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直奉战争
——矛盾并未解决,新战争在酝酿
战争档案
时 间:1922年4月28日-6月17日;1924年9月-11月
参 战 方:直系;奉系
战 场:京津地区
战争回放
1920年直皖战争后,直、奉两系军阀共同掌握了北京政权,直系取代皖系,反映英、美帝国主义在华势力的扩张和日本帝国主义在华势力的受挫;日本不甘心失败,扶植奉系,并促使奉、皖两系重新联合,对抗直系。在内阁问题、对待华盛顿会议提出的山东问题等,双方矛盾剧烈,导致关系破裂。
先是,张作霖迫使靳云鹏辞职,推荐梁士诒组阁。受英美支持的吴佩孚虽然不满意,但由于当时中央财政十分困难,梁士诒则素有“财神”之称,而且梁又答应在其上台后会优先解决直系的欠饷问题,吴佩孚也就默许了。
然而财政问题并没有随着梁士诒的上台而得到解决,中央财政问题仍是一筹莫展。不仅如此,当时梁士诒许诺给直系的300万元欠饷也毫无着落,曹锟、吴佩孚对此十分不满,加之梁士诒是张作霖举荐的,又有亲日的嫌疑,曹、吴便决心要倒梁了。
吴佩孚仍然发挥他善于文战的本色,通电攻击梁士诒内阁媚日卖国,事实上梁士诒与日本的接洽尚无实际进展,但国人宁信其有,举国上下讨梁之声不断,上海还因此爆发了大规模的罢工游行。
吴佩孚在他的骂电中指桑骂槐,并把矛头指向了幕后的张作霖,张作霖得知后拍案而起,反唇相讥,二人一个骂梁,一个护梁,针锋相对,文采斐然,令时人叹为观止。唯一不同的是,有些文采的吴佩孚文章都是自己写的,而没什么文化的张作霖却都是找别人代写的而已。
张作霖气急败坏,大骂道:“长此以往,我张作霖在中央政府还有什么威信可言,那人人都要看吴秀才的眼色了!”
于是,忍无可忍的张作霖向曹锟提出了要求,约束吴佩孚的职权,让出直系平汉线以北的地盘,让梁士诒内阁复职。
张作霖知道这三个条件曹锟一条都不能接受,也根本不会答应他,但他就是要这个效果,要曹锟主动翻脸,他相信自己的实力能摆平直系。与直系共同分享江山的日子不能再持续下去了,这江山得由他张某人一人坐着才过瘾。
于是在1922年4月28日一场酝酿了许久的战争终于打响了,史称“第一次直奉战争”。
与直皖之战不同,这一仗打得格外激烈,论实力,奉军是占据一定的优势的,但多谋的吴佩孚更会用兵,尤其是将炮兵指挥得出神入化。
张作霖万万没有想到,在战争的人事部署上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派邹芬的第16师支援梁朝栋旅,但该师原是冯国璋的旧部,本来就属于直系,如今两系军队战场上相见,倒戈者比比皆是。加上直军破天荒地出动了飞机,将奉系炸得人仰马翻。剽悍善战的东北军在吴秀才面前失去了自信,随着西线战场的溃败终于满盘皆输。西战场没过多久就如洪水决堤般,一溃千里,最后满盘皆输。
牵一发而动全身,西线奉军的失败,也直接影响了东线,人心涣散,东线也渐不能支。5月4日,张作霖下达了总退却令,自己逃往滦州,不久又下令全部退出山海关。幸亏少帅张学良和大将郭松龄带着奉军主力三、五军在山海关门口拼死抵抗,不然吴秀才真能端了张作霖的老窝。
6月17日,在英帝国主义干预下,直奉两系停战议和,签订和约。双方自19日始将军队撤退,终结战争。
满怀野心的吴佩孚虽想趁机收并东北,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攻克东北,加之孙中山已开始北伐,只好作罢。但是此役与直皖战争,都足以证明吴佩孚的军事天才,他了解战争的全局性,因此他会拿一年之久的时间去精心准备战争,但真正在战场上却只需短短几天,这也就是闪电战之精髓。而这一点,是张作霖所不及的。
望着溃不成军的队伍,张作霖火冒三丈,痛心不已,这是他出道以来遭遇的最大失败,原以为可以逐鹿中原争天下,却没料被吴佩孚一巴掌扇回了老家。这次的失败并没有使张作霖一蹶不振,反而激起了他的争雄好胜之心,痛定思痛,他要报这一箭之仇,于是卧薪尝胆,整军经伍,治理地方。(www.daowen.com)
他请书法名家在心爱的折扇上写了“勿忘吴耻”四字,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报仇雪耻。“吴耻”二字一语双关,既是勾践卧薪尝胆的典故,又明指被吴佩孚击败的耻辱。
这次战争,共持续了两个月的时间,但真正进行战斗只有6天(即从4月29日-5月4日)。战争的结果,因为直系的胜利而掌握了北京政府的控制权,但直、奉之间的矛盾并未得到根本解决,他们之间仍在酝酿新的战争。
第一次直奉战争之后,吴佩孚为防止张作霖在东北积蓄力量,以待反攻,联络了东北的失意军人高士傧、卢永贵等,准备从内部策反奉系。然而高、卢的军队组织纪律涣散,结果被张作霖派张宗昌轻易地击败,高、卢还赔上了项上人头。
懂俄语的张宗昌,还收编了一支白俄武装。这些白俄军人都是十月革命后逃入中国的,装备精良,有勇有谋,且具有军工知识,在他们的帮助下,奉系拥有了中国最早的铁甲车炮兵,军事实力进一步增强。
高、卢死后,吴佩孚策反奉系的计策彻底失败,张作霖在东北建立了稳固的根据地,并采取了积极主动的姿态。他对奉军进行了大幅度的改革,重用有才之人,如杨宇霆、姜登选、韩麟春、郭松龄等新派军人。
之所以做如此调整,是基于第一次直奉战争中,新旧派将领的表现大相径庭。张作霖看到了这些新派军人有勇有谋的作战指挥风格,例如,若非杨宇霆富有应变能力,抓紧时间在滦河架起浮桥,则奉军就有可能被歼灭在滦河边上。
旧派将领如张景惠、吴俊升、孙烈臣、张作相、汤玉麟等都是他在绿林中的兄弟,虽说可以生死与共,患难与共,却未必是打天下的材料,这好比周勃、樊哙,不能与韩信相提并论一样。在与直系的战争中,旧派诸将的军队溃不成军,且军纪很差,这些都对张作霖的触动很大。
因此,他不仅要重用新派,且要申明军纪,此外,还广揽军事人才,明确提拔制度,创办军事学校,建设兵工厂,引入新式武器,建设海军,甚至组建空军,誓要把奉军建设为一支国内无敌的武装。
奉系空、海两军的建设有一个坚持不懈的过程,即便是1926年“吴耻”已雪后,其步伐也并未停下。在其全盛时期,海军的舰只吨位占全国的四分之三,空军则拥有飞机近300架,在中国占有绝对优势,为奉系的历次作战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张作霖这边卧薪尝胆,准备力量等待反击,而那边的曹锟政权却是纸醉金迷,还上演了一出“贿选总统”的丑剧。
1923年,曹锟不顾吴佩孚的反对,驱逐了总统黎元洪,并通过贿选当上了大总统。贿选完全蔑视民意,刚刚开始恢复的国会形同虚设,一时间所有的舆论矛头对准了直系,使直系成为众矢之的。
在这样的情势下,张作霖与孙中山、段祺瑞的三角同盟更加巩固,一为声讨直系,二为对抗吴佩孚的“武力统一”政策。
然而,张作霖明白,自己在关外,孙中山在广州,段祺瑞的势力仅余东南一带,三者距离过远,一时间很难聚集在一起,对独霸中原的直系还不足以形成致命的威胁,因此仅有这个三角同盟还不够。
此时,直系内部已分化为津、洛两派,津派被曹锟掌握,洛为吴佩孚率领,他们之间争斗不休。吴佩孚则打着“武力统一”的算盘,到处树敌。而除了这两派外,负责京师卫戍的冯玉祥也是一支重要力量,而冯玉祥也就成了张作霖所要积极争取的合作伙伴。
冯玉祥本来被吴佩孚保举为河南督军,然因专横跋扈、乱杀无辜被吴佩孚所痛恨,在曹锟的庇佑下才免一死,因而与吴佩孚矛盾很深。于是张作霖便专力在冯玉祥身上下工夫,没想到两人一拍即合,冯玉祥成了吴佩孚的叛军。
1924年,9月15日,张作霖以反对直系发动江浙战争为由,出动六个军及海、空军一部,共计十万人,分两路向山海关、赤峰、承德发起进攻,曹锟任命吴佩孚为讨伐军总司令,调集四个军及后援军、海、空军约二十万人应战,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张作霖看着复仇的时机成熟,挥兵跃马,向曹锟发出挑战书,声称将由飞机问曹三爷起居。不以为是的吴佩孚冷冷一笑:“手下败将,何足逞勇。”
奉军在热河战场进展顺利,到9月30日已连克朝阳、开鲁、建平、凌源,10月9日又占赤峰,占事重心移向山海关主战场。两军在山海关争夺激烈,伤亡惨重。10月7日奉军攻克九门口要塞,威胁直军侧翼。吴佩孚于11日亲赴山海关督战。14日奉军又克石门寨,山海关直军正面阵地动摇,吴佩孚被迫放弃自海路运兵攻击奉军后路的计划,临时抽调精锐部队增援山海关战场。
吴佩孚太过于骄傲轻敌了,今日的奉军不同昔日,吴以为可以一举荡平奉军,连一个周密的作战计划都没去制定,就匆匆领兵上阵,战至正酣处,直系大将冯玉祥却因为与吴佩孚的矛盾而暗中和奉军勾搭,阵前反戈,发动“北京政变”。吴佩孚一时间成了孤家寡人,陷入困境。
由于变生肘腋,曹三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束手就擒,成了阶下囚。这一突然变故,让吴佩孚猝不及防,直军战线也就此土崩瓦解。“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此时的张作霖与第一直奉战争结束后的心情完全不同,得意之情充满内心,敲着得胜鼓,再度进京,一个马贼,就这样成了北京的新主人。
11月3日,当奉军与国民军迫近天津时,吴佩孚率领2000余名残部从塘沽坐船向南逃亡,至此第二次直奉战争结束。11月25日,张作霖、冯玉祥等共同拥戴段祺瑞就任“中华民国临时执政”,北京政权实际上落入奉系军阀手中。
历史影响
在直系军阀垮台之后,张作霖违背他“奉军不入关”的诺言,挥军进入了北京,并排斥冯玉祥,实际上控制了由段祺瑞任“中华民国临时执政”的北京政权,把中国人民又拖进了新的痛苦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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