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世纪,古希腊人征服了犹太人地区,并强迫犹太人改变宗教信仰,许多犹太人因拒绝改变信仰而被希腊人残酷地杀害了。有一位犹太人母亲,她生育了六个孩子,其中的五位因同样的原因而被杀害了,当希腊人让这位母亲劝最小的孩子服从征服者意志的时候,这位可怜的母亲对小儿子说:“跟你五个哥哥一样勇敢地去死吧!将来复活的时候,我会把你们一起领回来。”孩子死了,这位母亲也跳进了熊熊的火堆。
这是一种精神,而这种精神无疑来自于宗教。在以后的历史中,犹太人奇迹般生存下来,肯定与这种精神有关。
公元70年,犹太人再一次被罗马帝国战败,圣殿被毁,《圣经》被烧,没有了国土,没有了文化,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世界流浪民族,先后历时竟2000多年。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希特勒德国实行残酷的排犹主义,到1945年,不到七年的时间里,居住在欧洲的1200万犹太人被杀害了600万。但不论有多大的灾难,犹太民族既没有屈服,也没有被其他民族同化,终于迎来了1948年以色列的建国日。
正因为有这样不死的民族魂,犹太人在被迫流亡的2000多年里,却创造出了不朽的文化奇迹,马克思、爱因斯坦、弗洛依德、海涅、卡夫卡……这些名字就像他们所代表的宗教一样,永远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一部《圣经》被世界共享了近2000年。如今,在以色列国,科学的发明名列世界前茅,在每见万名居民中,美国有科学家、工程师70人,日本有56人,德国有48人,英国有28人,而以色列国却有135人之多。
稍有一些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北方地区从历史上讲就是一个民族大融合的舞台,有数不清的民族在这个舞台中渐渐趋于同化,洋洋《二十四史》中留下了他们的名字,匈奴、突厥、高车、拓跋、沙陀、契丹、鲜卑、回鹘、女真……但在北方地区也有一个民族属于例外,那就是蒙古族。从唐代的“蒙兀蒙古”算起,蒙古族经历了唐、五代、辽、宋、金、元、明、清八代1000多年,但蒙古民族始终保持了自己特有的民族本色。追究其原因,这与蒙古民族的民族特性有关,举个例子,蒙古民族一直是个游牧民族,肉类是主要的食物,这与其他欧洲民族相似。欧洲人在吃肉时,一手抓肉,一手持刀,一般总是刀刃向外割削肉块;而蒙古民族则不然,他们总是刀刃向内,这反映了蒙古民族特有的内聚特点,这个特点使其一直以一个独立的民族形式生存下去。如果继续追其根源的话,恐怕就要追到它的宗教形式上去了,萨满教就是整个民族的心理基础。
通过这两个例子,我们想说明的是:宗教精神对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特殊的意义。但这只是宗教作用的外在表现,事实上,宗教内在的精神就整个人类最终意义而言,比外在的作用要巨大得多。
在研究宗教时我们发现,不论宗教的形式如何,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即宗教所关注的对象不是人类的肉体,而是一种精神。在宗教的眼里,肉体与感官所带来的一切欲望都是罪恶的,都是要被努力抛弃的。宗教的目的只在升华人们的精神,所以各宗教都重视修炼,而修炼的原则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存天理,灭人欲。基督教、伊斯兰教的祈祷,佛教的禅悟,都围绕这一点而展开。推而广之,任何一种宗教的仪式都是为了使精神升华的一种手段或工具。
佛教的最高宗旨就是修炼成佛,而修炼的道路虽然有“八万四千法门”,但归纳起来只有一条,那就是禅悟。而要想禅悟,就必须讲“无我”、“四大皆空”,意即抛弃来自肉体和思维、情感上的诱惑。佛教禅宗认为,人本都有“佛性”,“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只是由于人们执著于俗世的追求,而将原来的佛性压制了。当人们抛开了世俗的追求,人体内的佛性才能被唤发出来。
所以,礼佛、功德、诵经、打坐、日宣佛号等仪式,都是为了清除来自世俗的杂念,使人一心向佛。而佛教的八戒、十戒等又从制度上压制了肉体的欲望,从而突出了精神的追求。
佛教所说的“佛性”如果综合全人类有关的看法就会发现;它指的是一种独立于肉体的精神,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灵魂,亦即中医所讲的精气。佛教的八万四千修炼法门,修炼的只是精神,而非肉体,这也是一切宗教共有的特点,也是许多民间巫教的特点。
在全世界的宗教中,在处理精神和肉体关系上,中国的道家最为直观,最为科学。应该搞清楚一点,道家不是道教,道家的诸多学说并不仅仅表现为一个道教体系,而是指中国神秘文化的整体,包括气功、八卦、《周易》、阴阳、五行、中医、针灸、数术、巫术等等。
在初始接触道家的时候,一个有趣的问题吸引了我们。大家知道,世界上有七种比较有影响的宗教形式,道教就属其中之一。道教虽然在历史上传播不广(它仅限于中国和东南亚一带),但它却具有自己强烈的个性,一个最突出的区别在于对生死的看法不同。佛教讲修成正果,基督教讲死后人天堂,伊斯兰教则认为信徒死后要回到真主那里去,它们一致构建的是人死以后的世界,它们都在研究人死以后如何升人天国的问题。然而,源于道家的道教却不是研究人死以后如何如何,而是致力于研究人如何才能不死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讲,道教可称为关于人体生命的宗教。
道教还有一个独立不群的特点,那就是强烈热爱自然的倾向。世界上任何一种宗教都是以人作为研究的重点,都是从人与人、人与社会的角度来阐述自己的思想,甚至,不但宗教如此,许多有影响的人文学说都是走的这条路,像中国的儒家学说,重点讲仁、义、礼、智、信等社会的问题。然而,偏偏道教关心的重点不是人,而是勃勃生机的大自然,它的整套学说不是以人与社会问题为中心,而是以人与自然的关系作为研究重点。虽然在道家学说中也涉及到人,但此处的人,不是社会状态下的人,而指的是人的自然态,是大自然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因此,我们完全可以认为道教并不是关于社会的宗教,而是关于自然的宗教,甚至可以把道教称之为自然宗教。
道教的上述两个特点,都源于一套十分奇特的对生命的看法。它认为,在人的胚胎之际自然就禀赋人一团来自自然的“元气”,又称为“胎元”,藏于人体上、中、下三田之中,它体现为精、气、神三个方面。这团自然的“元气”是阴阳平衡的清气,但在人的成长过程中,由于某些外在的因素(饮食不当或过分沉缅于世俗事务之中等),这团清气慢慢变得混浊,阴阳失调,其结果就导致疾病的产生及死亡等问题。
依据这一理论,道家认为如果能够一直保持这团自然“元气”的原始状态,并能将精、气、神三者合而为一(结为内丹),人体就可以摆脱正常的生命轨道(即不需要饮食等),达到“长生久视”的目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道家提出了一系列修炼方法,其宗旨就是希望用人为的努力使身体内的“元气”与自然沟通,永远保持这团“元气”的清新和阴阳平衡,并且通过有意架设的人与自然的桥梁,使自己体内的“元气”得到加强。道家的这一思想贯穿于整个中国文化当中,从这点出发,中国文化可以概括为“天人感应”四个字。
从道家对生命的奇特看法,我们可以做这样的认识:道家所说的来于自然的“元气”,即精、气、神,指的就是人的精神方面,换句话说,道家认为,人的形体来自于父母,而人的精神却来自于人体以外的大自然,本质上它还是主张人的形体与精神是相分裂的。
在道家看来,对于人而言,精神比形体更重要。在谈到二者关系时,道家有一个著名的论断:“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下者为之器”,形体是存在的低级形式,仅仅像一个容器一样,而精神则是这个容器中存在的高级形式。因此,道家的全部修炼思想,只是修炼精神(所谓的精气神)。而不是肉体。人通过自觉修炼,不但可以使体内精、气、神三者凝聚为一体,结为内丹,而且通过修炼使精神与自然相通,用自然界所谓的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对精神进行培根固元。(www.daowen.com)
值得注意的是,道家修炼精神的目的,是为了使肉体可以“白日飞仙”,从而永生不死。但肉体永生不死的前提是精神的自觉锻炼,在修炼精神的过程当中,肉体可以摆脱生命存在的一般法则,二者是互惠的,但却不是平等的。我们可以把道家的这种修炼称之为“精神进化法”,肉体只是进化精神的一种工具而已。
不论道家有多少修炼的方法,如辟谷食气、房中要术、龟息养气等,但它们的基础都离不开气功修炼法。
中国气功的历史十分久远,本世纪70年代中期,青海地区挖掘了一批原始社会的墓葬,其中一只彩罐上绘着一尊裸体人像。该人像双目垂帘,口唇微开,腹部隆起,双手放在两侧,两腿分开微蹲,做引导状。专家认为这是一尊气功塑像,而且该人像虽是男性面容,但胸部和生殖器却是女性特征,这似乎表明其修炼程度已达到后来内丹学家称之为“男身女相”的境界。但关于气功的真正起源我们并不清楚,只是知道在上古时期的文献里已有记载。目前,对气功的研究也只是刚刚开始,科学还不能告诉我们更多的东西。
气功的理论同样把人的精神(精气神)和肉体看成是相互分裂的两部分。气功的目的就是要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使其复归无极。举例来说,人体好像一只熔炉,而人体内的精、气、神则是自然先天禀赋于人的“三宝”,气功就好像熊熊的火焰。气功就是利用人体这只熔炉精炼“三宝”,使其不断升华,不断从与自然界的沟通中得到锻炼。据称,气功练到一定程度,即精气神结为内丹后,就可以“体外分身”,神魂可以离开肉体达到“神魂出窍”的境界。不难看出,气功也是在锻炼精神,走的正是“精神进化”的道路。在中国道家文化、气功理论及中医学中都涉及关于经络的问题,但正如我们以上所指出的那样,关于经络现代科学只是证明了它存在,但对于它是什么,为什么存在,科学与我们一样一无所知。从中医固有的理论中我们推测经络的存在与中国文化中的“气”概念有关,这个推测在道家文化中表现比较明显。中国气功利用经络十分普遍,气功的修炼主要是使“气”沿着经络运行,通过周天的不断回旋,使“气”得以加强,得以升华。所以我们肯定地说,经络的存在意义主要与人类的精神有关,而与肉体的关系不是很大。
上述道家的理论有多少合理的成分可供我们借鉴呢?这就涉及一个对道家学说的评价问题,道家是科学的还是伪科学的?
道教在形式上很少有自己的发明创造,许多东西都是从其他地方借来的,比如说,它从佛教中就拿来了不少东西,道教的经典《太平经》中可以看到许多与佛经似曾相识的东西,甚至道教的寺院形式也与佛教有许多相通之处。就连道教构建的地狱体系也以佛教的地狱为参照,比如阎罗王就是从印度进口的,冥界十王也是从佛教学来的。正因为如此,道教的传播并不广泛,它虽然是中国的土生宗教,但一直没有超过佛教,甚至连基督教的影响都不如。这是为什么呢?
说穿了丝毫都不奇怪,因为中国的道教科学的成分太大,谁见过将普通物理学作为一种宗教的经典?没见过吧!然而中国的道教就是把一种很科学的东西作为自己的宗教经典,使它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种宗教,而像一种科学教育的形式。比如说吧,道家从对生命的奇特看法中得出了一个结论:人们的饮食习惯对身体有重要作用。为此,道家在全世界第一个提出了绿色食品的口号,主张多食用未经加工的天然性食物,而且偏向于一些常青。绿色的植物。现代科学证明,许多植物性食物过多的加工会破坏内在的营养成分,这与道家对营养的看法不谋而合。道家之后2000多年的现代,全世界兴起了一股绿色食品热,难道不是道家科学思想的回归吗?
如果我们承认道家立论的基础不是荒诞的神学,而是严肃的科学的话,我们就必须以全新的眼光去看待道家所持的所有观点,尤其是道家对生命的看法,以及修炼精神的目的和方法,都可为我们解开精神与肉体关系之谜提供有益的后示。
所有的宗教所关注的只是精神而非肉体,这是铁定的事实。所有宗教的目的都是为了利用肉体来进化、升华精神,这也是铁定的事实。为什么宗教不关心我们自爱的身体,而去关注精神呢?从本质上说,这与物质文明的目的、与人类的第一生存需要是相违背的。
管子曾说:“仓凛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讲的是物质与精神之间的关系,当人类在满足了生活的需要之后,才会更多地追求精神上的享受,这是人类历史的一条普遍原则。
我们可以肯定,在世界宗教产生的时期,即距今3000年以前,地球人类的物质丰富程度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原始人生活在饥饿、寒冷、疾病、危险当中,以这样的社会基础决不会产生关注精神享受的文化。但事实恰恰与我们通行的认识相反,在不可能的年代里发生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人类在饥饿当中竟然形成了过分关注精神的文化早熟现象,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里就存在一个宗教思想的来源问题:宗教是人类的需要,还是其他什么生命的需要?按社会发展的程度来推测,宗教绝对不是人类的需要,当时更需要的是填饱肚子,而不是关心精神,当时根本没有宗教产生的社会基础。因此我们十分怀疑宗教的来源,是人为神创立了宗教,还是神为人创立了宗教?
我们认为,宗教并不是来自于人类的自身创造,它是创造我们的神,为了使自己更好的进化而创造了宗教,人类接受宗教完全是被动的。我们的这个推测在上古神话里有十分明确的记载,神是为了使自己得到祭祀(这种祭祀很可能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食物,而是一种精神性的东西)而创造了人。
在南美洲奎什玛雅人的圣经《波波尔一乌夫》中写到:最早的创造者是特珀和古库马茨,他们创造了地球上的一切动物,但他们又不满意,于是对动物说:“因为你们不说话,所以你们一定要改变……但由于你们不能崇拜我们,祈求我们,所以这些地方将是峡谷和树木。将会有崇拜我们的人,我们将造出其他的(存在),他们将顺从我们。接受你们的命运吧:你们的肉将被撕得粉碎。”于是他们决定造人。“让我们再试试看!黎明快要到来,让我们造出供养我们的人吧!我们该做什么才能受人祈求,在地上被人祷念呢?我们已经试验了我们最初的创造物,我们最初的动物,但我们不能使它们赞美和崇敬我们。那么,就让我们造顺从的、恭敬的、能够供养我们的人吧!”
古巴比伦的神话说,天神金古制造了一场战争,但他战败了,天上的诸神把他捆了起来,带到伊阿面前,天神切断了金古的动脉血管,伊阿用他的血创造了人类,使人类必须向诸神献祭品。此外,在古印度和北欧的神话里也有与此相类似的传说。
可见宗教的产生,从其作用和目的来推测,它不可能产生于人类自身,是另外一种生命体需要宗教,故而创造了宗教,并强迫人们接受了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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