的内容过多,但是我所拥有的最真实的内容还没有形成文字……如果我写下来的东西被多数人视作琐碎而没有意义的话,那么他们是否可以这样想,了解一个大忙人生活中的小事和了解那些大事同样有意义,尽管大事可能会有趣一些。受益和愉悦应该平分秋色。就让这些成为我为本书中那些清淡的段落的致歉吧。(North 154)

然而,传记的客观、公正是考验传记优劣的试金石之一。诺斯正是为了澄清事实真相才动笔开写传记。他的传记观念也许是追求真实,但也难免存在偏见,这正是传记写作中难以逾越的精神或灵魂鸿沟。他在《吉尔福特男爵传》(Life of Francis North, Baron of Guilford)的前言中说:“我宁可让他们相信这是训导而不是历史”(North 9)。他清楚地意识到为兄弟作传的局限性,所以在叙写长兄的婚姻观时反复强调了自己的传记写作目的:

尽管通过此办法我可以介绍很多内容,有人可能会认为这些细枝末节和这样一位大人物比起来无足挂齿。但我仍然认为大多数人会更乐于关注它。如果对一个人的经历的记述只关注教堂和国家这样的要事却放弃那些特殊的经济和私人事务,那只能算历史,一部不错的历史,而不是传记……。传记应该是一幅画,如果它的特有质素被省略,那断然算不上好作品。瑕疵、伤疤和污点应该和它的美一样被描写出来,否则它只能算一幅填满了百合和玫瑰的轮廓图。(North 154)

毫无疑问,罗杰·诺斯对自己创作方法和目的的注解正确且新颖。他的“一部好传记不仅是对传主一生重大事务的记录,同时也是对其私生活和家庭生活中具有特性的细节的描述”(Ibid.)的结论是实现传记真正目的的关键一步。

难能可贵的是,罗杰·诺斯意识到了传主的私生活和家庭生活琐事的传记价值。他认为兄长们的公务和琐碎的私事都能揭示出他们的本性。在描述这些所谓的琐事时,他时常向读者道歉,认为过多的细节难免会破坏记叙的连贯性。但他仍然断定,这种方法将会比只记录重大事务更能真实地勾勒出传主的人格特征。他始终怀着愉悦的心情追忆兄长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写作过程中他有时会有意放慢速度,沉浸在对某些片段的幸福回忆里。《兄弟传》中大部分的叙述,亲切感溢于言表,力透纸背;手足之情,至深至远。但字里行间我们却读不出他与他们生离死别时感伤的唏嘘呜咽。他对他们的追忆没有苍凉与悲伤。他带着完全的宽恕和谅解,回忆他们的生性弱点;他用温和的讽刺和字里行间的同情来应对他们的过错。

罗杰·诺斯担心读者会质疑自己对兄弟们的品质颂扬,因为手足情谊难免会产生认识上的误区,所以当写到“别人会认为我颂扬他们的成分太多”时,直言自己明白颂文和传记目的各异:他不仅是为兄长们辩护,而且是如实地记述他们的生活和品行。对于他们的公共事务的评判他有时难免失之偏颇,但为展现他们的人格而对其私生活细节的记录却不偏不倚。诺斯凭借他丰富的资料信息和卓尔不群的传记写作标准,完成了英国18世纪颇具影响的传记作品之一——《诺斯兄弟传》。

《吉尔福特男爵传》

《吉尔福特男爵传》是诺斯对18世纪传记发展及写作方法所做出的最大贡献。传主本人的特质为这部传记平添了生命的光辉。整部传记条理分明,人物展现极具穿透力和亲切感。他以真诚、崇敬与激情,把一位个性复杂、大气阳刚、正直坦率、雄心勃勃、小心谨慎但又不会过分谨小慎微、有时又缺少魅力的哥哥弗朗西斯描写得光鲜亮丽,ë满生动。

为保持传记叙述的连贯性,作者对素材进行了精心布设。传主相去甚远的公众生活和私人生活,使人们很难将两者归总到一个人身上。从某种程度上说,国家的掌玺大臣和私生活丰富的弗朗西斯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人物。作者也意识到保持故事连贯的难度,所以他选择了一种巧妙的叙事方式,让读者轻而易举地了解到其中的关联。为了让读者更好地了解他的叙述模式,作者一开始就把掌玺大臣的生活分为四部分,每部分又分成两个小部分:一是有关他公众生活的描述,另一个则聚焦于他的私生活描写。把一个人的生活分成两方面来写无疑会形成两种人格。如果两种叙述间隔的时间过长,时间的连续性就会丧失;但严格按照时间顺序来叙述故事,也会差强人意。所以作者在不打断两种主要事件的前提下,保持了时间的顺序,让读者在对每个故事都作出评判之后,再将两种生活整合到传主一个人身上。这显然需要精妙审慎的构思才能达到。

诺斯在回忆长兄“琐细的事件”时,表现出了他非凡的择别能力。他用一种未着色的微笑,从自己的记忆库存中勾勒出兄长私生活中的“瑕疵、伤疤和污点”。他原谅了他的过分和错误,用一种诡异的微笑来对待他非英雄的一面,把他描绘成一位性格干净的人。例如作者在回忆兄长的婚娶经历时,极尽详尽之能事,惟妙惟肖地刻画了传主在婚娶阶段努力攀高枝以改变命运的故事。(www.daowen.com)

这些精致的细节呈现,让我们惊喜地发现原来人性和历史也可以被描绘得一样奇趣横生。整部传记中,著名的掌玺大臣始终只是一个鲜活的人,一个有人性弱点、言行间透着真实的人。尽管作者用主观的、解释说明的方法揭示其性格,难免会因情感因素而欠真实,但却避免了一味记述的冰冷,完成了对一个人极富同情的欣赏。作者对兄长的敬重并没有太多地影响到对他性格的分析。他这样说过:“我所描述的这个人物不是出于我的想法,而是出自我个人的理解和论证;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起誓,其中的任何一个物件都是真实的”(North 179)。《吉尔福特男爵传》是最早把人活灵活现地还原给生活的一次尝试。作者本着一种真正的传记态度和超前意识,动用一些表面上看来无足轻重的小事,立体式地建构起一位鲜活的人物。

《达德利·诺斯爵士传》

相对而言,《达德利·诺斯爵士传》不及前者精彩。达德利·诺斯爵士是位成功的商人,后半生才开始关心政治。他在伦敦市与宫廷间的争斗中,以宫廷司法官的身份毅然决然地站在皇室一边。因为作者在早期发表的《每日的反思》中对他涉足政府要务的事情做过详细的报道,也驳斥过他人对达德利的恶意攻击,因此传记中省去了历史学家们对兄长的诽谤,主要记叙了传主身为商人在伦敦和地中海地区的活动和作用,把笔触直接伸向对其品格与性格的描述。

达德利·诺斯因为长期生活在土耳其西部港口西麦纳和君士坦丁堡,与作者相处的时间有限,因此作者主要借助他的信件(其中大部分是写给弗朗西斯的)以及回伦敦后的自我讲述来记述他的异域生活。写到达德利出国旅游后,作者加入了很多他写给弗朗西斯的信件,提供给读者大量有关其兄活动和思想的有趣信息,从而赋予了这些段落一定的传记价值。但其中大部分对地中海地区以及土耳其风情的描述,偏离了传主的生活。

本传记三分之一的内容与传记并不相干。传记中最成功的部分是对哥哥青、壮年时期生活的描摹。当作者开始描述传主回到伦敦后的生活时,才以自己神奇的人物塑造能力把目光重新聚焦到传主的身上。浓厚的手足之情并没使他一味地褒扬哥哥的优点,对他的瑕疵也是直言不讳:“我应该早点说明,他从西麦纳回来途经威尼斯,并在那里逗留个把月。在此期间,他乘坐马车周游了整个城市,尽情放纵自己。与那里只跟有名望的参议院有交往的名妓混得很熟。这是他曾有的取乐方式,他认为男人有时候是可以放纵自己的”(North 366)。作者用一系列的趣闻轶事为我们描述了一位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脾气暴躁、嗜好酒色、生意上精明、持公平交易观的传主。整部传记既充满了奇趣和新奇,又不乏柔情与幽默。

然而与前一部传记不同的是,作者没有将传主的公共事务与其私人生活分隔开来。阅读前者,加尔福特男爵和弗朗西斯·诺斯俨然是两个角色。但在这里,达德利·诺斯、伦敦和君士坦丁堡的商人、宫廷司法长官、旅行者同属一人。作者用精良的技巧把传主多姿多彩的生活贯通一体。实际上,达德利的私生活描述在本传记中占绝大部分篇幅,每个细节似乎都不可或缺,就连达德利用来防止失眠的办法也做了详细的说明。难怪当代评论家隆加克感叹道:“要是描述17世纪土耳其的那几十页离题的内容被删掉的话,这本传记应该不失为一部相当优秀的传记作品”(Longaker 182)。

《约翰·诺斯传》

《约翰·诺斯传》是三兄弟传作品中最短的一部,主要叙写了在剑桥大学三一学院任教的约翰·诺斯的生平故事。作者所记录的这位17世纪学者的典型生活,对于普通读者来说,也许少了前两部作品的多彩多姿,但关注17世纪末剑桥人学识状况的读者会发现,作者对三一学院教师的生活细节的描述可圈可点。

传记一开始,作者就开诚布公地谈起了自己的写作目的:“旨在以一位熟知他、经常陪伴他的人的身份,向那些活着的人描述其生命故事,既不想争宠于公众,也无意取悦于个人”(North 273)。诺斯对传记发展的真正动力心知肚明。若读者知道这一传记作品“用的是一种熟悉的对话方式写成的”时,会相信这本传记将会是三部中最具吸引力的作品,因为它“少了需要人们去努力回顾的公共事务或国家大事”(Longaker 184)。

从传记的视角来说,《约翰·诺斯传》比前两部作品略胜一筹,它履行了作者在前言中宣布的“不争宠于公众,不取悦于个人”的宗旨。写这本传记时,因为传主的活动与当时的政治风云瓜葛很少,作者完全脱离了政党作家的身份。但他所谓“用的是一种熟悉的对话方式写成的”这一说法却不怎么令人信服。整个传记文本作者始终围绕着传主的生活和性格,这一直描方法有时难免枯燥单调。

从传记本身的价值和文学魅力上来讲,《约翰·诺斯传》不敌前两部。毕竟,没有多少人会对这位博士精通希腊语感兴趣,也不会有多少人在乎传主老年时期所患疾病的名称。传主既无名人之光彩,也无伟人之功业;既无奇人之机巧,也无圣人之声望。青年无才俊,盛年无勤业,暮年且从容。他的名誉和成就似乎不值得人们花费时间去打探。原则上说,传记并不势利,它既可聚焦德高望重的人物,也可选择恶贯满盈的传主,但却很少选取平庸或中庸之人。平庸的人须要趣味十足,中庸的人应该值得我们揣测反思。当传主的成就能满足这样的兴趣时,传记才最容易成功。从传记本身来看,《约翰·诺斯传》和《吉尔福特男爵传》无法同日而语。

《约翰·诺斯传》中,作者在描写约翰的生活和性格时并不缺少情感,只是我们从中看不到前两部作品中隐匿于字里行间的亲切感和诡异的微笑,少了些许前两部作品的热情和精神。也许是约翰·诺斯溃弱的体格和气质中缺少两位哥哥那样的霸气,作者才用这样的方式处理他的生活。面对哥哥的弱点,作者无法做到一笑了之,因为这些弱点大多来自于他可怜的身体。可以说,如果没有前两部传记,这部传记作品在传记的发展中无疑是有情趣的。隆加克说得好:“他的名字值得我们敬重,但不值得全力去关注”(Longaker 186)。

结 语

《诺斯兄弟传》之前的传记关注的主要是传主的公共事务,传主的私生活一般被当作无关痛痒、无足挂齿的事情。诺斯在展现其兄弟们的私人生活时,尽管也曾为过多生活细节描述而致歉,但他分明意识到了这些表面看来无足轻重的细节的传记意义和价值。这一认识与普鲁塔克的灼见不谋而合:“并不是那些突出的成果才能展现一个人的善与恶;通常情况是,一篇短短的信函,一句话,一个笑话可能会比最伟大的围城或最重要的战争更能展现一个人的真面目”(转引自Longaker 24)。有了如此这般的原则指点着他锋利的笔芒,我们才有幸看到《诺斯兄弟传》中人物和时代的至真描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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