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问问她敢不敢
十年前,我和几位外籍同事被邀请排了一个节目,大概是用吉他弹唱两三首英文歌,然后由几对交际舞功夫不错的老师在台上表演国标华尔兹,当唱到其中有个歌叫“Changing Partners”(《交换舞伴》)时,那些舞者也就互相优雅地交换一下搭档,因为是吉他弹唱比较清新,而且有老外的面孔,唱起来原汁原味,他们手里还得捧着蜡烛,而且一反常态别出心裁,因为一般的节目都是唱歌为主跳舞来伴,但这个却凸显了跳舞的,唱歌的变成背景,所以感觉比较特别,那天在学校看电影的纪念堂里演出了,从掌声可以看出效果还不错。后来又有一次文艺晚会,工会里那个联系节目的老师又找到了我,让我跟老外沟通一下,再表演一次。我跟她说如果叫别人去弹唱的话我可以负责和老外沟通一下,但我自己不想重复了,当时她脸上有点挂不住,我们都有点尴尬,但是我实在是不喜欢炒冷饭(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更是显得很没意思)。早在读书的时候,有个深得辅导员宠爱的学长就用一曲《父老乡亲》横扫了我们几乎四年所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晚会,以至于只要她一上场,我们都会很失望地感叹“父老乡亲”又来了。
当然这是题外话,仅当引子,这里要谈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首外文歌“Changing Partners”所引出的我和一个外籍同事的一些谈话,不知道怎么后来聊到了“交换伴侣”这样的东西,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作为西方文化现象的一个注释,直听得目瞪口呆,一语不发。或许我那个老外同事觉得对一个传统意识浓厚的中国男人说这种事情很好玩,也许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有看别人尴尬的苗头,她越讲越起劲,我也得以了解了一些。才知道一些欧洲人其实很羡慕伊斯兰教允许阿拉伯人实行一夫四妻制,同时也觉得中国古代一夫多妻制也很神奇。由于大部分欧洲法制健全,宗教盛行,按照法律或教规只能实行一夫一妻制。但随着社会的繁荣发展,各种多样化的思潮层出不穷。通过换妻俱乐部调剂跟更多的异性接触,能够使有的家庭在遵守教规的同时,又通过这样的“擦边球”维护了许多“食而无味”的一夫一妻制生活。外国人做起文化研究也大方得很,跟我说得很认真,也没什么顾忌,似乎很享受那种类似在酒桌上把一个不胜酒力的家伙灌得晕乎乎的乐趣,还说搞语言文化研究的不知道这些Cultural notes可不行,那些什么“换偶俱乐部”有一套怎样如何的不成文规章制度,遵循诚信而公平的原则等等……Oh,my god,我想我还是就此打住。
那已经是多年以前Long long ago的事了,时至今天,随着网络的普及盛行和中国飞速变化的世道,某些社会现象的存在使这个话题浮上台面,终于有人出来把这个西方文化里的残羹冷饭炒了一下。大名鼎鼎的李银河,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美国匹兹堡大学社会学博士、北京大学社会学博士后,由她来对“换偶”发表观点就颇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味道。上电视接受采访,她的言论被简单地归纳起来,大都被解读成同情同性恋、赞成一夜情、憧憬“多边恋”、不反对“换偶”、中国的“聚众淫乱法”已经过时了等等。她还认为,开淫乱Party之类的,只要是出于自愿,就不违法。
李银河的言论终于掀起了轩然大波,有躲在台下偷笑看热闹的,有一时接受不了脸红耳赤的,有赞成者举着双手盛夸为勇士的,也有反对者群起而攻之漫骂一通的,着实热闹了好一阵子,直到后来她终于宣布不再发表什么看法了才告一个段落,我想可能是因为有着良好出发点的她终于受不了媒体不怀好意的别有用心的曲解或起哄。其实,李的言论在我看来是无可厚非的,任何一个受过多元文化教育熏陶的有开放心态和国际眼光的人都应该可以接受,也可以体会她想为中国文明和人文现代化进程所作的一些努力和良苦用心。她的悲哀在于,作为风口浪尖的人物,高调地为一小部分做着这些“勾当”的人捍卫权利,不管是时机地点还是必要性,都选得不够恰当。存在自有其合理之处,这些“勾当”能带来的快乐,有点类似“淑女也疯狂”,其实恰恰是因为它们平时被禁止被大多数人排斥,那种由于人性解放或堕落,摒弃了道德约束的自由而带来的快感,是注定需要偷偷摸摸地融入在社会主流下的暗流,暗流涌动,作俑者也许才能自有其不可言传的乐趣,一旦它们被搬到台面上变成习以为常的家常便饭的时候,那种快乐就荡然无存了。或许我可以打个比方,例如很多时候我们喝酒的乐趣,就恰恰在于有禁酒令,一旦没了禁令,相当一部分嗜酒如命的人就会觉得索然无味了。(www.daowen.com)
我分析李银河的言论之所以让很多人听起来很刺耳,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大多数中国人的自由观并未走到那一步,几千年的道德约束和传统积淀并没有赋予中国人太多酷爱自由放纵自我的基因,我们依然要保障一部分人不要自由的自由,正如我们必须给阿拉伯同胞在热带沙漠还围着头巾面纱的自由。再打个比方,如果老鼠只是爱大米,你何必要硬塞给它一块香喷喷的烤肉呢?据说在李银河的博客上,网友的留言污秽不堪,以至于她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将留言板关闭。由于面对来自工作单位的上级和广大平民百姓的压力,两头不讨好,而李银河所捍卫的权利的少数受益者显然不是很买她的帐,那些没有受益的更是酸之入骨,她只好找个台阶下了也就在情理之中。她决定:“第一,尽可能少接受记者采访;第二,尽可能少发表与性有关的言论。”跟自己没关系,拉倒不再说算了,让该坚持的继续去坚持,该谩骂地继续去谩骂好了,老娘不趟这个浑水就是啦,呵呵。
李银河是中国第一位研究性的女社会学家,并于1999年被《亚洲周刊》评为中国五十位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我想李银河也许更愿意让人说起她社会学家的身份。她和王小波的爱情,曾经被人们塑造成一个神话。他们选择了不要孩子,两人对一些问题的看法都比较成熟理性而且另类,虽然稍微有一些差异,但是在许多研究领域上的观点应该还是比较一致的,否则也走不到一起。王小波在给李银河的信中曾这样写道:“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把信写在五线谱上吧。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不过我给你的信值得写在五线谱里呢。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天妒英才,王小波终于提前谢幕,不知道是否放心去了,留李银河在这里唱他们未完成的歌。
李银河说她相信爱情,但不会听从传统的约束,可见她心里也是矛盾多多。在清楚西方那一套文化现象之后,同样作为既开放又传统的中国人,我很好奇并关注的是李银河将这些言论摆到台面并公之于给中国的“父老乡亲”的时机。她的这些心得或观点应该是早已有之了吧,假如我们尊敬的王小波先生还在世的话,我想要问问她敢不敢站出来,把这些言论的石子,扔向中国需要启蒙的或者不需要启蒙的“沉默的大多数”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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