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间看娃娃

前不久偶然看电视节目《康熙来了》，碰巧看到的那一期是王杰和娃娃的访谈录，两个人同时被邀请是因为年纪一样，相差几天而已。在屏幕上，四十来岁的王杰魅力更充足了，健谈而活泼，而娃娃则和以前的样子判若两人（或许是我印象的差错，以前只是凭两张专集的照片而现在则是面对比较真实的她），典型的中年妇女，顶着个爆炸头也侃侃而谈。那个节目让我慨叹不已，曾经的“沧桑王子”王杰的变化还不足为奇，而娃娃也不可避免地像个家庭妇女一样唠叨着，则反差太大了。

流行音乐是每个爱唱歌的人的老照片，它总是带着你往回走，那些声音如同记忆的配乐，让你更真实地回到过去。娃娃最早引起我的注意应该是十多年前，在《大雨》那张专集里，好歌连连，《飘扬过海来看你》、《大雨》等等，我最喜欢里面有一首《在这个时间里》，传达了一种对爱的向往，令我心动不已。于是，在一个天气非常好的日子，窗外的阳光柔和又灿烂，我在动手做点家务的时候找到了娃娃的磁带，过了很多年，质量还是不错，屋子里全是娃娃充满磁性的歌声，让人感觉似乎是空气中有什么芬芳在怒放。

最为人熟知的可能要算《飘洋过海来看你》了，我在K T V的画面上看过，那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圆脸女孩的眼里，充满了哀怨、倔强和深深的忧伤。黑漆漆的空间里，只有痛楚在清晰地诉说一个女子的执着。也许在爱来临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够免俗，半年的积蓄只为了看一面，陌生的城市熟悉的角落，一生相依是永远的期待。娃娃的声音说不上柔媚或婉转，声线略带沙哑，唱腔欲哭无泪，却因而更显执著无悔。听娃娃的歌，很容易就想到一种个性，直率天真、透明坚强，她对自己对不肯舍弃的东西，像小孩子一样倔强，即使没有退路也永不放弃。然而在主打歌之后，她却唱出了《想逃》，说“让我们就到这里好不好”，对爱情“无论如何努力也做不到”，让人心生怜惜。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看到他和她在街头伫立，也会“完全没有主张”、“失去方向”，叫《大雨》带她“到没有爱情的地方”。然而，在几首温婉柔弱的小女子之后，娃娃很快地来劲了，露出一个柔弱女子的另一面:坚强。她声色俱厉地谴责《你不是一个好情人》、《Go Go杰西》里的“Never Worry for Me”也让人耳目一新。在《我的朋友，我的情人》里面更是一开口就“我要吻你，要把收藏多年的深情很浓很烈地撒遍你全身”，“我要你，做我的朋友，我要你，做我的情人”，让人来不得半点的迟疑。到了最后，她又柔情似水起来，一丝哀愁变成绕指柔，在《我怕冷》里面让你体验那种“夜半醒来突然感到的莫名的悲哀”，最后一曲《旅店》甚至加入了大段口白，“缓缓地伸展纤细的腰，拨开柔软的发，睁开晶莹的眼，对你展现她千年不变的美丽的容颜……”。(www.daowen.com)

可以说，整张专辑简直就是一部活脱脱的小女子的爱情心路的全过程，专辑的文案说这是娃娃成功转型的一张作品。随着年龄的增长，娃娃由之前的摇滚叛逆女子转变为温柔深情的都市女子。《飘洋过海来看你》出自李宗盛的妙笔，其他参与创作的还有王新莲、陈冠倩、罗宏武、张洪量等人，有这么多优秀音乐人的护驾，不成功才怪。我在这里喋喋不休的原因主要还是歌声携带着青春的印痕勾起了我的回忆，我想起了当时听这些歌的日子，那个和这张专集里娃娃的样子和性格都十分相象的初恋女孩。她纯纯地走进我的世界后又纯纯地走出我的世界远嫁他乡，如今一晃许多年过去了，我甚至无从得知她现在的样子，不知道她是否还能留有几分过去的影子。但许久以来，我对她的记忆一直定格在类似这张专集封底的那张娃娃的照片上，也是一样地低垂着头，圆圆的脸，尖尖翘起的下巴，直直的长发和稀疏的刘海。如今，隔了那么多年终于看到娃娃的庐山真面目，却得面对回忆起类似这样的一个女子的人生轨迹，感觉不胜唏嘘。娃娃也在《康熙来了》的节目里唱歌，声音也依旧在，只不过已经引不起当年听的那种感觉了，那种青春的泪水欢笑已经最终被生活的真相淹没了，这也许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必然变化。

据说，早已看开爱情，看清自己的娃娃（用了本名金智娟），正享受着女人该有的幸福生活。在走进结婚礼堂后正式脱离了演艺圈，从观众的掌声中退出，经历了心情的调试，金智娟决定扮演一个最称职的妈妈，照顾家庭与孩子。这位偶像歌手又创造了另一个话题，整天相夫教子下厨房做饭的她，把她多年的料理经验集结成册写成《冰箱开门·娃娃的快乐食谱》一书，她的笔就像她的歌一样充满了特殊风味。时代真的变了，娃娃的歌已经成了一种年代的记忆，包括对她自己本身而言也是如此，但一切还不错，她已经结婚生子，家庭和睦，生活美满，而那些着迷过爱情着迷过她的声音的那些人来说呢，过得似乎也不坏，现在的孩子们会不会也有如当初那样的情怀，会不会也有如当初那样的歌声陪伴，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