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一词源自希腊语Kamen。
Kamen的字面意思为:力量与热情。
阿拉伯人细心熬制出世界上第一杯咖啡。
威尼斯商人在公元1615年从土耳其把咖啡带入欧洲。
立时,法兰西、意大利都为之疯狂。
维也纳有一句著名的谚语。
“欧洲人挡得住土耳其人的弓刀,却挡不住土耳其的咖啡。”
咖啡最先到达意大利的时候处境不妙。
不少保守的神职人员将它视为“撒旦的杰作”。
他们纷纷建议把它驱逐出境。
好在,教宗的一句话改变了咖啡的命运。
教宗克雷门八世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喝了一口咖啡。
咖啡的美味征服了他。
他情不自禁,说道:“让咖啡受洗成为上帝的饮料吧!”
阿基米德曾经说过:“如果给我一个支点,我能够撬起整个地球。”
可在我看来,小小的咖啡无需支点便可以撬起地球。
它改变了世界的历史。
很多,很多……
──它催化了法国大革命。
──它在拉美多国政权更迭中作用微妙。
──它在美苏冷战中充当平衡杠杆。
肯定会有读者怀疑我的观点,他们会发问:小小咖啡难道真会有这么巨大的力量吗?
笔者的答案是肯定的。
该书名为“咖啡天下事”。
书中写道:“每当咖啡引进,就会助长革命。咖啡是人间最极端的饮料,咖啡因会刺激思考,老百姓一旦深思就想造反,危及暴君地位。”
这话一点儿没错。
16世纪时,那时咖啡正在阿拉伯世界大行其道。
它就博得了一个美名。
“麻烦制造者”。
那时,民众时常聚在麦加的咖啡馆里大放厥词。
他们公开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没有不透风的墙。
某些尖锐的话辗转飞进时任总督贝格的耳朵里。
当时麦加的总督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自然火气大。
一怒之下,什么事都干得出。
公元1511年,他下令封了麦加所有的咖啡馆。
无独有偶,麦加年轻总督的恶行在土耳其境内也上演过。
这里比麦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土耳其的咖啡馆非但被勒令关闭,咖啡甚至还被列为非法饮品。
究其原因也无非是谨防人们假借喝咖啡之际发表反动言论。
那时节,土耳其当政者一向酷爱滥施刑罚。
谁要敢违反法规偷喝咖啡便要饱尝一顿乱棍,难免皮肉之苦。
累犯更是有性命之忧。
他会被塞进皮革缝制的袋子里,丢进博斯普鲁斯海峡。
博斯普兽斯海峡即如今的伊斯坦布尔海峡。
不过,压迫和反抗原本就是一对双生子。
政府的酷令并不能消减人们对咖啡的欢喜之情。
不少人都甘愿冒着生命之危喝上两口咖啡。
久而久之,政府对咖啡的禁令便形同虚设。
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毕竟,咖啡是16世纪土耳其人的生活必需品。
那时甚至有明文规定:夫君倘若无法满足妻子对咖啡的需求,妻子可以此作为离婚的理由。
起初,西方人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咖啡。
他门只能将其视做“来自阿拉伯的奇怪饮料”。
英国诗人桑狄斯于公元1610年在中东旅游的时候曾如此描述过咖啡。
“土耳其人常喝一种名唤‘咖啡’的东西,一喝一整天。这种饮料黑如煤烟,喝起来味道也同煤烟差不太多。”
尽管如此,欧洲人没用多长时间便疯狂地爱上了这种“煤烟”。
法国人历来嗜酒如命。
但自打咖啡传入后红酒的消耗量也大大减少。
咖啡馆便一夜成为知识分子们纵论时局的绝好场所。
公元1689年,意大利移民普罗柯布干了件妙事。
那即是日后同样鼎鼎大名的普罗柯布咖啡馆。
它是巴黎第一家咖啡馆。
同时,它还是巴黎最经典的咖啡馆。
在这里,法国思想家伏尔泰常常一次要喝上40杯咖啡加巧克力。
位列“法国大革命三杰”的丹东也常在这里跟同仁共商大计。
拿破仑也在这里留下了故事。
据说,当年他正在担任炮兵军官。
有一次,他喝完咖啡却没钱付帐,只得留下军帽做抵押。
这间咖啡馆带动了法兰西的咖啡热潮。
形形色色的进步思想在咖啡的强烈刺激下酝酿、生成。
尤其对1789年法国大革命发生了剧烈的催化作用。
我们试着想象一下。
革命分子先在咖啡馆里挥拳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说。
然后,他喝下几杯咖啡以壮行色。
再以后,冲出咖啡馆,一鼓作气攻下巴士底狱。
笔者的想象并非凭空捏造。
有诗为证。
写诗的人是19世纪的史学家米契雷。
诗文如下:
“丹东,可畏的丹东,
跳上演讲台前,
先喝下几杯咖啡,
就如同马儿干活儿前总要吃粮草一般……”
因此,有人说咖啡是法国大革命的催化剂。
公元1700年以后,英国进入工业革命时代。
这一风潮100年后更是席卷欧陆各国与北美。
工厂体系的发展改变了很多东西。
甚至,它大幅改变了老百姓的饮食习惯、生活步调与态度。
咖啡成了广大劳工阶级饮食的一部分。
无疑,咖啡为工业革命带来了必要的动能。
那时候,工人们过得极不轻松。
他们生活环境恶劣。
他们的工作时间又很长。
起先,他们误以为咖啡是补品。
后来才消除了这个误会。
不过,喝了咖啡以后他们总能干劲十足。
某位历史学家曾这样写道:“工人们为了多赚几分钱,马不停蹄地操纵织布机器,根本没有时间料理三餐,咖啡和面包就成为果腹圣品,至少喝咖啡后会让人觉得很温暖,精神百倍……”
咖啡原来是贵族们的饮品。
因为工业革命,咖啡摇身一变,成为劳动阶层必备的提神剂。
就连普通老百姓早餐必备的啤酒与浓汤,也被它取代了。
拉丁美洲是个多事之地。
这里总有一场接一场的战火。
这里总有一次接一次的血腥杀戮。
这里总有一波接一波的革命。
说来也怪,这些争斗很多因咖啡而起。
20世纪30年代,咖啡是萨尔瓦多的生命动脉。(www.daowen.com)
它高占萨尔瓦多出口总额的90%。
不过,在咖啡田辛苦耕作的印第安人却过得很苦。
他们每天都要苦干10个小时。
挣来的血汗钱也就只有区区12美分。
说是农人,其实他们的地位跟奴隶无二。
日子一久,他们再也忍受不下去。
1932年1月22日,萨尔瓦多西部高地咖啡产区的印第安人揭竿而起。
他们在共产党领袖马提的号召下起义了。
就在起义当晚,旁边的伊札科火山也突然爆发。
真是天怒人怨!
火山爆发就如同是在宣泄农人长时间受压迫的怒气一样。
不过,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
火山爆发停止的时候,起义也遭到了血腥镇压。
毕竟,手拿棍棒、铁锄的印第安人又怎是荷枪实弹的军人的敌手?
为保护咖啡种植园老板们及上流社会的安全,大独裁者马丁尼兹一声令下,军方便大开杀戒。
短短数周,3万起义者惨遭屠杀。
共产党领袖马提也在暴动中遇害。
这次起义在萨尔瓦多历史上影响深远。
至今仍被列为该国的重大历史事件之一。
公元1951年,艾班兹当选危地马拉总统。
他一上任,便决定实施土地改革。
他和他的政府将100多座外国人管理、经营的咖啡植园转交给农民合作社。
这对危地马拉农人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但这次改革却影响了外国人的利益。
联合水果公司有不少亟待开垦成为咖啡种植园的沃土。
这些沃土难逃改革风暴,都被危地马拉当局按价充公。
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坐不住了。
他的兄长艾伦·杜勒斯不仅是中央情报局局长,同时也是联合水果公司董事之一。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杜勒斯立刻假公济私,出面要为联合水果公司讨回“公道”。
兄弟二人联手丑化危地马拉的“土改”。
杜勒斯兄弟在美国可谓位高权重。
1953年8月,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说服了艾森豪威尔总统。
艾森豪威尔大笔一挥,批准了“成功行动”。
该行动便是由中情局秘密颠覆艾班兹政权。
艾班兹在美国压力下愤然离职。
新总统阿马斯是在美国的“钦点”下上任的。
他上任伊始便大刀阔斧。
他废除“土改”。
他严禁政党话动。
他成立秘密警察。
他解散工会组织。
在艾班兹统治时期,农人的地位获得大幅提升。
他们眼看就要取得大量耕地。
可现在,他们又变得一无所有了。
美国政府哪管他们的死活。
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收益。
他们在乎的只是联合水果公司的公道。
他们还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打着马虎眼。
苍人有眼,阿马斯虽然得到美国的大力支持,可还是伤透了民心。
1957年,也就是他当选总统的第四年,这位“美选总统”便遇刺身亡。
危地马拉由此陷入长期的动荡。
终究根源,这些祸事都跟咖啡有关。
其实,并非咖啡无情。
怪只怪它能为人们带来巨大经济收益。
等到20世纪70、80年代,危地马拉与萨尔瓦多祸事更甚。
此时,两国的执政者、军方将领都拥有庞大的咖啡种植园。
他们吞噬着咖啡经营的大部分利益。
而农人则食不果腹。
不少农民,特别是那些印第安人加入了游击队组织。
他们偷袭政府军,政府军则报之以大屠杀。
咖啡农同政府间的仇恨加剧了。
1981年卢卡斯将军执掌危地马拉大权。
这家伙手段强硬。
他大规模屠戮游击队。
美国政府也成了他的帮凶,甚至派出直升飞机帮助扫荡游击队。
在这种情形下,美国国内也有不少有识之士拍案而起。
他们极力为这些受尽苦难的咖啡农争取利益。
他们也为中美洲、南美洲的和平做出了不少贡献。
这其中,比较著名的有鲁比·坎宝。
他是全球四大咖啡公司之一的“宝侨公司”创始人的曾孙。
他曾经在萨尔瓦多居住过两年。
他对当地军方侵犯人权的行为极为反感。
返回美国以后,当他发现旗下的佛吉斯咖啡居然也向萨尔瓦多采购大量生豆时非常生气。
为抗议“宝侨”对“刽子手“的支持,他毅然决然放弃了对宝侨集团的继承权。
这一事件在当年掀起过轩然大波。
现如今,巴西是世界第一咖啡生产大国。
巴西和很多中美洲、南美洲国家一样,都是自1821年、1822年脱离葡萄牙、西班牙殖民统治的。
自那以后,巴西才开始重视咖啡种植。
或许因为大量栽种咖啡树的缘故,巴西保有奴隶制的时间比其他国家都要长。
19世纪后半期,巴西的咖啡业主们雄心勃勃。
他们期待能以咖啡的利润协助巴西迈向现代化国家的行列。
于是,他们倡议废除黑奴制,代之以产能较高、生产成本较低的农奴制。
他们还趁着国王培卓二世出国之机,由伊莎贝尔在1888年5月13日签下《黄金法案》。
该法案解放了所有黑奴。
一年以后,在这些咖啡业主的积极活动下,培卓二世被迫退位。
由此,巴西成立了共和国。
这以后的若干年,巴西国政均操控在咖啡业主手中。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同拉美各国关系非常紧张。
两者之间的隔阂还是来自小小的咖啡豆。
咖啡豆购价高了,美国便会批评生产国囤积炒作。
咖啡豆购价低了,生产国就会炮轰美国榨食咖啡农的血肉。
只有豆价相对合理时,两者之间的紧张关系才稍有缓解。
可惜,这种合理价位的保持时间都不是很长。
1954年夏天,巴西咖啡豆价格受到国际咖啡行情影响剧挫。
为了稳定价格,巴西政府被迫收购供过于求的咖啡豆。
为此,他们花费了不少金钱。
当时的巴西总统瓦加斯还曾派代表向美国银行借钱。
他这么做是为了偿还维持豆价所欠下的庞大债务。
但美国银行又怎么会放他一马,断然回绝了他。
此后数日,巴西通货膨胀愈发严重。
巴西货币贬值。
国内经济陷入危机。
这种内外交困的压力压得瓦加斯喘不过气来。
当年的8月24日,他在自己的卧室里饮弹自尽。
时年71岁。
瓦加斯的遗书中曾有这么一段话。
“数十年来,国际财团不停地蹂躏我国……试图阻碍我为国家创造财富并干涉我国自主权……我们一旦为居高不下的豆价作辩护,就会遭到难以承受的压力,终至屈服……而今除了鲜血外,我没有任何东西献给祖国。”
他的这段话,总是令人唏嘘不止。
熟悉他过往经历的人更会感叹连连。
1930年,瓦加斯因为咖啡豆价崩跌、巴西陷入经济危机而临时授命掌权。
24年过后,他却因为咖啡豆价崩跌赔上老命。
他的政治生命就同巴西历史一般,都同咖啡树纠缠不清。
真是成也咖啡,败也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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