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三次长沙会战
——重重围困,惨伤日军1945年国军取得的最大胜利
战争档案
时 间:1941年12月-1942年1月
战 场:湖南
主要将帅:薛岳、李玉堂;加藤素一
战争回放
从1938年10月开始,到1939年12月,日军逐渐调整在华兵力,华北以及长江中下游宁沪杭地区被视为“治安区”,华中武汉地区和华南广东地区被作为作战区调集重兵,武汉地区部署了第11军的6个师团和2个独立旅团,广东方面部署了第23军的4个师团和2个独立旅团,这些约占侵华日军三分之一还多的兵力,从南北两面保持着对以湖南为主的中国第9战区夹击之势。湖南成为抗战相持阶段正面战场的主战场。
两次长沙会战使第9战区明确地看到后退决战的重要性,确立了以诱敌深入后进行决战为目的,敌人发起进攻时,以一部兵力由第一线开始分别进行攻击,随时保持我军于外线,等待敌人进入我预定决战地区时,集中兵力开始总反攻,包围敌军而歼灭的作战方针。并给这种作战方法取了一个响亮的名称“天炉战法”。
1941年12月7日,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第23军随后从广州向香港发动进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为了协同英军作战,在对日宣战的当天(9日),命令暂编第2军、第4军由长沙附近南下。对此日本天皇裕仁不禁向参谋总长杉山元发出疑问:“进攻香港对广州和九龙半岛方面,有无中国军队反攻的忧虑?”
第9战区司令长官薛岳上将,面对即将上演的恶战,将战区参谋长吴逸志等长官部大部人员转移到耒阳,并亲自率领前方人员在岳麓山爱晚亭附近的山洞中成立指挥所于。
薛岳上将规定:“各集团军总司令、军长、师长务确实控制部队,亲自前往前线指挥,俾能适时捕拿战机,歼灭敌人。我如果战死沙场,即以罗副长官(罗卓英)代行职务,按预定之计划剿灭敌人;总司令,军、师、团、营、连长如战死,即以副主官或次级资深主官代行职务;各总司令,军、师、团、营、连长如果作战不力、贻误战机者,即按革命军连坐法议处,决不姑息。”
薛岳在发出“世午忠电”后,显得惶恐不安,竟一口气登上岳麓山顶,望着山雨欲来的长沙城,薛上将喃喃自语:“关键就看李瑶阶了。”
一、名城劲旅
第9战区直辖的国民革命军第10军,军长李玉堂,字瑶阶,曾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奉命追歼南犯之敌,在金井、福临铺一线与敌遭遇,指挥系统被日军骑兵部队冲散而大败。
战后,李玉堂因作战不利遭到撤职,新任军长钟彬还没有来得及上任,第三次长沙会战紧随而来,薛岳以战事紧张为由,报请军委会同意,延迟了交接,将保卫“天炉”炉底长沙的任务交给了第10军,李玉堂知道摆在他面前的将是一次待罪立功的好机会。
长沙并不好守,辛亥革命后,部分城墙被拆除,湘江自北向南紧依城西穿过,浏阳河由城东、城北流入湘江,1938年的突发的大火,更加降低了这座城市的防御能力。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日军曾暂时攻入,尽管如此,长沙城的工事从未彻底构筑过,这一次总算引起了足够重视,市民们积极捐输材料,大力帮助军队施工。
工事西面凭靠湘江,对北、东、南三个方向修筑了一个半圆形的地堡式工事,市区中山路西段、黄兴路、八角亭、南正街、坡子街以南的核心部分最为坚固,各街道口布满铁丝网拒马封锁。为此,李玉堂军长整天在阵地上为地堡位置、射击孔方向、火网编成等防御措施劳苦奔走。
12月30日,李军长命令第3师以主力攻克长沙城垣,以1团控置于城东南角,拦截敌人进犯,并以便衣队在安沙、沙坪附近预行潜伏,探索敌人的情况;预备第10师占领自水陆洲、猴子石、金盆岭、黄土岭、林子冲、左家塘、半边山之线,主力控置于黄土岭附近,阻止敌人进犯,并命令便衣队在东山附近预行潜伏,阻止敌人;第190师占领左家塘、杨家山、鞍子山、湖迹渡、复兴市附近、新河正街之线,拦截敌人,并派便衣队在枫林港预行潜伏,搜索敌情。
命令下达后,42岁的李玉堂军长指着军部所在地湖南电灯公司说:“这是长沙市的四行仓库,也是第10军的四行仓库。”李军长的这一决心马上为全军官兵明白,将士们知道,洗刷第10军第二次长沙会战大败的耻辱时刻已经来到,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二、誓死守土
1942年1月1日,一颗信号弹划破了烟雾缭绕的中午。
日军第3师团第18、68联队开始进攻长沙城外东南约3公里的狮子岭高地一带阵地。
在此防守的预备第10师起初负责岳麓山防务,第10军少将参谋长蔡雨时判断,由第6战区赶来增援的第73军将先敌到达岳麓山,经与李玉堂商议,在没有经过薛岳准许的情况下,命令该师东渡湘江接防第3师一部阵地,等到薛上将察觉后已是毫无办法,考虑到战情紧急,薛岳没有进一步追究,但出于保持威严,蔡少将还是免不了一顿训斥。
师长方先觉在部队过江后,背水一战,一船未留。副师长孙明瑾作战斗动员时镇定地说:“打仗是我们军人的本职,用不着大惊小怪,况此次我们以逸待劳,并有坚固的工事可资凭借,不同于上次在疲劳行军中不知情的突然遭遇,又有长官部在我们身边,是有周密计划地应敌,只要我们信心坚定,稳打稳扎,是可以胜利的。”
方师长以第29团为第一线,部署在左自南大十字路至左家塘阿弥岭至雨花亭、金盆岭、东瓜山之线;以第30团为第二线,掌控在左自回龙山、小林子冲至仰天湖、小冬瓜山之线;将第28团(第1营)为师预备队,埋伏于大椿桥及杏花园地区待命;师炮兵营(8门81迫击炮)在天鹅塘进入阵地,工兵连保卫军部所在地湖南电灯公司,并顺着铁路向东南警戒。
第29团第1营在阿弥岭阵地首当其冲,敌机一批批3-4架轮流狂轰乱炸,激战中第1连连长苏宗山殉国。团长张越群上校为稳定战线,命令中校团副陈新善前往督战,但阵地还是在下午4时被突破,营长曹建业倒在血泊之中,陈团副只得带着残余官兵向侯家塘、小林子冲边打边撤,在撤退的途中,不幸为日军流弹击中就义,该营几乎全部牺牲。
邬家庄、小林子冲等处,虽经顽强抵抗,反复肉搏,终因敌众我寡,再度失陷。张越群团长急了,不到半天功夫,防线接连被日军攻破,他下令第3营务必夺回阵地,阮成营长亲率官兵80余人,乘敌进犯混乱之际,发动猛烈逆袭,一场白刃战后硬是将敌人打了下去,阮营长当即被晋级中校,并赏大洋5千元。
当天傍晚,敌第3师团将负有夜袭盛名的第6联队第2大队由第68联队左翼投入战斗,大队长加藤素一少佐立即命令第5、8中队挺进。得到增援的日军,于21时,占领了军储库、邬家山一线阵地,一部乘势突入了白沙岭。
日军继续向第29团指挥所黄土岭阵地发动突然袭击。少校团副曾友文率警卫人员掩护张团长先行转移,然后带着侦察排和部分警卫用手榴弹和机枪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曾团副在撤退时刻被日军的狙击手打中胸部,当场牺牲。
此时已是晚上22时,恰好被打散的第2营在营长边克诚带领下撤退到此,两部合而为一,第2营的枪榴弹准确的在日军中开花,敌人几次袭击均没有成功,最后竟使出烟雾弹和毒气弹,国军官兵没有放毒器具,只能用湿毛巾捂住鼻嘴,向安全地带撤退。
满身血迹的张越群团长来到师部,为全团伤亡严重而感到不安,第9战区为鼓舞士气,将其晋升少将,方先觉军长将其安排在副官处后,立即打电话给第28团团长葛先才说:“艺圃,现在就看你的了!我全力支持你,第29团立即收容整理,统一归你指挥,第30团随时可以调用,你一定要顶住啊!”葛团长在电话那头说:“报告师座,请您放心,我们不能在薛长官面前丢脸!”
紧张激烈的战斗,一直牵引着薛岳的关注,此刻他最关心的是预备第10师到底能守几天?方师长在电话中表示第一线守两天,第二线守三天,第三线守两天,为了表达决心,他写下了一封遗嘱。
次日,《长沙日报》以“方师长誓死守土,预立遗嘱”为题,刊登了遗书全文,顿时整个长沙古城浩气回荡,看到遗书的官兵们纷纷表示“成则以功勋报国家,死则以长沙为坟墓”。
第28团团长葛先才,黄埔4期,面对黄埔6期的张越群已晋升少将,葛团长跃跃欲试,他拿起一支“汤姆生”冲锋枪,带着他的弟兄发起冲击,斗志昂扬的第28团迅速将军储库、邬家山阵地恢复。(www.daowen.com)
将近午夜,岳麓山的国军卜福斯山炮响起,一时地动山摇,炮火使加藤大队长与他的中队失去了联系,日军依仗白沙岭民房负隅顽抗,葛团长下令采取火攻,房屋燃起了熊熊烈火,加藤少佐和副官桥本中尉再也无法举起指挥刀,葛团长在加藤的尸体中找到了日军的作战计划和命令,这一缴获很快递交到薛岳手中,薛上将从中得知第3师团的携带弹药数量后,判断出日军明显弹药供给不足,高兴的敲着桌子说:“虽仅一张薄纸,却胜过万挺机枪!”
三、忍耐鏖战
1月2日晨,日军第3师团第18联队将攻击重点由南门向东门转移,师团长丰岛房太郎中将还将工兵第3联队主力调集过来,进行破坏筑城设施及突击作业,开福寺、上潘家坪、唐家巷、上大垅、湖积渡、陈家山阵地发生激烈战斗。
位于长沙小吴门和兴汉门之间的陈家山,是这一地段的唯一制高点,如果陈家山阵地失陷,那么小吴门、兴汉门这一开阔地带将全部暴露在敌人炮火之下。防守陈家山的是第190师第570团,守军居高临下,轻重机枪构成连绵的火网,日军第18联队几次冲击都在半山腰停滞不前,敌人的炮火接着如暴雨般席卷而来,第570团被打得抬不起头,冒着烟雾,日军攻上山头,朱岳师长一看大势不妙,带着警卫亲往督战,岳麓山国军炮兵适时响起,官兵们为之热血沸腾,喊杀声响彻天空,第570团团长李芝上校为表率部属,捡起一支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径自杀向日军,双方短兵相接,均志在必得这一制高点,阵地就这样得而复失,失而复得。
日军第68联队同时攻打南门冬瓜山、修械所一带防线,国军事先构筑的堡垒工事开始发威,预备第10师第28团的交叉火力使日军寸步难行,为了攻破我军阵地,日军投掷了燃烧弹,燃烧弹使许多工事中的官兵命送火海。
而李玉堂军长战前亲自督筑的暗堡火力更是造成了日军进攻部队惨重的伤亡,日军为了摧毁这些暗堡火力点,开始使用“肉弹”攻击,鬼子敢死队全身用烈性炸药绑在身上,一个接一个向前冲,直到炸飞这些暗火力点为止。
为了与之抗衡,葛先才团长寸土不让,也组织起几十支敢死队,在集中20多挺机枪的掩护下,投向修协所。国军敢死队同样身绑炸药,趁着日军还没有在阵地站稳脚时,蜂拥般朝着日军猛冲,然后拉响炸弹,与敌人同归于尽。葛团长被这一幕震怒,亲手操起机枪向日军猛烈射击,机枪吐出愤怒的火舌,日军一排排倒下,处境危急的阵地终于被第28团守住。
为了减轻第28团的压力,作为师第二线的第30团一部在团长陈希尧带领下,试图从侧面攻击日军第68联队,敌人早有准备,第2大队第2中队占据沙湖桥高地,正对此警戒,陈团长带着官兵趁着薄暮时分,乘数只舟艇,强行向对岸登陆,日军的机枪、掷弹筒时不时击起几处水花和水柱,几只舟艇显然难以到达近在眼前的彼岸,陈团长调来团迫击炮连,一阵隔河轰击,第2中队自中队长丸山信一以下全部被歼灭于湘江东畔。
东门袁家岭的战斗也呈现白热化,下午2时左右,日军白刃冲阵,攻占袁家岭。第3师师长周庆祥责令第7团夺回阵地,第7团团长陈德升戴上一顶钢盔,对官兵说:“咱第3师是军长的起家部队,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给军长、师长丢脸啊,有种的跟我冲!”
第7团的3个营连续发起了反攻,迫击炮声、重机枪声、手榴弹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亢奋的战场交响曲,继而是兴高采烈的雀跃声,第7团的团旗再次插上了袁家岭。
四、血雨星沙
经过两天激烈的战斗,城郊阵地已参差不齐,第6师团的到达,使国军迫不得已退守油铺街、湘雅医院、陈家山、清水塘、韭菜园、识字岭、回龙山、白沙井、沙河街、楚湘街之线。为准备巷战,清除射击障碍,预备第10师忍痛将妙高峰下的长街付之一炬。
1月3日微明,疲惫的第190师师长朱岳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迎来的是李玉堂军长严厉的责问:“陈家山阵地怎么失守了?”
“军座,没有失啊,卑职昨日亲自督战,把阵地夺回来了。”
朱岳答道。“你再给我仔细查查!”李军长说完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陈家山果然失守了,日军凭借夜色,钻了国军瞭望哨视角缩小的空子,匍匐潜行到山脚下集结,天蒙蒙亮时一鼓作气冲到了山顶,第190师第570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无法组织起抵抗就退了下来,团长李芝当即督队反攻,所部官兵勇往向前,可日军居高临下,轻重武器火力充分发挥,三次反攻均没有效果,伤亡也很惨重。
日军占领陈家山后,第3师团和第6师团连成一片。第6师团对兴汉门发起猛烈进攻,朱岳师长亲往指挥坚守,朱师长知道这回可不能再有闪失,在精心策划的火网前,日军每次冲击都付出惨重代价,无法在兴汉门取得进展。
下午13时,第6师团第23联队第12中队向湘江畔推进,一部强渡,沿北大马路向南杀来。第190师第569团2营5连奉命增援北大马路,当5连在上尉连长叶长青带领下,冒着炮火穿过中山路,到达天主堂时,北大马路的地堡已被日军抢占了3个。团长傅志豪将迫击炮连和重机枪连全部归叶连长指挥,傅团长下令死守北大马路,不得使日军再越过一步。
日军夺得3个地堡,气焰十分嚣张,一路狂叫着往中山路拥来,重机枪连死守路口,迫击炮以密集的炮弹射向敌阵,浓浓硝烟中,2排和3排夺回两个地堡。日军在麻园岭的炮兵掩护下,重新集重兵向路口压过来,接连几次冲锋后重机枪连不支,日军1个机枪组占领路口一幢木结构两层楼房,叶连长英勇顽强,带着预备班火速越过街心,一个闪身进入房内,飞快登上二楼,一顿扫射,鬼子机枪组还来不及转身便栽倒在地。敌我双方在路口展开肉搏,第569团的迫击炮全部往麻园岭狂轰乱炸,鬼子炮火受到制压,最后1个地堡被叶连长拿下,北大马路牢牢被我掌握。
识字岭进入危险境地,第3师师长周庆祥督战于天心阁,天心阁建于城东南隅地脉隆起处,高15米,为长沙城内最高点。周师长对团长张振国说:“你我都是军长提拔的,长沙不守,军长是挽不回来的,于公于私,我们都说不过去的,与阵地共存亡,我陪着你干!”
张团长马上带领着一排人,扛着两挺重机枪投入到封锁窑岭至识字岭道路的行列,周庆祥师长同时要求岳麓山炮兵给予炮火支援,不一会儿炮火燃起,张团长兴奋地抓起马克泌重机枪对准日军一阵狂射,这一幕周庆祥在望眼镜中看的清清楚楚,识字岭紧张形势得到缓和。
下午16时,日军第3师团工兵营由韭菜园一带穿墙凿洞,爬进市区。位于藩后街以北的第3师第7团团长陈德升闻讯,立刻派兵前往阻挡,第190师第569团1营也从小吴门由北向南跑步封住日军后续部队。这股日军工兵非常善于爬屋,遇到阻击,酒试图通过爬屋来偷袭国军背后,第7团官兵也不甘落后,你爬屋,我上楼,彼此为抢占制高点逐屋激战至晚,城外日军被拦截后,城内日军大部被歼灭,但仍有一部敌人玩起了捉迷藏,因天黑不见五指,双方都未进一步采取行动,就此进入对峙状态。
18时30分,鏖战整天的预备第10师东瓜山阵地,被敌突入,就在早晨,政工队员还在此拉琴唱戏,鼓励战士,而此刻方先觉师长已站在南门口督战,副师长孙明瑾在一旁提醒方师长将第77师第231团投入战斗,方先觉认为:“仗易打,帐难算,仗打胜了,必然说是友军增援的功劳,打输了,又可能说我们不爱惜友军,指挥有偏心。不到最后一刻,不使用他们。”
葛先才的第28团充分利用事先储备的手榴弹,如暴雨般向日军投去,近处刺刀见红,官兵们杀红了眼,与敌反复拉锯数10次,虽击毙日军第68联队第2大队大队长横田庄三郎中佐和联队联络副官神野一朗大尉,然而自身也付出了极大代价。
五、饮马湘江
1月4日凌晨2时,日军第3师团展开最后一搏,第68联队第1、2大队突破东瓜山预备第10师阵地,联队队长下令合力转攻南门,因为忙于应付第28团的反击,在慌忙中第1大队没有接到命令,第2大队单独与第77师第231团接上了火,师长韩浚向薛岳表示,一定在天明前把敌人赶出南门,然后把黄土岭夺回来。薛长官非常高兴,承诺炮兵到时助威。
左九成团长集中起全团所有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竭尽全力向突入的敌人发起反击,这些长途急行军350里的潇湘男儿,丝毫没有减弱战斗力,在响亮的冲锋号中,勇猛杀向日军,经数小时搏杀,敌人被赶出南门。韩浚师长迫不及待地向薛岳报告战况,并请求马上用重炮支援向黄土岭、东瓜山攻击前进。
炮声惊天阵地,预备第10师将传令兵、杂务兵、担架兵、输送兵编成1个连,归第28团团长葛先才指挥,向东瓜山阵地逆袭,日军出动飞机6架猛烈乱炸,吭咔的炸裂声不绝于耳,形势十分危急,战至下午13时,阵地易手5次,日军弹药不济,第2大队第8中队中队长黑田中尉被击毙,残余鬼子来不及收容黑田的尸体,败下阵来,第28团经此一战,仅剩53人,葛团长受到嘉奖,晋级少将。
日军第6师团在近午向湘雅医院、兴汉门、回龙山发起猛烈攻击,敌误认为国货陈列馆是守军炮兵观察所,连续三弹命中窗口入内爆炸,造成伤亡。又集中臼炮、掷弹筒轰击,坚守兴汉门的第190师在护城河前将日军拦截。第3师参谋长孙鸣玉、预备第10师副师长孙明瑾督战浏阳门、回龙山前线。下午,薛岳电告李玉堂:“外围各军已全面反攻。第4军已抵暮云市、大托铺;第73军已由乔口渡过湘江;望再坚持一夜。”喜讯传遍第10军整个火线,官兵们提出了:“苦战一夜,打退敌人,守住长沙,要回军长!”的口号。
李玉堂军长和蔡雨时参谋长紧绷了三天三夜的神经,此刻开始稍微放松,两人正对着吃馒头稀饭,突然一流弹穿破玻璃击碎菜碟,警卫马上蜂拥上来,蔡雨时问道:“军座,咱们是不是换一个位置?”李军长一边抓着大头菜,一边说:“不动、不动。”蔡雨时又说:“那我们就快点吃。”李军长又答道:“不用,不用。”李玉堂的镇定感染了身边每一个人,在当时被传为佳话。
半夜过后,枪炮声逐渐远去,而后一片寂静,长沙在1942年艰难的渡过了86小时。
李玉堂、周庆祥、朱岳、方先觉等人来到寒风凛冽的湘江边,官兵们正在打扫战场,沿江一线停满了棺材,阵亡的军官都用红绸包裹,收殓入棺,士兵则用白布包裹,由掩埋队用船运往岳麓山安葬,面对眼前的景象,几位高级将领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他们不约而同摘下军帽向死去的将士们致敬,西沉的太阳把余晖投向湘江西岸的岳麓山。
历史影响
战后,国军声称打退了日军进犯长沙的企图,取得了第三次长沙会战的胜利,日军则称实现了战前的目标,削弱了9战区的实力,有力援助了香港方面作战,是这次会战的真正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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