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求学与成长
刚过6岁不久,荣格的父亲就开始教他拉丁文,接着便送他去上小学。在荣格回忆自己成长过程的时候,对于自己早期的阅读能力和阅读体验甚感欣慰。即使是童年阅读的插图本小人书,荣格也能有其天然的心理分析感受。
“每当我看到这些插图(关于各国宗教的插图小人书)时,总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觉得它们和我那‘原始的启示’有某种亲和性;我从未对人讲起过它,也永远不准备道破这个秘密。”[11]
1886年,11岁的荣格进入了巴塞尔大学预科。巴塞尔是瑞士最具传统的城市之一,位于瑞士的北部,与德国和法国交界。从乡村来到城市,对于11岁的荣格来说是需要适应的。面对大城市的同学,荣格的“心头交织着惊异和妒忌的情绪”[12],他甚至表示这种隐蔽的情绪使他感到恐慌。但是,农村与城市的对比,以及贫穷与富有的反差,也使得荣格更能理解自己乡下的父母。“我开始以异样的目光来看待父母,开始懂得他们的甘苦。”[13]
几个月后,荣格产生了厌学的情绪。1887年初夏的一天,荣格放学后回家的途中,被一位同学推撞摔倒,几乎失去知觉。以后有半年多的时间他没有去上学,遇到和学习有关的事情还常有昏厥现象的发生。于是,荣格也就有了几个月的自由自在的时间和空间,继续他自己从童年便伴随着他的神秘游戏。直到有一天,父亲对他前途的担忧打动了他幼小的心灵。他开始克服自己的“昏厥病”而认真地读起书来。几周后他返校学习,一扫以往的厌学情绪和态度。荣格回忆说:“我就是在这时明白了,什么是神经症。”[14]
不仅如此,荣格在其自传中说:“我从我们居住的克莱恩—亨宁金那儿上学的路出发,前往巴塞尔,途中刹那间我获得一种势不可当的印象,觉得自己刚从浓密的云层中探出头来。我立即明白了一切:现在我是我自己了。”[15]
荣格与父母、妹妹,大约在1893年
1895年,荣格顺利地通过大学考试,进入了巴塞尔大学医学院。
根据荣格自己的回忆,他在报考大学之前所做的两个梦,对于他报考专业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梦中他受自然与生物的吸引,促成了他的医学选择。
成长中的荣格,仍然受困于“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的内在争拗,在研习自然与科学的同时,也十分关注人文和哲学。他从歌德的《浮士德》中寻获了莫大的宽慰,以及心理成长的支持。(www.daowen.com)
荣格在医学院的时候,1896—1897年(荣格在第一排的左边)
“在《浮士德》里有某种可直接作用到我感情上的东西……《浮士德》是第二人格的活生生的等同物,而且我相信,浮士德就是歌德给其时代所作出的回答。这种顿悟不但对我有很好的安慰作用,它还给予我一种更大的内心安定感及一种我属于人类社会的感觉。”在这种意义上,荣格把歌德视为自己内在的权威和教父。
就在这个时候,荣格做了这样一个梦:梦中的荣格,顶着强劲的大风在黑暗中痛苦地前行,随身带着一盏灯,但在夜风的吹袭下随时可能熄灭。在梦中,荣格用自己的两只手去护住这飘忽的灯火。突然间,荣格发现背后有个东西向他走来。他回过头去,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人影……尽管甚感恐慌,但他仍然知道要尽力来保住这盏灯火。
荣格在其《回忆·梦·思考》中曾这样来分析这个梦:他认为梦中的灯是他意识的象征,他自己的理解力便是他所拥有的财富。而梦中提灯的人,就是他的“第一人格”,那巨大的黑色人影,就是他的“第二人格”。
在大学期间,荣格博览群书,在歌德之外,尼采是他的另一个知音。对于荣格来说,读《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如同读《浮士德》,同样是重大的内心体验。于是,“第二人格”及其浓厚的阴影气氛,始终伴随荣格的成长。
波林根石刻的提灯人
这是荣格在其波林根石刻上刻的小人,依稀有那梦中提灯者的身影……
这时,荣格读到了克拉夫特-埃宾的《精神病学》(1890)。只是在序言中的几句话,深深地打动了年轻的荣格:“(读了)几行之后,其作者把精神病患者称作‘人格之病’。我的心突然开始呯呯地跳了起来。”荣格接着说:“我只好站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变得十分激动,因为在一闪而过的启示里,对我来说已变得很清楚,精神病学才是我的唯一可能目标。”[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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