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英雄，你在哪里？

数学与统计学院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2008级　周彩凤

期末考试前，老师告诉我们“中国近代史纲要”要采取写论文的考试方式，内容是自己县内的历史人物或事件，要求内容真实，不可凭空捏造，不可添枝加叶，开学后交，我差点当场晕倒。这些历史人物和事件，我可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我从小偏爱理科，对于这些历史性的东西真是听了就头大。但这毕竟是考试呀，不可能不做，不但要做，而且要做好。既然写真实的，我想当然离我越近越好，于是决定回家再说吧。放假一回家，我就和爸爸妈妈说起了此事。妈妈马上就说：“你就写牟致祥吧，他可是抗日英雄，我们上学时经常去给他扫墓呢，就是具体情况你得自己去查，那时我还上小学，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他就是咱旁边郑集村的。”“好，就是他了，离咱们这么近，调查起来也方便。”

既然是个大人物，离我们村也很近，我村里的老人想必应该都知道吧。于是次日我就开始行动了，先从我们村的老人问起。问了几个老人后得到了同样的结论：他们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听说过此人，平时也会开玩笑似的说：“如果谁做了亏心事，晚上出门就让他遇上牟致祥。”好像大家都认为他英勇正直，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照这样下去，我看是不行的，只好到他们村去调查。来到他们村才知道，牟致祥烈士的妻子、儿子、儿媳都已过世，孙子、孙女都定居在外地。“这可让我怎么办啊？”我在心里暗暗叫苦。还好有个人说，他有牟致祥烈士的孙子牟云的电话号码，先打电话问问吧。电话打过去后，那头说那虽是他爷爷，但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他也没经历过，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给我提供了一条有用的线索，说邻居牟如凤（一位教师，和他家是“近门儿”⁽¹⁾）家应该有他爷爷的资料。于是我又来到了牟如凤老师家，牟老师不在家，他的家人帮忙找出了县志和族谱，县志是老的，没有牟致祥烈士的相关内容，只有族谱上简单写着：“致祥，高氏，毕业于县第三高级学校，肄业河北天津一师，肄业后走上抗日道路，曾任东光县秦村抗联校长、岷县队队长、县武工队队长、渤海一分区司令部特务营副营长、南皮县独立营营长，四四年三月在南皮县汤老庄英勇牺牲。致祥同志被东光南皮人民世代怀念，世为牟氏耀祖，望子孙后代永世不忘。”⁽²⁾这就算是牟致祥烈士的简历吧，可他到底做过什么呢？这对我来说仍然是个谜。谢过他们后，我默默地回家了。“牟致祥烈士，到底谁真正了解你呀？你在哪里啊？”我的心里狂吼着。整整一天的努力，我的收获就只有这些，我真的要崩溃了，但我不会放弃，恰恰相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一定要查出更多关于他的情况。我家离县城太远，查资料有困难，所以我去了网吧搜资料。这次，我了解到很多，有了较多的收获。

牟致祥烈士所担任过的职务和族谱上大致相同，但有更多关于他英勇作战的实例，因此我对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汇总起来大致如下：

牟致祥，原名铁生，本县郑集村人，1915年出生，1938年入党，历任东光县民先队长，青年武装队队长，南皮县县大队（一度改称南皮县独立营）副大队长等职，1944年3月26日在南皮汤老庄战斗中英勇牺牲，年仅29岁。1938年秋，致祥同志带领80名同志去盐山配合作战，在整整100天的对日战斗中，打了50次胜仗。调回时，盐山县县长在欢送大会上奖励他子弹600发，对他表示敬佩与感谢。1941年秋，300多名日伪军向我军驻地小柳张村包围上来，致祥同志带领部队迅速隐蔽，他首先一枪打倒了走在前面的敌人指挥官，敌人乱作一团，他乘机带领战士冲上去，一举消灭了敌人。敌人想把致祥全家斩尽杀绝，多次趁过节的日子包围村子进行搜查，搜不到人，就将房子放火烧掉，致祥同志为革命失去了母亲。奶奶为了支援他抗日，卖掉了全部家当，真可谓为国忘家公而忘私。1944年在汤老庄战斗中，致祥同志坚持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敌人叫道：“牟大个子，缴枪吧！”牟致祥大喊一声：“妄想！”手枪朝敌人飞去，最后终因寡不敌众，牟致祥同志惨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此外还有一些关于他见到日本鬼子欺压老百姓，用自己的智慧惩罚敌人的事迹。⁽³⁾

经过这次调查，我了解到的不仅仅是牟致祥烈士的生平事迹，与此同时还了解到很多像他一样为了抗日战争的胜利、为了新中国的成立抛头颅洒热血贡献自己青春的英雄。一种凝重的情感在我心底油然而生，我深刻体会到革命和今天来之不易，这可是用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们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呀！作为一名大学生，我为自己从来都不怎么去关注自己国家的历史而感到耻辱，也为自己这次调查的收获感到庆幸和高兴。我们与那些生长在炮火连天年代的前辈们相比是何等的幸福和幸运，而他们在那样的年代都能胸怀报国之志，作为当代大学生的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奋斗呢？然而，我们身边却有好多同学不睡到日到中天绝不起床，有好多同学为了不去上课绞尽脑汁编造各种各样的谎言，好多同学拿着父母的钱在学校肆意挥霍，消磨时间，荒废青春……太多太多的行为如果没有亲眼见过，父母是不会相信的。在他们眼中，自己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孩子考上大学，是他们的骄傲，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孩子在学校会这样。想到这儿，我不禁感到惭愧。在今后的时间里，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断地充实自己，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带动他人。虽然我不敢保证别人，但我自己一定会努力做到更好。因为我是穷人的孩子，爸爸妈妈供我和弟弟上学，省吃俭用，我怎么可以辜负他们的希望？我相信只要我不断提升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有用的人。

在这次调查中，我还发现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这些学生都是从小就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的，我们从小就会说“雷锋叔叔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也会说“烈士们的精神永世长存！”“烈士精神垂千古，英雄浩气贯长虹！”难道这是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们还会做出那么多令人难以想象的行为呢？难道我们的英雄精神只是让我们用来呐喊的吗？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脱口而出的话，而且还是那么有哲理的话，说出来之后显得如此淡而无味呢？由此我便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在我身上也存在，就是我们并没有真正把英雄的精神、烈士的精神当做一种力量，并没有真正去理解它们，只是把它当做一句简单的口号。“牟英雄啊，你到底在哪里，你们到底在哪里呀？”在我看来，他们仅存于我们的口中，而不是我们的心中。

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就是当我说到此事时，妈妈知道，而我却不知道。牟致祥烈士离我很近啊，真的可以用身边的故事来形容。可值得怀疑的是我在这以前从未听说过此名字，也不知道在我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大英雄。这是时代差距吗？难道时代不同了，英雄就该变味了吗？不，不应该这样，也不能这样！(www.daowen.com)

社会不应该这样教育我们这些孩子，我们也不该这样教育下一代孩子，我们应该把英雄的精神贯穿到日常生活当中，而不是把它变做一句空喊的口号。只有精神上接受了，才真正会对我们的思想起作用。我们不要让英雄只活在我们的口中，也不能让他们只活在记录他们的文章里。我不希望“烈士精神垂千古，英雄浩气贯长虹”只是一句空话，我要让它变成现实。

牟英雄，你在哪里？你们在哪里呀？我相信我最终一定能够找到你的魂……

指导教师：苏升乾

【注释】

(1)近门儿，北方方言，一般是指未出五服的同姓同宗亲戚。

(2)选自《牟氏族谱》，标点系笔者添加。

(3)http://tieba.baidu.com/f？kz＝223651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