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的卓别林
每个人都在追逐快乐,心理学也把它定义为人的基本需求之一,于是它也渗透到我们随处可见的碰面招呼、生日祝福、节庆问候当中,更有人把它上升到至高无上的地位并广而推之为人生的唯一的崇高目的。快乐应该是有层次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大多数时候快乐的我是肤浅的。只是随着年龄的推进,我才慢慢学会了将它升华到一个比较深的层面。
能够从内心给人幽默力量的喜剧,比悲剧还难上一百倍,因为那种戏剧带来的快乐来自你内心对某些事情由衷的理解,那样产生的幽默感会让你产生发自内心的忍俊不禁,直让你乐得肠子打结,比如黑白电影时代的幽默大师卓别林的某些影片,他所演绎的小人物的无奈、孤独、微弱的希望,以及大师悲天悯人的情怀,竟在影片的数处令我几乎泣下。即使在希望、梦想和憧憬被微不足道的琐事化为乌有时,主人公也只是耸一耸肩,转身而去。卓别林走出了一条独特的路并由此成就了我心目中永远的大师形象,他坚信悲剧的形象比银幕或舞台上任何其他角色更能激起观众的欢笑,而欢笑和泪水相依,就显示了一种不凡,这似乎表明真正的欢笑必须可以使人笑出眼泪来,或者说是应该在笑声的背后加入一些对本质的悲剧的东西的探究和拷问,隐藏着人生的孤独与凄凉,才能给人强烈的震撼。我揣测卓别林一定是深受了那些古希腊的悲剧精神的精髓,才能把人世的欢笑和泪水看得如此透彻。
看完《卓别林传》,我被卓别林的人格魅力深深打动。作为电影全才,他自编、自导、自演、自己作曲配乐、自己指挥,还会演奏多种乐器。54岁的卓别林与曾经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一个戏剧大师的女儿、年仅18岁的乌娜·奥尼尔结婚,尽管这桩婚姻受到了新娘父亲的反对。由于一贯对小人物、失业者寄予深切的同情,并支持民主进步运动,50年代初期,作为“和平贩子”的卓别林受到美国麦卡锡主义者的迫害。1952年,就在他同乌娜从大西洋返回伦敦的途中时,美国当局还向移民局下令,除非卓别林接受调查质询,否则拒绝发给他再次入境签证。于是卓别林干脆发誓,再也不回到这个给他带来财富、名声和不幸的国家。此后,他同乌娜及8个孩子真的没踏足美国,一直定居瑞士的沃韦直到去世。我想他带给世界不只是笑,更主要的是他以影片的形式极力表现出来的人道主义与和平思想,这又加强了我一直以来的一个论断:一切的快乐和魅力,都应该有一个真善美的底色。(www.daowen.com)
我之所以找到那些很久以前的黑白影片,之所以翻开《卓别林传》并写下以上的这段文字,是因为看到星空卫视在热播一个美国电视剧《老友记》(Friends),很多老师也给学生播放这个热门“美剧”,据说是可以训练口语,我看了两三集,不仅笑不出来,相反觉得有些烦躁和无聊,最让我不能忍受的就是那些幕后的笑声背景(laughter track),似乎在提醒你这个对白不错,这个动作好玩,作为观众你应该笑了,应该有反应了,简直是把观众当傻子耍。这样的快乐不妨说是来源于无聊(如果是为了提高英语水平或了解美国文化而看当然无可厚非,对口语帮助有多少且不做评论),你只要往沙发上一靠,一边吃着零食,头脑一片空白,听着画外音的提示跟着傻笑就是了,那种无厘头的搞笑电影之类的,在你无所事事的时候,听着电台的笑话,看着电视的娱乐,快乐很简单,也未尝不可,但要强制你参与进去,对有些人而言,即便没什么好笑的,笑一下也没什么损失,但对于那些清醒挑剔的观众来说就显得不合时宜,太过吵闹了。
我崇尚的快乐来源于一种无私,特别是在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中,为了文学艺术音乐等,创作者燃烧了自己,成就了文明,他们是最无私的人,他们看到了人生的悲剧本质,因此致力于把快乐的感受传达给他人,这样的快乐理由最崇高。正如在向写作靠拢的途中,我也似乎被世俗的表面的幸福抛弃,但写作却让我获得了一种更深邃持久的快乐和幸福。在我看来,快乐就是一种“度”,感觉达到了那个“limit”,快乐就油然而生,每个人的快乐“度”高低不一,所谓知足者长乐的道理也在于此。此外,人在小时候对快乐的要求“度”比较低,所以也自然比较容易快乐。这样的快乐来源于单纯无知(innocence),所以一个鬼脸或小动作都可以将孩子逗乐。随着年纪的增长,大概是人见过的好笑的事情多了,那些比较浅层次的笑话也就比较不容易引起快乐的笑了。有次我在一个幼儿园观摩,那些天真的孩子的快乐“度”就很低,我随便说些什么他们就会笑个不停,甚至还有一次我的一个笔掉到地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让他们笑了好一阵子,我也乐起来干脆回到童年陪他们笑,更让他们无比开心地“笑”上加油没完没了。
当然,快乐的来源有时候很难分析清楚,比如有的快乐来得莫名其妙,是被传染得来的,比如“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的那种,比如有的人爱讲笑话或段子,看听众乐不可支的那种生动样子也是一种享受;有些快乐也许是来源于犯错,比如那么多人爱在K T V包厢里唱着“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到爱的禁区”,从正人君子的一面到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从“衣冠楚楚”的规矩到“衣冠禽兽”的自由,理由都似乎只有一个,偷偷摸摸的放纵的快乐;有些快乐也许来源于变态,打破了常规的条条框框,也许有的人会发现某些有趣的突变,并一反常态以此为乐,这种变异和反差有时候也可以成为快乐的根源;更有些快乐诞生于罪恶,这样的快乐也显得特别罪恶,不谈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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